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懷珍的話讓氣氛有些尷尬。

這就相當於宣判一直不認輸的袁儀美,在牌局剛開始已經輸了。

袁儀美可受不了。

武青青說:“就打個消遣,百十來塊,哪有什麼輸啊贏的。”

袁儀美看向路曉瑤,說:“那可以修改一下規則嗎?”

路曉瑤笑道:“袁小姐,賀家的人,只會玩兒不超過一百塊錢的遊戲,用剛逝去爺爺的話說,超過一百塊,那就是賭博,賀家的人,從來不賭博。”

軒轅懷珍湊過去小聲說:“是真的,誰敢違背,真要掀桌子的。”

路曉瑤笑道:“其實吧,我覺得,輸贏無所謂,但是要認。

怕輸而去改規則,即便贏了,怕是也不光彩吧,你說呢,袁小姐?”

袁儀美笑道:“路小姐說得對。”

路曉瑤淺笑一聲,說:“袁小姐,我現在已嫁為人婦,當不得一聲小姐了。

您可以稱呼我為賀夫人,或者直接叫我瑤瑤、曉瑤,都可以。”

“賀夫人?”

袁儀美笑笑,說:“你這麼年輕,就叫夫人的話,總感覺把你叫老了。

那我還是叫你瑤瑤吧!

你說得對,那咱們繼續?”

路曉瑤笑道:“好,繼續吧!”

麻將桌在呼啦啦轉,在前往高速口的賀燿在腦子裡邊徹底放飛自我。

一會兒想想明年要做些什麼,上馬一些什麼新的專案,在京城該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狀態自處。

尤其是在李默壬出逃之後,這個問題更應該想清楚一些。

畢竟,東口的天還沒有京城的房簷高,這個問題想不明白的話,他遲早和李默壬一個下場,甚至更慘。

一會兒又想小敬行這會兒幹嘛呢,是不是又躺在搖搖床上呼呼睡覺呢。

還在張芸肚子裡邊的小敬信是不是又長大了點兒。

過完年馬上又要去做產檢了,上輩子賀燿到死也不知道,原來生個孩子這麼麻煩。

一會兒又想這過完年之後,老爸老媽是不是還願意去京城。

如果不去京城的話怎麼辦?是讓他們現在就頤養天年呢,還是再找點事兒幹。

爺爺就是因為日復一日活著,一點兒奔頭都沒有,才想著要結束生命的。

他可不想自己的父母也走了爺爺的老路。

一會兒又想到廖宇勝這個青光貿易公司的扛把子。

雖然賀燿一直對他沒有過多的要求,但是他自個兒為了讓賀燿看到他的努力,親自率領團隊帶著貨物去趟阿非利加州的貿易。

就在被索馬利亞艾弗埡綁架的那條船上。

聽說這位仁兄在當地還是有幾分薄面的,要不是艾弗垃收了黑錢,說不定隨便要上兩個子兒也就把他給放了。

但是實際情況就是,他把艾弗垃給磨嘰煩了,賞了他一頓棍子。

聽說打得挺慘,鼻青臉腫,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

這不,剛回來就說要來拜訪賀燿,彙報工作。

賀燿說你年後再來吧!

廖宇勝說不,我年前必須見到您!

賀燿就討厭這樣的犟種。

不過好歹人家也算是為了他老賀家出生入死,態度都已經這麼堅決了,那就來吧!

最後,才想到了李宏麗。

和前幾天李宏麗走的時候差不多,對於這次回來,賀燿無感,甚至有些煩。

既然要回來,幹嘛跑回京城幾天?折騰不折騰啊!

難道有什麼事情還非你李宏麗在才能處理,別人就處理不了了?

當然,如果這個人要是換成路曉瑤,賀燿估摸會屁顛屁顛跟人家走一趟。

典型的渣男嘴臉,兩面派,雙標黨。

但是有時候這種情緒是控制不住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是你的心在告訴你,而不是由你大腦控制的。

自從賀燿去到京城,路曉瑤下令讓李宏麗跟去京城打理甜品店開始,賀燿基本上每天都能夠看到李宏麗,完全沒有當時在縣城時候那種偷腥的感覺。

再者,李宏麗的小聰明太多。

以前不經常在一塊的時候,還沒怎麼察覺。

但是現在天天在一塊,什麼缺點都得暴露出來。

久而久之,尤其是在和路曉瑤的睿智以及張芸的知性襯托下,更顯得差強人意。

現在,有時候對於賀燿來說,跟李宏麗睡在一張床上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完全沒有和路曉瑤還有張芸睡一張床上來得舒坦,睡得舒服。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在家的七天,賀燿會有和李宏麗睡了半晚上那麼一說。

後半夜上了個衛生間便又跑路曉瑤和張芸那屋了。

第二天一早,也就說個晚上迷糊,走錯房間了。

有時候半夜睡不著的時候,賀燿看著躺在旁邊的李宏麗,他甚至懷疑,當初自個兒是不是瘋了,會看上這麼一個女人。

任誰都能夠感受到賀燿對於李宏麗態度上的變化,包括李宏麗自己。

這種趨勢在京城的時候就有,但是賀燿還在盡力維持表面上的和諧,李宏麗也算還能待下去。

但是因為爺爺的離世,本來賀燿心裡邊就憋屈的不行,這種時候,他也需要安慰,他也不想再委屈自己,所以對李宏麗的冷落就格外明顯。

沒有賀燿的承認,她在這個家裡舉步維艱,幹什麼都是錯的,甚至幹不幹都是錯的。

她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她處於這個家裡食物鏈的最低端,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這才找了個理由,跑回京城。

本來打算過年也不回來了。

年底這幾天原本事情就多,再加上她也想讓自個兒儘量忙起來,少胡思亂想,所以她基本上處於腳不沾地的狀態。

她甚至一度覺得,這種感覺挺好。

直到,她接到一個電話,一個老熟人的電話。

金善虎,應該有至少一年半的時間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了。

想了想,雖然很累,但還是接起了電話。

李:喂?

金:說話方便嗎?

李:我在家,方便。

金:你是不是瘋了?京城你是有多大的買賣非要在這種時候跑去京城?還是你揹著賀總在外邊養小白臉了?

李:你在開什麼玩笑?你覺得我想去海里餵魚嗎?

京城的買賣不大,但是好歹也有幾個億的,這是當家主母的心血,要是幹砸了,你覺得我在這個家裡邊還呆得下去嗎?

金:你覺得你這個理由能說服你自己嗎?如果你在賀總那兒沒有了位置,你覺得夫人還能讓你在這個家裡邊呆住嗎?

再者說了,幾個億的買賣,那不過也就是人家夫人心血來潮搞出來玩兒玩兒而已。

你見人傢什麼時候上過心?

我之所以冒著風險給你打這個電話,是希望如果我以後行差踏錯了,念在咱們的香火情,你能拉我一把!

賀總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所以,你考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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