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前半夜還是月朗星稀。

到了後半夜,竟然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在濛濛細雨中,好像連黃色的路燈都顯得不是那麼明亮了。

車子越開越偏,直到最後,拐進了一條泥土路。

連路燈都沒有了。

道路兩邊種滿了樹。

如果在炎熱的中午,這林蔭道肯定算得上是一種享受。

但是在此時此刻,多少讓人感覺有些陰森。

賀燿能夠感覺出來,坐在主駕上的吳天凱此刻非常緊張。

賀燿說:“行不行,不行就算了,一個金建文而已,這次即便他真的能逃走,也絕對不會再回來了。”

吳天凱轉過頭看了賀燿一眼,說:“沒事兒,我頂得住。”

賀燿看了一眼吳天凱抓著方向盤的手,說:“頂得住手就不要抖。

你這種狀態,即便是遇見了金建文,最後倒黴的是誰都不好說。”

吳天凱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眼神當中滿是兇狠。

“老子今天晚上要是還不行,明天我就辭去吳洲地產總經理的職務,買幾頭牛回家放牛去!”

賀燿總算是滿意地點點頭,不過臨了還是來了一句:“其實牛真的挺貴的。”

吳天凱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賀燿說:“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開這種玩笑真的好嗎?”

賀燿笑笑,說:“活躍一下氣氛嘛!”

又往前開了一陣,在一個三岔路口的時候,賀燿突然說:“就在這兒停吧。”

吳天凱說:“距離目的地還有兩公里呢。”

賀燿點點頭,說:“對啊,你開到人家眼皮子底下,傻子才不跑呢。”

吳天凱說:“那現在怎麼辦?就在這裡乾等著嗎?”

賀燿說:“怎麼,金建文是個大傻子,非要往槍口上撞啊!”

吳天凱徹底懵了,說:“那咱們怎麼辦?”

賀燿說:“沿著這條路往前走個一百米,有處墳地,把車都開到那裡邊去。”

吳天凱愣愣地看著賀燿。

賀燿見半天沒動靜,說:“快點兒啊!”

吳天凱說:“大哥,你玩兒真的啊!不是說幹房產的多少都忌諱這種事兒的嗎?

你怎麼還一頭扎進去了?”

賀燿翻個白眼說:“你忌諱,他忌諱,大家都忌諱,所以才沒人會跑那裡去,而金建文反而會往那邊去,明白了嗎?”

吳天凱愣了半天,最終還是豎起了大拇指,說:“大哥,你真是個狠人吶!”

又踩了一腳油門,果然在一百來米處發現了一條岔路。

藉著車的大燈,吳天凱果然看到一片墓地。

看著那一個個小土包,吳天凱忍不住嚥了一口吐沫。

“真要進去?”

賀燿說:“屁話,要不現在就打道回府,以後別再提什麼報仇不報仇的事兒。”

吳天凱一咬牙,嘀咕一聲“拼了!”,雙手顫抖打著方向盤,進入墓地,嘴裡邊還唸叨著:“諸位爺爺奶奶叔叔嬸嬸,今天有事借用貴寶地,還請行個方便!諸位……”

道路歪歪扭扭,道路兩旁一座座石碑彷彿都有千斤之重一般,壓得吳天凱有些喘不上氣來。

慢慢悠悠往前走了幾十米,看著後邊的幾輛車都跟著開了進來,吳天凱顫巍巍扭過頭,說:“大哥,要不,咱就停這兒?”

賀燿看了看,說:“行吧,就停這兒吧。”

開啟車門下車,從兜裡邊掏出煙,點上三根,衝著墓碑拜了拜,嘴裡邊不知道唸叨著什麼。

將煙插在土地裡,扭過身,差點兒撞上在他背後愣神的吳天凱。

賀燿沒好氣地說:“愣著幹嘛,懂點兒規矩不懂?”

吳天凱已經吃驚地合不攏嘴了,說:“大哥,你也信這個?”

賀燿說:“信不信是一回事,規矩是另一回事。

不是,你是有病是怎麼了?今天老是大哥大哥的叫,我跟你說啊,我歲數比你還小呢,別一天天的瞎叫。”

壯著膽子,學著賀燿的樣子,掏出三根菸,可是手哆嗦的死活都點不著。

還好帶著保鏢,拉過兩人來陪他一塊兒弄。

就這還有理的很。

幸好今天晚上帶的人多,要不然的話,等他和賀燿弄完,估計天都亮了。

賀燿懶得搭理他。

他算是看出來了,吳天凱絕對是那種人菜癮大的選手。

而且人越菜,癮還越大。

忙活了總有半個小時,終於算是弄好了。

賀燿又點上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說:“把車開到裡邊藏起來,人也找地方躲好了。”

吳天凱湊了過來說:“你確定咱們不用去堵他們去?”

賀燿說:“黑燈瞎火,不是亡命徒,就是上邊的人,一個擦槍走火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作什麼妖啊!”

吳天凱說:“那金建文真的會傻到自個兒跑過來?”

賀燿眯縫著眼睛說:“他過來也得過來,不過來也得過來。”

吳天凱瞭然地點點頭,吩咐道:“一會兒人來了你們誰都不要動手啊!老子要親自解決!”

另外一邊。

沿著剛才賀燿他們路過的T字型岔路口往前走兩公里,便是一個村子。

村口有個養雞場,也是村子裡邊最大的企業。

雞場院子裡邊立了根柱子,柱子上歪歪扭扭拉了個白熾燈。

白熾燈下,幾個人正圍著一張桌子打牌。

離得近了,能夠看到,其中就有金建文和伊凡。

兩人對面坐著一個二十八九歲留著長頭髮的男人,一邊抓牌一邊還時不時地甩甩頭髮。

而在院落當中,七七八八圍著這張牌桌,遠遠近近站了有十幾號人。

人人手裡邊都提著傢伙事兒。

長髮男一邊翻著牌,一邊呦呦地叫著。

等到將最後一張牌抓起,眼睛都亮了,樂呵呵地說:“300,叫地主。你們還指望那個白凱,呸,什麼東西。

前幾天在澳島我還碰見他了呢,嘖嘖,輸的那叫一個慘,幾千萬就那麼打水漂了。

純粹敗家玩意。”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比我還敗家。”

劉洋在旁邊嗤之以鼻地說:“頭一次聽說有人說自己敗家的。”

長髮男一聽不樂意了,指著劉洋說:“這傻13誰啊!”

金建文趕緊打圓場,說:“誒,老弟,消消氣。

這是我侄兒,第一次出來做事兒,不懂事兒,你多見諒啊!”

長髮男撇撇嘴,說:“不懂事兒就不要帶出來,杵那兒跟個二傻子似得,我說我今天怎麼這麼點兒背輸了一晚上,全他喵這傻13給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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