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星河冉冉
“黎姑娘，還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我們要去的這家店鋪位置的確是極好的，原來是個成衣坊，開了許多年了，但一年前它對面新開了一家繡美閣，據說是郡守大人家親戚開的，掌櫃的是個不好相與的，周圍幾家都被她鬧得不好做生意。成衣坊更是慘，直接被擠兌得開不下去，所以這才想著換個地方開，把這家鋪子租或者賣出去。”
“二十兩一月的價格，在這條街上，真心不算貴，只是大家都害怕租下來後繼續被繡美閣騷擾，所以才無人問津。”
“我也是想著你是開醫館……應該對繡美閣造不成什麼影響，所以才給你推薦這個地兒的。但咱們待會兒看過之後，你要是不滿意，直接給我說就成，我另外再給你找找合適的地方。”
吳牙婆一番話說得真心實意，黎曉卻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就到了雙桂大街。
此時正值清晨，大部分店鋪都已經開門營業，而那繡美閣，卻還大門緊閉。
吳牙婆見狀解釋道：“她家平時都比別家晚個把時辰才開門的。”
黎曉不置可否。
兩人進成衣坊看了一圈，又圍著街道走了走，黎曉心中已經有決斷了。
“吳牙婆，我覺得這裡還不錯，你幫我再問問價，合適的話就定了。”
“好！”
黎曉向來果斷，至於繡美閣，她還沒放在眼裡。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打發走吳牙婆，離小夏淵考完試還有個把時辰，恰好繡美閣開門，黎曉便準備進去轉轉。
見她孤身一人，穿著一般，也無丫鬟小廝跟著，門口站著迎來送往的小二就不曾上前和她搭訕，黎曉樂得輕鬆，一個人進了店。
整座繡美閣由內而外都金燦燦的，裝修十分華麗，僅從外表看，更像是一家金銀樓而不是衣飾店。
充斥著一股子暴發戶的味道。
不過黎曉覺得還行。
和金子一個色，怎麼能說不喜歡呢！
繡美閣一樓是各式各樣的成衣和布料，二樓是各種飾品。
黎曉正欲上三樓，被一個女掌事攔住了。
“哎！你不能上去！”
“我們上面是貴賓區，沒有預約不能進！”
“這樣。”
黎曉站在上到一半的樓梯上，轉身就下了樓，絲毫不拖泥帶水。
人家都說了是規定，還是要好好遵守的。即便那女掌事眼神很是不屑，語氣一點不好，黎曉也懶得跟她計較。
“不看看自己穿的什麼垃圾玩意兒，好意思來我們繡美閣，還想上三樓，一個鞋底兒都買不起的窮酸樣兒！”
女掌事頻頻翻著白眼，還用手捂住了口鼻，彷彿即將從她身旁經過的黎曉身上很臭似的。
黎曉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料子，雖然是不名貴，但也是正兒八經的織錦緞，不過裡面穿了棉衣，看起來有些臃腫罷了。
她面帶微笑，目不斜視地從女掌事身邊經過，手指輕微地動了動。
“哼！”
女掌事輕哼一聲，趾高氣揚地扭著腰往三樓走去。
剛上兩步階梯，就滾了下來。
“哎喲！今早是哪個死丫頭打掃的！樓梯上這麼大一灘水！待會兒小姐就要來了，還不趕緊給我過來弄乾淨！”
女掌事大聲地叫囂著，黎曉已經走到一樓了，都還聽得見。
她收回手指，背在身後，腳步輕快地離開。
她剛走沒多久，繡美閣門前便停了一頂華麗的轎子，一隻纖纖玉手在一個婆子的攙扶下緩步而出。
“大小姐！”
門口整整齊齊排了兩隊人，清一色全是女子，她們一齊半蹲行禮，場面還是有些壯觀的。
“咳咳，都起來吧。”
蘇涼憶覺得有些羞恥，但嬤嬤告訴她就要這樣才能讓下人敬畏，所以保持著面上的淡然上了三樓。
“孫嬤嬤，這是上月的賬本！您請過目！”
女掌事瘸著一條腿，恭敬地遞上了賬本。
孫嬤嬤輕咳一聲，接過賬本卻直接遞到了蘇涼憶面前。
“小姐，您來看吧！”
“嬤嬤看就行了，我相信嬤嬤。”
蘇涼憶擺擺手拒絕，眼中全是信賴。
孫嬤嬤這才坐到一旁，翻開了賬本，隨即卻皺緊了眉頭。
“盈利怎麼比上次少了這麼多！”
“回嬤嬤，咱們對面的成衣坊在隔壁街重新開張了……好多客戶又都去他們那邊買了……”
“行吧。”
孫嬤嬤強壓下怒氣，轉頭對蘇涼憶說道：“小姐，要不你在店裡逛逛？看看咱們還有啥改進的地方，好把流失的客源搶回來。”
“好。”
蘇涼憶爽快地應了。
她本就對開鋪子不感興趣，不過是她娘強壓著她讓她學，還專門給她開了家繡樓，她只好每月來查查賬，做做樣子。
好在自己有個左膀右臂，孫嬤嬤對這塊兒很是熟悉，幫了她不少，所以店裡大部分事基本都是孫嬤嬤在管著，孫嬤嬤說，她只需要每月來一次鎮鎮場子就好。
今天初一，恰逢書院休沐，所以她才有空過來。
想到明天又能見到益之哥哥，她開心了不少，早把孫嬤嬤的話忘在腦後了。
她這廂在一樓逛著，三樓的孫嬤嬤卻氣得不行。
“混賬！我讓你把成衣坊弄垮，不是讓它換個地方繼續開！”
“這損失的幾百兩銀子，你想辦法給我補上！不然，這掌事你也別做了！”
“大姨……這也不能全怪我嘛！我是按你的吩咐給他們製造麻煩了呀，成衣閣關門的時候你不也還誇我了嗎，我哪兒知道他們又在隔壁街重新開張了。”
孫嬤嬤看了眼不爭氣的侄女，想了想說道：
“那隻能用這個法子了………”
兩人為了多賺幾兩碎銀，費心謀劃著。
樓下的蘇涼憶毫不知情。
而走遠的黎曉更不知情。
“夏淵，累了沒，走，姐姐帶你開小灶去！”
書院門口，黎曉接到了夏淵，沒問他考得如何，直接帶著人去了吉祥酒樓。
“今天咱們倆偷偷吃點好的～你不要給星河和冉冉說噢！噓～”
黎曉將食指豎放在嘴上，眼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