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愛護我,見我在學堂裡不捨得吃喝,就經常會給我送些東西去。因此,他就聽到了夫子誇讚我,以及讓我去科舉的話。所以,大哥就起了心思,決意要供我去科舉。郡主的學善堂是免費給兒童啟蒙的。那些書籍都是在學堂上公用的。那些筆墨也是每人固定的份例。若是真的科舉,定然要多看書、練習,還要尋訪名師或者是入學院,那所需就甚多了。因此,大哥才想著多打些獵物賣錢,多給我買些書本、筆墨紙硯之類的。”

錢書禮越說越難過起來。

都是因為他,平日裡本來就辛苦的大哥,過年期間,都連續好幾天上山去尋找獵物。

十三那日,更是說要去山林深處。他苦勸大哥不聽,就一直提心吊膽的。

結果,真的就出事了。

柳馨寧聽到這話,一時愣住了。

是的,學善堂的學堂,只是為兒童提供一個免費的啟蒙教育。

對於資質好的,她是有心資助的。但是,她做這個事情,本就是在小心翼翼的試行。

她更怕再養出‘升米恩鬥米仇’的白眼狼來,所以沒有說出來。

因此,辦事的管事自然是不知道,更不會去告訴學善堂裡的人了。

沒想到,就因為這陰差陽錯,居然導致一個人出事了?

室內,良久的沉默,只有錢書禮的哭泣聲和錢富的嘆息聲。

“我從夫子那裡知道你的資質極佳。我與你交談,覺得你品性甚好。所以,你不要擔心。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想學,你願意學,我可以出錢資助你入學院,尋名師,考科舉。”

柳馨寧鄭重的說道。

她是吸取過教訓的。在京城學院中選幫助的人的時候,會仔細的觀察對方的言談舉止。

這次,也是如此!

她觀察過了,這錢書禮的品性,如今看來,還是不錯的。

柳馨寧的話音一落,室內的嘆息聲和哭泣聲戛然而止,靜默的彷彿連呼吸都停住了。

“至於你的大哥,我也會派護衛去後山幫你尋找。就像你說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點,卻是柳馨寧的私心了。

她本來就想去後山,之前還打算以遊玩做藉口的,如今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尋人了。

那麼尋人的過程中,碰巧發現了金礦,可是再理所應當不過了。

“爹……”

錢書禮木木呆呆的,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得,找自己的父親去確認。

錢富也是一臉木然,一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的模樣。

“嗚嗚嗚,我的老天爺啊,是菩薩顯靈了嗎?”

突然,內室裡傳出來了錢母哭天喊地的聲音。

這聲音嚇了眾人一跳,卻也是把錢家父子的心神給震了回來。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錢富激動的跪下磕頭。

“你別……”柳馨寧看著一個花白頭髮的人在自己面前跪下,嚇了一跳,正要去扶。

結果,另一個身影也跪下了,“姑娘,不求姑娘資助。只求姑娘幫忙尋找我大哥。若是能得大哥蹤跡,不管是生是死,小子都銘記於心,給姑娘立長生牌位。”

錢書禮一邊哭泣一邊說道。

“是,是,是。姑娘幫我們找著大虎就是大恩大德了。”錢富也跟著說了起來。

“求姑娘幫忙找大虎,讓他入土為安吧。多謝姑娘了啊。”

就在錢家父子懇求,柳馨寧等人手忙腳亂的去扶時,從內室裡爬出來一個枯瘦的婦人,連連叩頭說道。

這下子,柳馨寧等人可真的是忙亂了。

“春暖,你去扶大娘。表哥,你幫忙扶錢老伯。”柳馨寧一邊繼續扶錢書禮,一邊說道。

本來幫著柳馨寧扶錢書禮的蕭沐澤,趕緊的去扶了錢富。

本來在扶錢富的春暖,趕緊跑到內室門口,扶起了錢母。

“好好說話,都別跪了。若是再跪,我不幫著找人了。”

柳馨寧看到錢書禮還想要掙脫她的手,繼續下跪,趕緊的威脅道。

她這話一出,倒是頗為管用,錢家人都定住不動了。

“春暖,扶了蔡……大娘先坐下吧。”

柳馨寧想到帶路的少年似乎喊的是蔡嬸,遲疑了一下,才說道。

等她見到錢家人並沒有糾正,就知道自己喊對了。

見著錢家都排排的在木頭凳子上坐穩了,她才正色的說道:“我所說均為真。資助是真,找人也是真。”

“找人之事,確實要求著姑娘幫忙。只是讀書之事罷了。姑娘也看到我家中的情況了。我大哥即便是有命在,只怕也是受傷不輕。他若真是……那小子就是家中的頂樑柱了。我自該在家中侍奉二老。”錢書禮卻是理智的說道。

錢富和蔡氏對視了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蠕動了一下嘴唇,又停住了。

“我可以借給你銀錢,你來供養父母。等你日後考中了秀才,就可以慢慢還我了啊。若是能繼續考中舉人、進士,那還錢之事,更是不在話下了,對不對?”

柳馨寧看著這家子忠厚老實的模樣,再看看錢書禮堅持的面孔,慢慢的勸說道。

成為秀才之後,朝廷就會免除秀才家中兩個人的差役以及丁稅、徭役,更是有:擁有五十畝地不上稅的特權。

雖然秀才家中未必有土地,但是別人的土地可以掛在秀才的名下免稅啊——那可不是白掛的。

若是能成為一等的秀才,還能從衙門裡領取米糧呢。

那米糧對於官家富戶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普通家庭來說,也夠日常生活了。

若是再成為舉人,就有選官的可能性。成為進士,那更是前途不可限量了啊。

聽著柳馨寧的話,錢富和蔡氏的目光越來越亮,但是錢書禮卻是沉默了。

想要成為秀才,必須先參加縣試、府試以及院試。

只有在府試高中之後,才能成為童生,才有資格去考秀才。

這條道路,並不輕鬆,花費也並不少啊。

他,該為了這條未知的道路,去心安理得的欠下如此大的恩情嗎?

“我……我若是考不中,姑娘的心血,不就是白費了嗎?”

錢書禮遲疑地問道。

聽到錢書禮的話,錢富和蔡氏激動的臉色也是一愣,隨即慢慢的冷靜下來了。

是啊,他們之前雖然不懂。

但是,自從大兒子去城裡做過活,小兒子去識了字之後,也聽說了一些。

那科舉之路,甚為坎坷啊。

別的不說,單說教小兒子的夫子,就是個秀才。可是,那人考中秀才的時候,都快五十了啊。

因此,那人一考中秀才之後,就放棄了繼續考舉人,直接找地方教書去了。

若是他們的兒子快五十了才考中秀才,這,這,這位姑娘要白養著多少年啊?

不行,不行,哪裡能讓人做這等事情。

因此,錢書禮的話音落下,錢富和蔡氏也紛紛拒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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