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宇摸著良心說,他其實並不想跟賀燿有太多的接觸。

賀燿是幹什麼的他很清楚,是怎麼起家的他也清楚。

他的身份讓他跟賀燿天生就應該遠一些。

哪怕因為一些事情必須得見面,那也是公事公辦比較好。

但是……

賀燿實在是太香了啊!

每次,只要跟賀燿有關的事情,賀燿都能夠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根本不讓李建宇有一點為難。

而且,事情也不大不小,屬於那種雖然不常碰見,但是碰見了也不至於棘手的問題。

關鍵是解決了還能夠立功,還是不小的功。

所以,他僅僅半年的時間,便成為了副局長。

說到這,他必須得感謝賀燿。

而這次,也一樣。

盧全良的事情說實話,之前沒多少人在乎。

雖然是通緝犯,但是主犯馬靖海還在外面跑著呢,抓他這個小蝦米用處不大。

但是在他捅了金建文之後,效果可就不一樣了。

盧全良被列入了重點通緝犯的行列,有懸賞的那種。

後來,在醫院裡邊又來了那麼一下,讓他的賞金更高了。

而就在李建宇眼饞著這件功勞的時候,電話就打到他手機上了。

這叫什麼?

這就是宋江啊!

這就是及時雨啊!

略一思索,李建宇當即決定,帶著兩車人去抓人!

雖然案發地是在市裡邊,懸賞也是市局出的,人現在也是在市裡邊。

但是這並不妨礙李建宇去抓人啊!

不要忘了,盧全良是萬縣人,所以李建宇有責任也有義務將他抓捕歸案。

兩輛車上,除了李建宇,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今天出任務是來幹什麼。

等距離目的地就剩下一公里的時候,李建宇突然說:“拉響警笛。”

司機有些猶豫,說:“局長,咱們現在可是在市區啊!”

李建宇瞪了輔警一眼,說:“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哪兒來那麼多的廢話。”

想想賀燿的手下,再看看自己的手下,越想越覺得,人比人得死。

輔警委屈著不敢說話,不過還是按響了警笛。

頓時,整片街區熱鬧了起來。

剛剛和孫東紅溫存完的盧全良一個骨碌爬了起來,腦門上全是冷汗。

孫東紅起身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雖然她知道盧全良這段時間肯定沒幹好事,但是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嚴重。

盧全良說:“這裡恐怕是待不了了。我今天如果能從這裡出去的話,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孫東紅一把拉住正要跑的盧全良,說:“你現在冒冒失失的出去,即便人家不是來抓你的,看見你這樣子,能不聞不問?

等等,你先別動,我去看看。”

說著,輕手輕腳起身,悄悄靠近窗戶,掀起了窗簾的一角,小心翼翼探過頭去。

一看,心裡邊頓時涼了半截。

在她家門外,好幾道黑影在那裡或蹲或站,時不時的望向她家。

這次鐵定就是來對付盧全良了。

回頭看向跟在她身後的盧全良,說:“從後窗戶走吧。我這兒還有點兒錢,你都帶著。”

盧全良沒有猶豫,胡亂穿上衣服,拿上錢,回頭深深看了孫東紅一眼,想說點兒什麼,最終也沒說出來,僅僅點了點頭。

“等等!”

盧全良回頭看著孫東紅。

孫東紅抬腿脫下底褲,塞進盧全良的手裡,說:“走吧!”

盧全良眼神非常複雜地看著孫東紅,最後,千言萬語化成了一個深深的吻。

之後,再也不看孫東紅一眼,抬腿上了桌子,拉開窗戶。

……

聽到警笛聲大作,呂相平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就沒有這麼辦事的!

他到底是有一幫什麼樣的豬隊友?

趕緊招呼鍾一鳴,說:“盯緊了,聽這聲音,恐怕盧全良就得跑。”

鍾一鳴也明白,以盧全良的心性,這種情況下很有可能想著拼個魚死網破。

鍾一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房後邊傳來了聲音。

“臥槽,摁住他!”

呂相平一聽,一把拉住正要往過跑的鐘一鳴,說:“你帶人在這兒守著,一定守住了!別再出岔子了!我過去看看!”

說完,抬腿便向後邊跑去。

鍾一鳴弄得挺鬱悶。

旁邊有個小夥湊過來說:“一鳴哥,要不咱們衝進去得了。”

鍾一鳴兜頭就是一巴掌,罵道:“你以為你是誰!闖進去那就是私闖民宅,你懂不懂!警察馬上就來了,看看人家抓不抓你!傻13!”

呂相平跑到後窗戶那兒,就見五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在後窗戶那兒瞅著。

都到這時候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呂相平吼道:“怎麼回事兒?人呢?”

一人回答道:“剛才想從這邊往出跑,讓我們給打回去了。”

呂相平衝著後窗戶喊道:“盧全良,你跑不了了!別再抵抗了!警察馬上就要來了!”

屋內,盧全良一手握著一把菜刀,臉色兇狠地盯著後窗戶。

不知道什麼時候,孫東紅來到了他的身邊,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將一把菜刀接了過來。

“給我一把,我也能幫你砍人。”

剛才渾身狠勁的盧全良突然之間軟了下來,緊繃的肌肉也跟著放鬆下來。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就是個小混混而已。”

孫東紅轉過頭來看著盧全良,格外認真地說:“其實我早就想問你,我不過就是個出來賣的,千人騎,萬人上,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盧全良愣住了。

他對孫東紅好嗎?

不好吧?

但凡搞物件,肯定要比他對孫東紅上心一百倍。

在一刻,他突然感覺心裡邊特別揪得慌。

一直效忠的大哥,僅僅只跟他說了一聲趕緊跑,便從此杳無音訊。

以前盧哥長盧哥短的小弟,轉過頭來就能拿刀砍他。

剛才在後窗戶那兒他已經看清楚了,就是鍾一鳴的人。

而鍾一鳴,以前在他跟前也就是個提鞋的貨色。

母親在很小的時候就跟人跑了,父親從那以後就出去了,再也沒有回來。

被寄養在姥姥家,舅舅舅媽不待見他,姥爺死的早,他都不知道長什麼樣。

唯一對他好的姥姥也在他十二歲的時候死了。

他不知道自個兒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老天爺就逮著他一個人往死裡霍霍。

等走到現在,唯一真心對待他的,能夠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跟他並肩作戰的,竟然是一個他醉酒之後發了善心,吹了幾句牛的一個按摩妹。

看著盧全良悽苦的表情,孫東紅淡然地說:“犯的罪大嗎?”

盧全良點點頭。

孫東紅說:“會判死刑嗎?”

盧全良點點頭。

他真以為金建文死了,今天下午又補了一刀,沒道理不死。

孫東紅說:“那你願意被抓嗎?”

盧全良搖了搖頭,無力地靠在衣櫃上,渾身一點兒勁兒都沒有,緩緩滑坐在冰冷的地上。

孫東紅長出了口氣,說:“我知道了。”

說完,起身,從床底下拉出一個桶。

擰開桶蓋,一股刺鼻的煤油味傳來。

盧全良沒有說話,呆呆地看著孫東紅。

孫東紅也沒有說話,站起身拎著煤油桶,在屋裡邊的床上,櫃子上,桌子上,椅子上,沙發上等等所有能夠看到的地方,都潑上了煤油。

終於,一桶油潑乾淨,孫東紅坐在盧全良身邊,喘著粗氣說:“呼,真累啊!比伺候人還要累。”

盧全良終於開口了,深深地望著孫東紅,說:“你真沒必要這麼做。

那王八蛋騙了我三千多萬,我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弄死他。

那是因為他罪有應得。

你還年輕,改天換個行業,完全可以從頭做起。

誰又知道你這些年做了什麼呢?

忘了我吧,真的,沒必要。”

孫東紅眼睛發紅,淚水在眼眶當中打轉,卻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說:“能幹什麼呀?我要是能幹別的話,在你第一次跟我說別做這行的時候,我就不做了。

我一直不願意跟你提起我以前的事,是因為我覺得太丟人了。

我從小就沒有父母。

據說他們不是什麼好人,早年間就被抓進去了。

小時候,我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稍微大點兒了,有個十四五的時候吧,村裡邊的一個姐姐就說可以帶我出去掙錢,不用再受村裡邊人的白眼。

我就信了。

你是不知道,第一晚的時候,真的很痛,痛的我躺在床上根本起都起不來。

我見流了好多血,以為我要死了。

可是我連呼救的力氣也沒有。

那一晚,我掙了一千塊。

而那一千塊,也是我人生當中掙的第一筆錢。

後來,我覺得那錢我實在花的不安心,就捐給慈善機構了。”

盧全良笑道:“你還不如自己花了呢。”

孫東紅一邊流眼淚一邊笑道:“對啊,我現在也是這麼覺得的。

反正從那以後,就幹了這行了。

剛開始也覺得丟人。

到後來,也就習慣了。

在認識你之前,我真覺得,根本就沒有人把我當個人看。

也有人勸我從良,但是都是在上床之後。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男人最喜歡乾的事情不就是拉良家下水,勸婊子從良嗎?

只有你是在上床之前跟我說的。”

盧全良感覺有些好笑,說:“就因為這?”

孫東紅說:“要不然呢?你難道以為是因為你的錢?

有人比你給的更多,我只當他們是傻子。”

說著,從兜裡邊掏出那張已經被她攥成一團的火車票,用力將它壓平,繼續說:“本來還想回生我養我的那片土地看看呢。

現在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就這樣吧。”

說完,打著打火機。橘黃色的火苗緩緩流向火車票。

火車票上的火苗開始緩緩跳動,黃的發紅。

孫東紅輕輕的將火車票放在床上。

長這麼大也沒有幹過什麼瘋狂的事。

那就在這最後一次,徹底瘋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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