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關上的門,姜雲基竟然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

此刻,女朋友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

他甚至給自個兒找了個很好的藉口,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要也罷!

不過當他拿著TT回來交給大哥的時候,他那位親愛的大哥好像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就讓他站在門口,不準離開!

姜雲基想走,但是兩條腿像是灌鉛了一般,一步都挪動不了。

當他聽到女朋友呻吟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感覺整顆心都跟著吊了起來。

緊接著,無情的撞門聲更像是一根鞭子,在狠狠抽打著他那早已經破敗不堪,支離破碎的尊嚴。

此刻的他知道,他和他的女朋友只有一門之隔,甚至很有可能,他那變態大哥,還讓他女朋友透過貓眼,在看著他。

而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想要捂住耳朵,不去聽那以前拿著杯子貼在牆上也想要聽到的聲音。

而越不想聽,那可惡的聲音卻如同無孔不入一般,死命的往他的腦子裡邊鑽!

“你男朋友好還是大哥好?”

“大哥好,啊!”

“聽不見,大點兒聲!”

“大哥好!大哥最好了!大哥,輕點兒,他就在門口看著呢!”

“就是要讓他看著,哈哈哈!”

癲狂,恥辱,悔恨,無助。

等到天明的那一刻,所有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姜雲基無力地坐靠在門上。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同一棟大樓內的另外一間客房,翟晨剛剛睡醒,打著哈氣摸向衛生間,卻見書桌旁,呂相平還戴著耳機,看著電腦當中的畫面。

翟晨驚訝地說:“臥槽,老大,牛啊!不會肝了一晚上吧?這王八蛋這麼精神?吃了什麼秘方了?給他栽荷花之前分享一下唄!

還有啊,你什麼時候這麼有惡趣味了,看著玩意兒竟然能看一晚上?”

呂相平摘下耳機,揉揉太陽穴,說:“這件事我不打算讓咱們的人動手了。

這個人,看清楚了,回頭接觸一下,讓他動手。”

翟晨一看,樂了,說:“這不是綠帽哥嘛!還在這兒待著呢!真不容易!

老大,你說不會真有人有這種癖好吧?嘖嘖,想想就一身雞皮疙瘩。

百濟的這幫傢伙還真是夠變態的。”

呂相平點了一根菸,說:“老闆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狗和人是簽訂了協議的,狗忠誠於人一輩子,人保狗一輩子溫飽。

所以,狗盆是狗最後的尊嚴,作為主人,得愛惜。

他就想混口飯吃而已。

但是如果你把他的狗盆給砸了,那你就別怪他扭過頭來咬你。”

翟晨似有所悟,說:“老大,你說是說,狗盆就是協議的媒介,當把狗盆砸了,協議也就作廢了,是這意思嗎?”

“對!”

“那那王八蛋現在砸了嗎?”

“砸了,砸的很徹底!”

“那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放心吧,交給我,保證搞定!”

“時間不等人,東南地區那邊催得緊,你只有一天的時間。”

“沒問題!”

當翟晨找到姜雲基的時候,並沒有如同想象當中,在樓頂,大橋上,酒吧,按摩店等等這些有特別意義的地方。

而是在一家街機遊戲廳。

翟晨甚至都不知道這位爺這個時候是怎麼有心思玩兒遊戲的。

玩兒的還是拳皇。

“來一把?”

翟晨說。

見姜雲基沒搭理他,自顧自找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投進去一個幣。

姜雲基對此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在默默等待翟晨選人物。

戰鬥開始。

翟晨發現,姜雲基的反應速度很快,只是技術差了一些,要不然的話,最後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見自己的人掉落下來,姜雲基又投進去一個幣。

這一打,就是十局。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能聽見裡邊人物嗷嗷的聲音還有拍機器的聲音。

等到第十局,翟晨以絲血之差,落敗。

贏了,姜雲基卻起身要走。

翟晨笑道:“兄弟你挺厲害啊,彆著急走,陪我抽顆煙。”

姜雲基聞言果然沒走,重新坐下,接過翟晨的煙。

翟晨漫不經心地說:“你反應速度很快,”

姜雲基吐出一個眼圈,說:“嗯。”

翟晨:“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看見了。”

姜雲基眉頭抖動了一下,不過也僅此而已。

“你是華夏人?”

這倒是把翟晨說得一愣。

姜雲基說:“你的口音,再加上這煙。

這煙當地人很少抽,不過來這邊的華夏人經常抽這個,說是勁兒大。”

翟晨笑笑,說:“那你應該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

姜雲基:“華夏人不是那麼好惹的,派去的人都被抓了,後邊肯定會有人過來的。”

翟晨好奇地說:“我就奇怪了,你這麼聰明,為什麼混這麼多年還是個泊車小弟呢?”

這次倒是輪到姜雲基疑惑了,說:“你調查過我?”

姜雲基:“那家酒店經常出入人的資料我們都有。

你叫姜雲基,今年30歲,出生在釜山的一個村子,15年前來到漢山城,10年前,你父親生產事故去世,3年前,你母親車禍去世。

甚至我們連你女朋友為什麼會跟了你大哥我們也知道。

說來這事兒也怪你。

還記得上次你大哥新開了一家夜店,你帶著你女朋友去慶祝嗎?

就是那次,你大哥看上的你女朋友。

別怪我說話難聽啊,你女朋友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當天晚上兩人就加了聯絡方式。

你還記得你第二天,被支去釜山談判嗎?

你大哥和你女朋友那天私下裡見了第一次面。

再後……”

“行了,別說了!”

姜雲基憤怒地砸著街機,緩了一會兒,說道:“其實,人家已經對我可以的了。

跟了我五年,受窮了五年。

現在有了更好的出路,走就走了吧!”

翟晨笑笑說:“你這理由,說服得了別人,說服得了你自己嗎?

你忘了你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了嗎?

一個剛來城裡的鄉下妹,什麼都不懂,刷個盤子一個月都得倒給人家二百的主。

你當時腦袋一熱,給人家出了頭,還蹲了幾天笆籬子,你都忘了?”

姜雲基陷入回憶。

是啊,當初,他也是熱血青年,看不慣世間不平事。

那飯店的老闆不做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坑剛來的那女人的錢。

姜雲基無意中得知,揍了那老闆一頓。

氣是出了,可是人家報警,他還是被抓了,賠了人家十萬不說,還被抓進去蹲了一個月。

要不是當初他大哥保他,指不定還得蹲多長時間。

那女人也被開除了,等姜雲基從看守所裡邊出來的時候,只有她在門口守著。

也是那個時候,姜雲基答應那女人,不再用拳頭說話,努力賺錢,爭取有一個安安穩穩的家。

現在,已經五年了,沒有動過手腳,受到屈辱,也習慣去忍受了。體內的熱血早已經冷卻,剩下的只有麻木。

但這真的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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