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京城院子別墅區。
666號院子內,鄧名璋恭恭敬敬站在一個正在澆花的年輕男人身後。
“聽說,你的船讓賀燿的人給炸了?”
一壺水終於澆完,男人晃了晃水壺,不經意說道。
鄧名璋腰更低了,說道:“是的,李少。”
被喚為李少的男人呵呵一樂,說:“損失不小?”
鄧名璋說:“沒多少,也就千八百萬,這點兒小錢,還讓您費心,真是我的罪過。”
李少將水壺交給保姆,說道:“錢多錢少,那不也都是人掙的嘛。
你既然給我辦事,那就不可能讓你有損失。
回頭你算算,跟我說個數。”
鄧名璋輕聲笑道:“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多謝李少了。”
李少點點頭說:“這件事你辦得不錯。
看來,外面把賀燿傳的也太玄乎了。
這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了好啊!忍不住才有可乘之機啊!
也可以讓上邊的人好好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說到底,現在不是草莽的年代了,現在要的是,和諧。
和諧,懂嗎?”
“明白!”
李少轉過頭來神秘兮兮地看著鄧名璋,說:“老鄧啊,你說賀燿,會不會就真的這麼死了呢?”
鄧名璋一愣,旋即小心翼翼地說道:“應該,是真的吧?”
李少拍拍鄧名璋的肩膀,說:“是不是真的,去醫院看看不就知道了?”
鄧名璋瞭然,說道:“是,李少,我這就去。”
“回來!”
李少喊住鄧名璋,邁著四方步走到鄧名璋跟前,在其一臉懵逼的表情下,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說:“老鄧,你說,去看望病人,是不是得帶點兒東西啊!
雖然咱們和他們有過節,但是禮儀還是要到的,明白嗎?”
鄧名璋點頭,恭敬地說道:“明白!”
李少鬆開鄧名璋,自得其樂道:“咱也不是小氣的人,送的東西一定要大!
別的東西太重,怕你不好搬,就送花吧!
哎,你說他要是真的快死了,送花是不是太浪費了?
算了,給你省點兒勁兒,就送花圈吧!
都一樣!
萬一真死了,也能用得上!
記住,一定要大哦!”
京鵬私立醫院,特護病房。
賀燿站在窗前,看著醫院裡邊開進來一輛大卡車,再看卡車後邊那碩大的,直徑足足有五六米之大的花圈,感覺有些好笑。
都這麼幼稚的嗎?
旁邊的賀輝見此,說道:“整個醫院現在只接待你這麼一位病人,他們這意圖未免也太明顯了一些吧?”
賀燿笑道:“他們要玩兒就陪他們玩兒玩兒。
大哥,你下去一趟吧。
表現的憤怒一點。”
賀輝捏了捏拳頭,說:“這個時候來送花圈,憤怒根本就不用裝。
你就說,能動手不?
你點頭,我今天非把這幫孫子給拆了。”
賀燿說道:“能不能動手自己把握吧。
只要咱佔理,那咱怕啥?”
王東說:“二耀哥說的有道理。
咱有理咱怕啥?
走,大賀哥,我跟你一塊兒下去。
我今天非要讓這幫孫子好好看看,什麼叫桃花朵朵開!”
賀燿笑道:“別這個去那個去了,都去。
等會兒我在窗戶上邊露個頭,你們懂得。”
吳天凱眼珠子一轉,頓時明白賀燿什麼意思,笑道:“咱們這幫人要論壞,還得看你啊!”
賀燿踢了吳天凱一腳,笑罵道:“滾犢子!該幹嘛幹嘛去!”
賀輝走在人群最後,小聲對賀燿說:“他今天來八成是為了船的事兒。
你的意思是……”
賀燿小聲回道:“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沒有秘密。
咱們知道莊園裡邊的事情是他們做的,他們也知道船的事情是咱們做的。
但是那又如何?”
賀輝點點頭道:“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樓下,鄧名璋仰著頭看著住院部大樓,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碩大的花圈已經在幾個壯漢的搬運下,放到了大門口。
賀輝一腳將一個礙事的大漢踹開,抱著膀子冰冷地看著鄧名璋,說:“你就是鄧名璋?怎麼?你家死人了?訂個這麼大的花圈?”
鄧名璋扭頭瞟了賀輝一眼,說:“賀輝?一個只會藏在賀燿身後耀武揚威的廢物,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賀輝一撇嘴,說:“我沒資格你倒是別來啊!
現在這個醫院我們包了,這裡我說的算。
有多遠滾多遠!
哦,對了,聽說你的船炸了?
那還真是恭喜了。
這年頭,想聽個響也不容易。
你這花圈送錯地方了,你應該去祭奠一下跟著你的那幫人。
畢竟,眼瞎,也是病。
下輩子找個好點兒的人跟。
別什麼歪瓜裂棗人的船也上,那樣容易短命。”
鄧名璋神情緊繃,不會很快便放鬆了下來,連攥著的拳頭也鬆了開來。
“早就聽人說賀家老大別的本事沒有,就是一副嘴皮子利索。
今日一見,果然。
不過,我今天可不是來看你的,而是來看你兄弟的。
他的傷怎麼樣了?好了嗎?
我知道你們不歡迎我,但是好歹也讓我把禮物送給他吧?
你們再野蠻,這點兒待客之道也應該有吧?”
王東站出來橫眉冷對,罵道:“廢TM什麼話!
告訴你,我大哥好的很,不日就能夠出院了!
把你們那點兒小心思該收就收起來吧!
今天,是搞沉你們的一艘船,明天,可指不定是什麼樣了。”
鄧名璋冷笑一聲,說:“哦?那這麼說來,沉船的事情,真的是你們做的嘍?”
賀輝說道:“雖然你家的船沉了,我們很開心。
但是,這麼暴力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呢?
我們可是合法商人。
但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明白嗎?
看你們不順眼的人多了,可不僅僅我們一家。”
鄧名璋正要說話,一個壯漢跑了過來,豎起食指衝著上邊指了指,又在鄧名璋耳邊耳語了幾句。
鄧名璋聞言趕忙跑了出去,向著樓上望去。
可是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只有一條窗簾被風帶著嘩啦嘩啦直響。
鄧名璋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掃視過賀輝等人,說道:“好,咱們的樑子這下算是徹底結下了。
後邊,咱們走著瞧。”
吳天凱冷笑道:“姓鄧的,從你們對我大哥動手的那一刻起,這樑子就已經解不開了。
不服,那就打嘛。
看看到時候誰的拳頭更硬一些。
還有,告訴你主子一聲,這花圈我們留著,等著給他上墳用!”
鄧名璋回身,陰冷了看了吳天凱一眼,沒再說什麼,上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