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種傻子,他從來沒有贏過,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

在劉洋的眼中,長髮男就屬於這種蠢貨。

人家出千都出一晚上了,難道你就真的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嗎?

還他喵我方的?

我方你大爺了!

雖然不敢反駁,但是那三角眼透露出的兇光還是讓長髮男很不爽。

有一種人,天天捱打,卻不知道自個兒為什麼捱打。

在長髮男的眼中,劉洋就屬於這種憨憨。

我他喵也就快活快活嘴,你倒是好,那三角眼是什麼意思?

嚇唬老子啊!

老子是嚇大的嗎?

“你TM的!”

抬起屁股,操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衝著劉洋砸了過去。

劉洋只來得及支起胳膊,板凳砸在胳膊上,發出一聲悶響。

感覺上應該沒有斷,但是真的很疼。

劉洋咬住牙,硬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那雙三角眼中的兇光更甚了。

“還TM看!”

長髮男五官都要擰到一塊兒了,架著膀子,就要衝劉洋過去,幾個人起身,跟在了他身後。

金建文終於將手裡的牌放下,抓住長髮男的胳膊,說:“不看僧面看佛面,給個面子行不行?他還是個孩子。”

長髮男歪了金建文一眼,怒吼道:“是孩子就別帶出來幹活!出來幹活就要有個幹活的樣!

老金,你不教,總會有人幫你教!

就這尿性,遲早被人打死!”

又轉過頭怒視著劉洋,罵道:“再TM用你那雙三角眼看老子,老子把它給你挖了!”

金建文拍拍長髮男的肩膀,說:“好了好了,回頭我好好教。現在,是不是該說說正事了?這都快兩點了,買家到底還來不來?”

長髮男卻是不理會金建文,抓起牌說:“不慌不慌,先打完這把再說!那誰,把雨棚遮起來!這倒黴天氣,又開始下雨了。”

雞場外不遠處的玉米地裡。

白天天氣死熱,已經忙了一天,一身臭汗。

結果到了晚上,又被拉來當壯丁,趴在玉米地裡,又時不時地下點兒小雨,身上黏黏糊糊的。

脖子裡邊再鑽點兒玉米穗,那就別提多難受了。

看了一眼旁邊的這位從省裡邊趕過來的局長。

人家就好似沒事兒人似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著雞場門口,好像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在晚飯之前,李建宇壓根就不知道有這任務。

還是吃飯的時候,孫建國親自給他打了電話,臨時把他調過來配合這位局長。

而這位,名聲可不算小。

在前段時間省城打擊犯罪團伙當中,那可是立下汗馬功勞的狠人。

現在但凡關注一點兒新聞的人,誰不知道這位打虎英雄遊灼文?

“怎麼?沉不住氣了?”

遊灼文眼睛依然在盯著雞場,嘴裡邊的話卻是明顯對李建宇說的。

李建宇也不矯情,說:“有那麼點兒吧。也不知道這情報是不是不對,到現在還不來。”

遊灼文說:“情報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就看今天晚上能夠抓到什麼魚吧。”

李建宇皺起眉頭說:“這麼有信心?”

遊灼文笑笑,沒有再談這個問題,反而問道:“聽說你跟賀燿很熟?”

李建宇立馬警惕了起來,身子緊繃了一下。

雖然隨即就放鬆下來,不過還是逃不過遊灼文的眼睛。

遊灼文說:“沒必要這麼緊張。來之前老師就和我說了,如果遇見賀燿,代他問聲好。

要說起來,咱倆也算是同門師兄弟了。

我是94屆的,你應該是99屆的。”

李建宇笑道:“我知道。在學校的時候您的大名我們就如雷貫耳了。

您是老師最看好的學生。

而現在的事實是,您也是上下幾屆學生當中,成就最大的學生。”

遊灼文笑道:“也因為這,其實我是很驕傲的。

不過也看得出來,老師現在很看重你。

或許用不了多長時間,咱們就會在一塊兒工作了。”

李建宇一愣。

要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如果真能去省城工作的話,那他就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不過隨即就笑笑,說:“學長您也太會夸人了。

不過我的資歷尚淺,也沒做出什麼成績,可不敢和學長您比。”

正說著,卻看遊灼文表情一正,噓了一聲。

李建宇支稜起耳朵,卻什麼也沒有聽見,不過卻也靜默起來。

大概半分鐘之後,他才隱隱約約聽見了汽車的聲音。

有些震驚地看了遊灼文一眼。

這是長了一雙人耳朵還是驢耳朵?

一共三輛車,停在了雞場門口。

就在車停下的那一刻,雞場門開啟,裡邊探出一個頭,左右張望了一下,衝著車上的人招招手。

車上的人這才下來,手裡拎著幾個箱子,四處張望一下,跟著走進了雞場。

門開啟的那一刻,一把牌正好結束。

金建文起身掏出一沓錢扔在桌子上,說:“MD,一晚上白忙活了。

劉洋,過來替叔打幾把,我去撒泡尿,這給我憋的。”

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向了一處牆角。

長髮男看了一眼金建文去的方向。

牆頭後邊就是雞糞坑。

長髮男冷笑一聲,瞟了一眼劉洋,說:“小娃娃,敢耍錢嗎?”

劉洋那三角眼中透露著無知與兇狠,嘴一歪,說:“有什麼不敢的?”

長髮男不屑地說:“有錢嗎你就往那兒坐?先把錢拿出來,要不然誰跟你玩兒?”

劉洋從兜裡邊掏出一沓錢,扔在桌子上,說:“發牌吧!”

伊凡站了起來,說:“你們先玩兒,我得忙正事了。”

長髮男立馬展顏,說:“您忙,那誰,過來頂個人!”

等人坐下,長髮男和手下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雞糞坑一邊的玉米地裡。

翟晨捂著鼻子,眼淚嘩嘩往下流。

前半夜還好,這後半夜改了風向,一股一股辣眼睛的味道直衝腦門。

反觀呂相平,人家一手面包一手雞蛋,吃的那叫一個香。

翟晨小聲說道:“呂哥,這人真會從這邊出來?”

呂相平將最後一口麵包嚥下,說:“裡邊一有動靜,這人差不多就該出來了。垃圾都收拾好帶走啊!別留下什麼東西了。”

翟晨說:“真的假的啊!這麼邪乎?好金建文商量好了?”

呂相平說:“你還能商量的讓人去送死?”

翟晨說:“那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啊!”

呂相平說:“老闆說的。”

翟晨一愣,無力反駁。

好吧,既然是老闆說的,那對不對的,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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