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們娘娘肚裡的小皇子真的沒問題嗎？”金嬤嬤急道。
皇嗣是宮裡的女人立足之根本，娘娘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入了皇上的眼，以後就靠這個孩子固寵了，可千萬別出意外。
金嬤嬤擔心的不行，想讓顧南煙再給她主子把把脈，想到方才妍妃排斥的樣子欲言又止。
“目前為止問題不大。”
顧南煙拂了拂衣袖，深深的看了妍妃一眼。
“不過再折騰一回就不一定了，不管因為什麼，孩子都不該成為你們達成目的的手段。”
她說著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頓了頓。
“別怪我沒提醒你，雖然那藥用聞的藥效會減半，可若持續用，不出三日胎兒必出事，到時候就不是早產那麼簡單了。”
顧南煙偏頭注視著妍妃雙目，淡淡道：“若你還想要個健康的孩子，建議你儘快將那東西處理掉。”
妍妃聞言臉色瞬間刷白，嘴角不自覺哆嗦了一下，手指緊張的攥緊被褥。
金嬤嬤聽的一頭霧水，眼看著顧南煙走遠，就想問問妍妃知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結果就看見她一副受了刺激的樣子。
“娘娘，你……”金嬤嬤這麼多年的後宮生涯也不是白混的，見她這副模樣便知道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她不敢置信的走到床榻邊蹲下身，神情複雜的望著妍妃那張蠟黃的臉。
“您這是……可是昨夜那東西？”
妍妃抿唇不語，眼中閃過一抹心虛。
金嬤嬤哪裡還不明白，若不是礙於身份都想指著她鼻子罵她糊塗。
“老奴不是早同您說過不能什麼事都聽那人的，您現在的皇上恩寵，又懷了皇子，便是沒有他幫忙以後也差不到哪去，何苦這般折騰，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謀害皇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即便她是孩子的親孃都不行。
金嬤嬤連連嘆氣，急的直跺腳。
現在最讓她擔心的反而是顧南煙那邊。
看她那樣子顯然猜到了什麼，要不然也不會丟下那麼莫名其妙的一番話。
她要是跑到皇上面前告娘娘一狀，以後別說是寵愛了，說不定等孩子生下來娘娘就要被打入冷宮。
妍妃此時也有些後怕，想起顧南煙臨走時的話，忙不迭從枕頭下拿出一個香囊，掙扎了半晌，最終咬牙連同放在一起的信件一起交給了金嬤嬤。
“拿出去燒掉吧，記得走遠點，小心著別被人發現……”
……
雲曦藉著夜色掩蓋藏身於瓦頂，視線落在鬼鬼祟祟去往灶房的金嬤嬤懷中的包袱上。
“主子，需不需要奴婢將包袱搶過來？”雲曦問一旁的顧南煙。
顧南煙的蹲在那裡歪著頭嗑瓜子，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沒吭聲。
直到金嬤嬤去而復返回了妍妃寢殿才捏著瓜子擺了擺手。
“不用了，以免打草驚蛇。”
妍妃與另一封信件的目的地明山城的確有一個共同點。
她大概知道無名寺裡的人在搞什麼鬼了。
顧南煙說完接著嗑瓜子，咔嚓咔嚓的脆響在夜晚格外清晰。
雲曦垂首，看著順著房簷溜下去的滿地瓜子殼默了默。
正巧這時走來一隊巡邏的禁軍，也不知真瞎還是裝聾，竟沒一人抬頭看一眼的，踩著瓜子皮咯吱咯吱的溜達走了。
腳步格外倉惶。
雲曦：“……”
“那我們出宮吧，王爺還在等您用膳。”
可別在這為難這些禁軍了，人家逮你也不是不逮你還對不起那份工資。
沒看人家禁軍統領都瞅你好幾眼了。
顧南煙視線跟著禁軍隊伍移動，很好說話的點了點頭，嘴上嗑瓜子的動作不停。
“好，等我嗑完這把瓜子就走。”
雲曦：“……”
剛走到她們腳下的禁軍統領：“……”
還好只是嗑瓜子沒跟他要杯茶漱漱口再走。
雲曦好容易將顧南煙哄回府，進門果然見李逸正等她用膳。
這是李逸的習慣，只要人在府中就一定會等她一起用膳。
方才在宮裡磕了不少瓜子，回來的路上在車上又吃了些糕點，顧南煙其實不怎麼餓。
聽到李逸吩咐下人將飯菜端去熱一熱時，還是坐到了飯桌前。
李逸是個極細心的男人，只要他在，飯菜一定有葷有素，不像顧南煙一個人吃飯時只有肉食。
知道顧南煙不喜食青菜，他便囑咐灶房將蔬菜剁碎成細糜，變著法兒的摻進肉裡，或是做成菜肉丸，或是做成蔬菜粥，總之一定要讓顧南煙吃上幾口。
便是誰家爹媽照顧幼童都沒他費心。
“以後我回來的晚你先吃就是，不用每次都等我回來。”
顧南煙語氣柔和，聽到李逸肚子裡發出咕咕聲頓覺於心不忍。
“我願意等著你。”李逸喉間溢位一聲輕笑。
玩笑似的道：“王妃秀色可餐，沒有你本王食不下咽。”
顧南煙挑眉，這廝都會調戲她了，進步神速啊。
想當初她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的時候，也不知是誰的臉紅的像猴屁股。
“哦，你把我當下飯菜呢？”她故意板起臉做生氣狀。
李逸絲毫不以為怵，反而頷首肯定。
“確實，本王如今只好你這一口，離了你怕是要活不成，所以為了本王的小命著想，就委屈王妃今生來世都陪在本王身邊吧。”
顧南煙：“……”
我去這麼撩的嗎。
她清了清喉嚨，故作鎮定道：“說不定你哪天就吃膩了呢……”
“不會的。”
李逸笑的狐狸眼都眯成了一條縫，眼中滿是戲謔。
“本王膽子小，怕你將我送去同趙公公作伴。”
顧南煙：“……”
雖然她確實說過若李逸敢在外面拈花惹草就廢了他……
不過他連自己揍李密時說了什麼都知道，看來安插在宮裡的人本事不小。
若不是瞭解他的為人，她都懷疑這廝一直讓人監視著她了。
“知道怕了就好。”
顧南煙哼哼兩聲，夾了一塊子魚肉給他，還十分難得的貼心一回，幫他挑了魚刺。
李逸看著碗裡的魚肉，笑眯眯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後面。
他先將碗裡的魚吃的乾乾淨淨，然後抬頭望著顧南煙白淨的臉。
伸出細長的手指將她鬢角的碎髮別到耳後。
“煙煙，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