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國說:“其實我也知道有些時候你也很難。
有些事情你不做也得做。
造成這個的原因說起來很複雜,咱今天就不討論了。
但是任何事情,都得有個度。
如果超過了這個度,總是會有人管的。
就像你這次,已經引起上邊的注意了。
有人讓我跟你打招呼,除非特別必要,就不要出國了。
而且明言,國外很危險,尤其是北極熊和東籲,想要你腦袋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
賀燿苦笑道:“我都不知道啊!原來我現在都已經這麼出名了嗎?”
孫建國說:“當然,有人注意你是因為怕你搞出大亂子,有人注意你是因為看好你。
你呀,就是一個闖將,放隋唐,就是個程咬金,讓人又愛又恨啊!”
賀燿笑道:“我要是程咬金的話,那可不光是個闖將,還是個福將。
怎麼作都死不了!”
孫建國虛點著賀燿,說:“你呀!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非正常事用非正常人。
咱們也不能像是裹腳的小老太太,揪一下也疼,碰一下也疼。
不過也要講究方法。
就拿以前來說,不說滿大街吧,反正哪兒哪兒都有那麼幾個左青龍右白虎的小混混。
那個時候沒聽說過老頭老太太訛人的吧?
你看看現在,這樣的事情都上報到省廳,讓省廳的領導去想解決辦法了。
但是,社會是需要進步的,是需要公平的。
大量無業遊民的存在,那是社會進步的表現嗎?
明顯不是嘛!
但是能因為怕出現那些可惡的訛人事件,就放著那些可惡的混混,做出更多更可惡的事情嗎?”
賀燿摸摸鼻子,說:“這兩件事兒好像也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吧?”
孫建國說:“怎麼可能沒有關係呢?
你看那些老頭老太太敢去訛那些社會大哥嗎?”
賀燿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啊!
話糙理不糙啊!
孫建國說:“不能放混混去管無賴,也不能放任任何一個人因為遇到不公平的事就能以更大的惡予以報復,這都是一樣的道理。
你能混進華清,這些道理我想你比我懂得多。
所以,要適度,明白嗎?
實在不行的話,可以尋求幫助。
當然,這些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在國內的情況下。
如果到了國外,你是鯤鵬,一陣翅能飛九萬里,我就絕對不會扯著你的尾巴讓你只飛八萬八!
你明白嗎?”
賀燿心領神會一笑,說:“今天這頓飯可算是吃得值了。”
孫建國說:“行了,那就說這麼多。
不是,你找的這飯店到底行不行啊!
這麼半天還沒上來吃的!”
賀燿拱拱手,起身拉開門說:“快,上菜!”
重新坐下,孫建國說:“尤其是最近,要格外注意一些。
你也知道,再過三個月,奧運會就要開了。
這是咱們在國際上一次露臉的機會。
所以一旦出現什麼惡性事件,很有可能會……”
“砰砰砰!”
門被敲響,王東樂呵呵推開門說:“不好意思啊,這老闆一走,廚師有點兒懈怠。
回頭我就跟他老闆告狀。
您二位先吃點兒冷盤,烤肉馬上就來。”
孫建國一邊吃著毛豆一邊說:“你手底下的人都這麼機靈嗎?
上次在省城的那個小曹也很不錯。”
賀燿衝著王東說道:“聽見沒,誇你呢!”
王東憨憨一笑,說:“沒有沒有,都是平時老闆調教的好!”
吃完飯回到家,路曉瑤的門還留著縫。
賀燿推開門看見路曉瑤正靠在床頭藉著檯燈柔和的燈光看著書。
賀燿笑道:“怎麼不開大燈啊!”
路曉瑤合上書,說:“大燈太亮了,看著晃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了孩子,我現在對燈光很敏感。”
賀燿說:“要不明天找人換個燈?”
路曉瑤搖搖頭說:“算了吧,家裡邊一折騰,更煩得慌。
今天去見孫建國了?”
賀燿點點頭說:“見了。”
路曉瑤說:“又給你上政治課了?”
賀燿說:“算不上吧。
就是聊了聊做人做事的方法。
看來我之前做事的手法還是有些過激了,後邊還得注意。”
路曉瑤有些擔憂地說:“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賀燿搖搖頭說:“不會。
幹房產的嘛,本來就是一隻腳踩在刀尖上,一隻腳踩在監獄裡。
這些年行情好,掙的是不少。
但是風險也很大,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掉入萬丈深淵。”
路曉瑤窩在賀燿懷裡,嘆了口氣,說:“所以,我和你的意見一樣,如果能夠從這裡邊抽身的話,最好抽身出來。
不過現在看來,即便你想要出來,很多人也不想讓你出來。
就說公司裡邊的這些人,又有多少人能夠支援你的這個決議?
表面上肯定都不敢說什麼,但是背地裡是怎麼樣的,誰能說得好?”
賀燿說:“嗨,也不能光看到不好的一面。
這一行,現在的利益怎麼說也要大於責任。
其實仔細想想,這可是關乎國家大計的事情。
能夠參與到這種大事之中,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再者說了,這個世界上哪有光有權利而不用承擔責任的事?”
路曉瑤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糯糯地說:“這也是我想說的啊!
嫁給你,我現在只享受到了權利,卻一點兒責任都沒有承擔,總是感覺心裡邊很不得勁。”
賀燿溫柔地在路曉瑤的額頭吻了一下,說:“你肚子裡邊的孩子可是很快就要來到這個世上了。
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比這事情更重要的嗎?”
路曉瑤笑笑,說:“全世界有那麼多女人,如果你要是想找給你生孩子的女人,我想從這裡排到崖州都放不下吧?
能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而能夠享受到我現在這樣的生活的女人,可就是鳳毛麟角了。
話說回來,婚姻的本質不就是血脈的延續嗎?
女人生孩子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段時間在網上看到了很多奇怪的言論,好像女人生孩子就是為男人生,難道生下來的孩子不叫她媽媽嗎?
女兒國沒有男人,女兒國的女人不是也會喝河裡邊的水懷上孩子嗎?”
賀燿笑笑說:“歷史總是在不斷的上演。
在茫茫長河當中,往往只會留下結論,中間的過程誰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埋在了哪塊泥瓦磚下邊,被黃沙淹沒。
等到了一定的階段,人們就會質疑,這個結論到底是不是正確。
提出反對的人多了,探究又會重新開始。
直到重新得出結論。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總是會有人登上神壇,有人墜入深淵,有人一鳴驚人,有人苟延殘喘。
人們總是善忘的。
下一個輪迴開始的時候,祖祖輩輩所經受的痛苦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
路曉瑤輕輕點頭,說:“人呀,從來不會痛苦別人的痛苦,幸福別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