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師父變乾爹
“你平時也是一個人住著，若是雙方都閤眼緣的話，不若認個乾親？往後我們也能時常走動！”
她一番話說得黎曉都驚了。
李氏還真敢想！
不過……好像也不是不行……
幾人皆沉默了一瞬。
李氏紅了臉，說道：“哎呀，我是喝醉了，說的醉話，你們別當回事哈，就當我沒說過！”
齊舒言心念一動，見黎曉沒說話，開口說道：“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下。”
如果兩人認了乾親，走動也就更方便了，他要離開也會更放心。
莫老頭咂吧咂吧嘴，今天的菜味道還真不錯。
他倒是無所謂，徒弟變乾女兒好像也還行……能更光明正大地蹭吃蹭喝了。
“咳咳！你們光是看我，人家莫叔都沒發話呢！”
黎曉輕咳兩聲，瞥了眼瘋狂夾菜的莫老頭。
她確實沒想到兩人的互動被李氏看在了眼裡，誤打誤撞讓李氏誤會，想要給他認個爹。
“那個，我看這大閨女也挺好的，又漂亮又勤快，我沒啥意見！”
莫老頭笑眯眯地給黎曉夾了一筷子豬耳朵，對她說道：“大閨女覺得呢！”
黎曉笑了。
莫老頭還真會順杆子往上爬，她都還沒答應呢，就叫上閨女了！
這嘴順溜得。
“乾爹！”
她端起一杯酒看向莫無敵，嘴特別甜，直接叫了句乾爹。
只有面對面的兩人才知道，雙方的表情都是那麼地耐人尋味。
在黎曉心裡，莫老頭可算是走到人生巔峰了，能做她黎曉的師父，還要爬到她頭上做乾爹。
無所謂，師父又如何，乾爹又如何，橫豎是個身份而已，並不影響兩人如何相處。
再者，莫無敵武功高強，都成了他女兒了，應該會更殷勤地傳授她武功吧！
總要有個人繼承衣缽嘛！
名正言順地！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
黎曉敬了杯酒，這乾親就算簡單地結成了。
李氏有些欲言又止的，她覺得這儀式太不隆重了，不過倒也沒說出來。
兩人都是隨性子的人，他們自個兒都願意，她還是別多話了。
…………
京城。
白徽雨夫婦趕在飯點前到了靈隱寺，兩人手上還提著食盒，都是府中廚娘精心製作的素食。
兩人的女兒白慕雲在這兒帶髮修行，不願意回家，偌大的侯府冷冷清清，只能她和杜卿雲來了。
大過年的，即使再有嫌隙，也還是想去看一眼自己的女兒。
“卿雲，慢點。”
白徽雨伸手將人扶下馬車。
“娘子，我沒事，咳咳！”
杜卿雲嘴角噙著淡笑，未能忍住的咳嗽聲卻還是暴露了自己。
他已年過四十，看起來卻還像個三十來歲的書生，只是臉色總是十分蒼白，身上也十分瘦弱，厚厚的冬衣穿在身上也不顯得厚重，整個人十分單薄。
“我都說了，你就在家待著，我來就行，你非不聽。”
白徽雨有些嗔怪，柔聲唸叨他。
女侯唯一的溫柔，全給了她這個病弱的夫君。
此時正巧有一股風吹來，她取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加在了他身上。
“徽雨，我沒事的。”
杜卿雲搖了搖頭，卻沒拒絕白徽雨的好意，安靜地站在那兒等她給他披上大氅，隨後主動牽住了她的手。
白徽雨的手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柔弱無骨，細嫩光滑，她骨節粗大，掌心和五指都有一層薄薄的繭，更像是男人的手。
不過杜卿雲一點不在意，望向她的眼神柔和繾綣得不行。
“走吧，咱們去看慕雲。”
兩人屏退下人，肩並肩，走向白慕雲修行的小院。
屋內，白慕雲見到二人，並未有過多表情，十分平靜。
“爹，娘。”
她淡淡行了一禮。
“慕雲，跟娘回家吧！”
白徽雨看見屋子十分簡陋，只有一個蒲團，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她覺得有些難受，衝動之下，便如此開口了。
“母親不必再勸，我一心向佛。”
“三年了，還不夠嗎？就算真有什麼罪，也夠償還了。”
“我的罪，贖不完。”
白慕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轉身跪坐在了蒲團上，無聲頌念起佛經來。
“你！哎！”
白徽雨見女兒如此頑固，只得換了個說法：
“年後我又要走了，你爹這身體……一個人在侯府，你真的不願意回去陪他嗎？”
杜卿雲適時咳嗽了兩聲。
白慕雲敲木魚的動作停了下來。
“不是有白英傑麼。”
她淡淡道。
似乎於這個與她有救命之恩的人並未有太多感激。
“娘如此喜歡他，不如認做義子，府上也有繼承人了。”
“他怎麼比得上你？”
白徽雨一不小心有些激動。
她給他中郎將的職位，提拔他，看重他，不過是因為他是女兒的救命恩人。
最多還有一點，那就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二十年前夭折在襁褓中的兒子的影子。
所以有幾分憐愛罷了。
“我無心繼承爵位，母親若是不想承恩侯府敗落在手上，還是趁早做打算吧。”
白慕雲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敲著木魚。
雙方不歡而散。
夫妻二人打道回府，上了馬車。杜卿雲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眉眼全是溫柔。
“徽雨，慕雲她心裡還有怨，再等等罷。”
“咳咳。”
他忍不住又咳嗽了。
“老莫，加快點速度！”
白徽雨聽見他咳嗽，將車簾掀開個縫，對前頭趕車的獨腿車伕吩咐了一句，才將自家柔弱的相公緊緊攏在了懷裡，似乎是想把身上的溫度傳遞給他。
對於他的話，她並未出聲回答。
侯府現在的確風雨飄搖，也該是時候立世子了。
但她心裡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
再等等吧。
她心想。
…………
午時已過，曉月居花廳的眾人閒得沒事幹，塗飛自告奮勇地招呼大家坐到了一桌，教大家打葉子牌。
莫無敵，黎曉，齊舒言，顧南城四人坐於四方桌前，表情猙獰地盯著手上的牌。
塗飛一會走到這人身旁看看，一會又走到另一人身旁指點，圍著一張四方桌，轉起了圈圈。
“顧叔，出這張啊！”
“不行不行，你不能出這張！”
“……”
他繞得圍觀的眾人都有些眼暈，不過幾人的牌技在他的指點下，終是穩步提升了起來。
這會兒已經不需要他指點了，打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