第112章 重開武考
京城。
凌霄殿。
此時正在進行大祁今年的最後一次早朝。
“皇上，南海倭寇猖獗，祁夏邊境也有異動，郭勒草原那邊的蠻人更是虎視眈眈，大祁鐵騎疲於奔命，吃了不少敗仗，依臣所見，重開武考勢在必得啊！”
新任吏部尚書嶽常安，也就是曾經的酆都城城主，直言進諫。
“有白羽軍在，我大祁已百年無憂！下一個百年，又有何懼？”
兵部尚書慄文翰站出來反駁。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文人，在京城安逸慣了，從未見過邊境的殘酷廝殺，向來主和不主戰。
新帝繼位五年，並沒有很重視兵部，對武將更是打壓，也助長了朝堂上主和派的膽量。
“沒有新的人才輸送，武將越來越少，就算是白羽軍又如何？還能支撐幾年？”
嶽常安一甩袖子，絲毫不懼地回懟他。
他在邊境看了太多，聲名在外的白羽軍如今連小小倭寇都鏖戰許久，遲遲未有捷報傳來，大祁若是繼續重文輕武下去，恐怕國運難料。
“如此狂言！你可是看不起我大祁唯一的女侯，也是唯一的一品大將軍，白徽雨？”
白徽雨安靜地待在一角閉目養神，沒成想突然有人點她名。
這些糟老頭子，真不省心。
“承恩侯，你說句話！咱們白羽軍還能不能打！”
又一個主和派將矛頭對準了她。
“……”
她能說她不想說話嗎？
被弘辛帝下旨呆在京城兩個月，美其名曰頤享天倫之樂，養養舊傷，她皮子都快閒掉了。
笑話，她白家哪有天倫可享？
唯一活著的小輩都出家了好伐！
至於鳳儀郡主，那是他祁家人，可不敢算做白家人。
弘辛就是欺負她白家無人，想看她笑話！
還好她之前在邊境遇到個好苗子，還能替她帶兵打打仗，沒想到倭寇這次有西洋人撐腰，白英傑畢竟帶兵經驗不足，遲遲未能得勝歸來屬實正常。
“女侯，說句話呀！”
眾人都期待地盯著她，白徽雨突然以手扶額，蹲在了地上。
“哎喲！臣肚子突然好痛！恐是舊疾復發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上這個朝了。
白徽雨心下翻了個白眼。
她不過是想著今天過年，怎麼著也要來朝堂上點個卯，沒想到這些人這麼能吵。
算了，還是裝病吧。
她捂著額頭哼得更大聲。
總之不能和這些文官掰扯，她說一句這些人就會懟她十句，煩也煩死。
“……”
眾人沉默。
隨即就是更激烈的爭吵。
堂堂早朝，被六部尚書和內閣大臣吵得跟菜市場一樣，主戰派和主和派都絲毫不示弱，雙方激烈地舌戰著。
弘辛帝坐在上首龍椅上，辨不清神色。
底下這群人已經這樣吵了半個月，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仍舊看得興起。
特別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在場。
不過照今天的吵嚷程度，可以看出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也是時候分出勝負了。
“好了。”
弘辛淡淡出聲。
他聲音並不是很大，卻讓滿堂都寂靜下來。
“重開武考，確實勢在必行。”
他站起了身，言辭肯定。
底下的主和派都驚了。
白徽雨也有些驚異。
皇上不是最不喜歡他們這些臭當兵的麼？
果然皇家人的心思不能猜，看來這次這些文官的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大臣們心思各異，弘辛一一看在眼裡。
他其實並沒有底下眾人所想的那麼不重視武將，只是白羽軍勢大，他才打壓了五年。
南海一戰，白羽軍潰不成軍，在軍中和民間的威望已經跌入谷底。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該有新人來制衡白羽了，總不能讓南海真的出事。
那是他的領土，他絕不允許。
“嶽常安。”
“臣在！”
“武考一事就由你來主持，給你三個月時間，我要看到新的武狀元，站在這金鑾殿上。”
弘辛縛手立於殿上，背對眾人。
“還有事否？無事退朝。”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遠在黔靈的黎曉幾人可不知道京城今日定下了如此大的一件事，他們正吃著飯呢。
今天中午的菜十分豐盛，下午都不用再煮，就算吃到大年初一也儘夠了。
李氏很高興，平日裡從不喝酒的她也破例來了一杯。
黎曉幾個月以來時不時就給她按摩，再加上藥膳進補和足夠的休息，她的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之前的白髮也隱匿在了黑髮中，顯得人更年輕了幾分，恢復了三十幾歲的樣貌。
顧南城坐在她一側，兩人中間隔了個顧明朗，他看見李氏喝了一杯還想來一杯，微微皺了皺眉。
“柔妹子，喝一杯嚐嚐味兒便可，別再喝了罷。”
李氏聞言看向他，目光有些迷離。
“顧大哥，我知道了，我不喝了。”
她乖巧地放下了杯子，竟是十分聽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
顧南城見她雙頰酡紅，側頭對身邊的顧明朗吩咐了句：“明朗，你待會兒回去熬幾副醒酒藥來，給你李姨他們一人送一碗。”
“好！”
顧明朗向左看看越發精神的師父，又向右看看一臉溫柔的李氏，心中微動。
一旁的塗飛此時正咵咵地拍著莫老頭的馬屁，把人哄得十分高興。
黎曉也時不時地附和一聲，表示她這個徒弟的尊重。
李氏看向莫無敵，心裡有了些別樣的想法。
她知道他一個人在這荒村堅守了十年，就憑這一點，就值得人敬佩。
不過更多的，她是覺得這五十多的老頭兒命挺硬的。
黎曉那丫頭，無爹無孃的……要是有個這麼樣的爹在上頭罩著……說不定日子會更順呢？
而且看桌上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一看就挺合得來，不然黎曉之前也不會專門想著給他送吃的了。
李氏發誓，她絕對不是因為害怕黎曉身上的特殊能力將來遭天譴，所以想找個人幫她抗。
她胡亂想了許多，也確實是有些醉了，藉著醉意，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阿曉，莫大哥。”
她端起一杯酒，看向兩人。
“莫大哥，我家阿曉無爹無娘，我看你倆還挺合得來的，不知道你膝下有無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