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錢,王東明顯正經了很多。

從兜裡邊掏出了一個小本本,看著上邊的一串數字,說:“咱們這次總共賣了28800張。其中,500張是以130的價格從老金那邊進的。

28張是以50加蛋糕換的。

1120是以40加蛋糕換的。

3358張是以35加蛋糕換的。

15380張是以90換的。

8414張是以85換的。

其中,180出售的有8002張,以170出售的有20798張。

蛋糕的成本價40,加上給我的運費2塊,總共42。

每賣出去一張,我抽三塊,代理抽兩塊。

這次總計收入4976020。

蛋糕總共4506塊,花費180240,運費9012。

老金那邊的500張花費65000。

兌換代金券總計花費2263120。

代理抽了57600。

我抽了86400。

你總共賺了2373148。”

王東放下小本本,看著賀燿。

賀燿手中也有個小本本,和王東記錄的大差不差。

直視著王東,賀燿說:“有沒有心裡不平衡?”

王東嗤笑兩聲,說:“你要說一點兒沒有吧,那是不可能的。還記得一個月以前嗎?那個時候我剛認識你,你就穿著一身廉價的西裝,擠在我的黑車上。

那應該是你第一次開始搞錢吧!”

賀燿笑著點點頭,示意王東繼續。

王東說:“那個時候吧,我就覺得,你可精了你知道嗎?”

賀燿笑道:“我又沒欠你的車錢。”

王東說:“有些人,看一眼就覺得特別順眼。

而有些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打死他。

有人說著是氣場問題。

我覺得我就跟你的氣場挺合的。”

看賀燿看過來,王東擦了擦眼角的淚光,說:“不好意思,有點兒激動。耀哥,有酒嗎?我想喝點兒酒。”

這聲耀哥,把賀燿給叫愣了。

王東比他大幾歲,據張芸說,是她上班時候教的第一屆。

他之前叫過賀燿喂,誒,二耀等等。

這一聲哥也不知道從哪兒論的。

賀燿笑道:“酒倒是有,但是你可千萬別叫我哥,你比我都大,叫我哥成什麼了?”

見王東還要堅持,賀燿趕緊打住,說:“說實在的,我討厭這種江湖氣。我家裡人都管我叫二耀,你丫管我叫二耀就好。”

王東拿起賀燿遞過來的酒瓶,紅了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整了一句:“都在酒裡了。”

說著,仰脖就幹了。

賀燿拿起酒瓶也喝了一口,說:“你差不多得了啊!我可不能像你那麼喝,容易把我自個兒喝醫院去。”

王東訕笑著放下酒瓶,打了個響亮的酒嗝,說:“你隨意,你隨意。”

賀燿說:“可別這樣啊,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王東坐直了身體,整理了一下思緒,又說:“之前我看那些電影,裡邊的熱血兄弟情真讓我熱血沸騰,做夢都想像電影裡邊的那些大哥一樣,帶著一幫小弟,想砍誰砍誰。”

這個時候,張芸端著鍋出來了,笑道:“怎麼還沒上菜就喝上了。王東,就你還說呢。記得我給你上第一堂課的時候你怎麼說的嗎?

我縣中學扛把子,誰敢動我?

就這事兒,讓我想了好幾天,還是問了朋友之後才知道扛把子是什麼意思。”

王東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嫂子,這些陳年舊事,就別說了吧?”

路曉瑤端著菜出來,狠狠瞪了王東一眼,說:“就你這嘴,見誰都叫嫂子!是個人就能當你嫂子!”

說完,又氣鼓鼓的走了。

王東看了看賀燿,看了看張芸,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芸卻是笑道:“沒事兒,還是個孩子,過幾天自個兒就想明白了。”

說著,也跟著路曉瑤走進了廚房。

賀燿拍拍王東的肩膀,說:“別理他倆,咱說咱的。”

王東哦了一聲,心裡邊感嘆,這女人多了有時候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兒。

“後來嘛,讀完高中,什麼也沒考上,就出來瞎混了。

那個時候也就想著,逢人見面都叫大哥,那多威風啊!對於掙錢這件事兒,其實也不怎麼上心,有就花點兒,沒有就不花唄。

即便是掙了,也多是和手底下的那幫傢伙們吃喝玩樂了,兜裡邊沒幾個錢。

甚至當時真就想著,兜裡邊留個明天加油錢就行,剩下的,愛幹嘛幹嘛。

那會兒也傻乎乎的,但凡過來叫我一聲哥,那就月月開錢,而且還要比市面上的價格高,因為要面。

那兩年跑車的人少,錢還挺好掙。

後來見這玩意兒掙錢,都來跑,後來也就不好掙了。

不好掙怎麼辦呢?開不出去工資,只能讓那些混日子的人走了。

結果,呵呵,來的時候說的好好的,哥長哥短。

走的時候,一個個都罵我牲口。還有跑仲裁所告我的,讓我賠了兩月工錢人家才走的。

那會兒我就感覺,嚐盡人間冷暖。人家叫我那聲哥,是衝著我的錢去的,而不是我的人。”

賀燿說:“其實你剛才叫我的那聲哥,不也是衝著錢去的嗎?”

王東趕緊說:“沒有沒有,我是真心佩服你,才那麼叫的。”

賀燿笑道:“佩服我?佩服我什麼?說到底,還不是佩服我能讓你掙錢嘛!”

王東說不過賀燿,又抓起一瓶酒,說:“算我說錯話了,我把它給旋兒了。”

賀燿一把抓住酒瓶,說:“怎麼就說錯了?都一樣。最牢靠的關係就是經濟關係。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廢物,但是廢物真的非常非常少。

你讓他們在你這裡,連一份能夠保障他們生活的錢都拿不到,那就是你沒有本事。

如果哪天咱倆要是也出現了這種情況,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咱們好聚好散。

來,別幹了,喝一口。”

王東怔怔地看著賀燿,等賀燿喝完酒,放下酒瓶才發現他還在那兒愣著呢。

賀燿問道:“怎麼了這是?”

王東木訥地說:“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了?我知道我這次拿的是有點兒多,我可以不要的,可是……”

賀燿趕緊打斷說:“停,沒人說不要你,你拿的也不多。我動用了你手裡邊的車隊,動用了你的關係人脈,你還跑前跑後幫我那麼多,你拿的是你應得的。”

王東說:“那……”

賀燿笑道:“我的意思是,萬一你哪天覺得我這裡廟小,呆的憋屈了,你隨時可以走。走到一塊兒,一起賺錢。

即便是分開了,經歷了之前那麼多事,咱們也是兄弟。”

兄弟這個詞對於王東的意義實在是太大了。

之前,他如果對誰說出,你是我兄弟,那就是對對方的最高禮讚。

而當他從賀燿嘴裡邊聽到這個詞,他同樣覺得,這是賀燿對他的最高認可。

“我幹了!”

說著,恨不得把酒瓶子直接懟到嗓子眼裡邊,咚咚咚幾下,一瓶酒就見底了,賀燿想攔都沒攔得住。

照這麼喝下去,遲早得醉啊!

遲早的具體時間就是在王東干第三瓶之後。

他意識還清醒的時候告訴賀燿一個訊息,王德標被逮捕了。

就在他們將蛋糕券處理完的這一天。

捧著手裡邊的一杯濃茶,看著樓下的夜景,賀燿竟然想到了他和王德標的所有過往。

畢竟,他的第一筆錢就是從王德標手裡邊賺的。

按照他那個性格,遲早是要進去的。

或許現在,他還沒有禍害大學生,也還沒有貪汙那麼多的錢,往死了定,撐死了也就是個拿回扣的問題。

因為造成的影響惡劣,肯定會被從重處罰。

但是怎麼也好過等他貪汙了幾百萬之後再被查要好吧?

希望他出來之後,能夠好好做人吧!

很久之後,賀燿碰到王德標一次,是在市裡邊的一個夜市。

看到第一眼的時候賀燿沒敢認,因為那和他認識當中的王德標完全不一樣。

那個自卑且敏感,又性格偏激的人,竟然在拿著衣服叫賣,身邊還有一個挺漂亮的姑娘。

姑娘長得挺高的,最起碼也有一米七多。

賀燿沒敢認他,王德標卻認出他來了,主動叫著他,一塊兒吃了頓飯。

飯桌上,王德標多喝了幾杯,有些醉意。

他告訴賀燿,當初判了一年,罰沒了財產。

因為這檔子事兒,他老子也跟著受到了牽連。

等再出來的時候,早已經物是人非。原本那些關係,現在打電話都不接了。

後來,就在他意興闌珊的時候,在那個夜市裡邊,認識了那個女孩兒。

沒多久,兩人就結婚了。

婚後,他就跟著媳婦在夜市賣衣服,小日子雖然過得沒有以前富裕,但是也充實了很多。

再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碰到了一個算命的。

按照那個算命的給他算的卦,他因為經濟問題,會有牢獄之災的。

不是一年,而是十年。

前半生富貴,後半生潦倒,孤獨終生,無兒無女。

王德標自然是不信的。

這一點都沒有對上嘛!

結果算命的說,是因為一個貴人點化了你,才改變了你的命格,免此災難。

而且,在不久的將來,他還會有一個女兒。

當時王德標說算命的在放屁。

而等到他可愛的小女兒降生的時候,他就有些懷疑了。

因為他是不孕不育,怎麼可能會有後代?

不信邪的他,去醫院檢查了,結果確實是他的女兒。

而他能唯一想到的改變他人生軌跡的,只有賀燿。

所以,那天晚上,王德標拉著賀燿的手,一直在說著謝謝,直到徹底醉過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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