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的作勁兒剛剛冒頭，就這樣被不小心撞上的顧南煙鎮壓了下去。
皇后全程笑眯眯的看著自家男人捱揍，屁股都不帶挪一下的，等顧南煙收了神通，她這才起身告辭。
“南姐兒什麼時候有時間去我那裡坐坐，崔貴妃昨日還唸叨你呢。”皇后看出顧南煙有事尋李密，也沒多留，說了幾句便退下了。
顧南煙目送她走遠，回頭看了眼梗啾啾挺著個腰，臉上寫滿了幽怨的李密。
“說說吧，你那愛妃是病了還是要死了，值當的你厚著臉皮在皇后這討賞。”
也不嫌丟人。
看看李密，再想想李逸，顧南煙突然覺得這兩人成為兄弟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李密被顧南煙不客氣的語氣堵的心口疼。
他嘴角蠕動似乎想頂嘴，還沒等發出聲音先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疼的他嘶一聲。
“妍妃確實頂撞過你，不過……她罪不至死吧。”李密弱弱道。
聽聽這丫頭說的那叫人話？
張嘴就詛咒別人要死了，這麼能記仇呢。
許是被顧南煙壓迫的太狠了，李密很有求生欲的接著道：“不過她最近確實有點不好，也算是給你出了口氣。”
顧南煙挑眉。
說實話這個妍妃她其實並沒放在心上，聽說她最近不好，心中倒是沒什麼起伏。
“哦，怎麼個不好法？”
她這話純粹是隨口一問，心中卻在琢磨那封送進宮裡的信件。
如今的嘉南國前朝後宮一片祥和，李密雖總在小事上長歪心思，有李逸從旁輔佐大方向還是很正的。
再加上近兩年無戰事，國況一日好過一日，百姓安居樂業，朝堂為民心所向。
按理說不應該有人在這種時候挑起事端。
顧南煙接過趙公公遞過來的茶盞，一臉沉思狀。
“昨日夜裡妍妃動了胎氣，太醫說她憂思過度，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有早產之兆。”李密憂心忡忡道。
“所以朕才想著送些東西安撫她。”
他身為帝王之尊哪裡懂得怎麼哄女人，向來都是來實在的，可惜現在囊中羞澀，這才將主子打到了皇后那裡。
提起妍妃，李密都顧不上自己的傷了。
他捂著被顧南煙捶了好幾拳的胸口，試探的問道：“要不，你給看看？”
妍妃懷的好歹是他的娃，就算這丫頭不喜她這個人，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應該不會不管吧。
說起來她還是那孩子的皇嬸呢。
顧南煙沉吟許久。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從無名寺送出來的那封信就是昨晚送進宮的。
而妍妃又恰巧在昨夜動了胎氣。
這兩者之間不知有沒有關係。
“那就去看看吧。”她道。
不管那封信是不是給妍妃的她都得去看一眼。
古代孕婦早產還是很危險的，李密那裡有她給的安胎丸，早就給了妍妃。
她自己配的藥效她最清楚，除非妍妃天天繞著寢宮蛙跳，否則沒那麼容易動胎氣。
可太醫的診斷卻是有早產之兆……
顧南煙隨趙公公一起去往妍妃的袖華宮。
李密本想跟著，想到自己臉上的傷還是作罷。
妍妃的袖華宮沒什麼變化，就是多了些花花草草，都是李密讓人從御花園給她移植過來的，希望她每天看到這些花花草草心情能好一些。
可見其用心良苦。
顧南煙奉命來給妍妃診治，又有趙公公作陪，因此沒人敢攔她，很輕易便到了妍妃寢殿內。
妍妃正靠在床頭的軟枕上喝碗，顧南煙觀察著她的臉色，幾步走到她跟前。
妍妃的臉色確實不太好，嘴唇蒼白臉色蠟黃，兩頰還生了許多斑點，絲毫沒有了初見時的嬌花之姿。
不過身材倒是比以前還圓潤了幾分，可見該補的也沒少補。
“你來做什麼。”
妍妃將藥碗交給伺候在一側的金嬤嬤，說話時有氣無力的。
即便如此，也能聽出她話裡的不待見。
顧南煙懶得跟她一般見識，一屁股坐在趙公公親自給她搬來的圓凳上，伸出手搭在她脈上。
“你男人讓我來的，不樂意見我你也得忍著。”
妍妃被她的話氣的急喘幾下，見她果然在認真診脈，眼神一閃將手收了回來。
“不用你假好心，你怕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她冷嗤一聲道：“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太醫說了，我這胎像雖不穩，肚裡的皇兒卻很健壯，就算今日便生產也無妨，這還要多虧了你那安胎丸。”
她的話中似有嘲諷。
好像在說你看吧，即便你再討厭我還不是要將那麼珍貴的安胎丸奉上，在我眼裡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顧南煙定定的望著她，收回為她把脈的手。
時間雖短，她卻已將脈象摸了個大概。
確實有早產之兆。
脈象顯示她心浮氣躁，行血旺盛，單看這兩點的確像是因母體情緒引起的胎象不穩。
顧南煙不作聲，在妍妃煩躁的眼神下在屋內溜達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便又溜達回床邊。
視線分別從金嬤嬤與屋內伺候的宮女的臉上掃過。
“你們主子最近可有碰活血化瘀的東西？”她問金嬤嬤道。
金嬤嬤聞言怔了怔，“啟稟王妃，我們娘娘的吃食都是老奴親自驗看過的，絕無活血化瘀之物。”
這種東西是孕婦的大忌，服用後很可能會流產，也是各宮娘娘爭寵時常用的下作辦法，她身為宮裡的老人，斷不會出這種疏漏。
“倒不一定是吃食，若是藥效強一點的，透過接觸或者嗅聞也能發揮藥效。”顧南煙道。
她說罷便看向妍妃，果然見對方神色慌張了一瞬。
金嬤嬤對妍妃還是很重視的，聽出顧南煙話裡有話，又想到自家主子突然胎象不穩的事，心中咯噔一下。
“王妃的意思是……我們娘娘這是被算計了？”
是了，娘娘自懷胎以來，除了剛開始那三個月有點胎象不穩的症狀，之後一直很好，特別是吃了皇上賞的安胎丸後，比一般孕婦抗造的很。
便是兩天前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時候還說，娘娘這頭一胎就養的這麼好實屬難得。
怎得才一天的功夫就有早產之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