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舅舅確實給你們騰了院子,一會出宮後便隨我回去住吧。”衛泓一臉期待,看看顧南煙,又看向沉默的寧天祿。

後者低垂著頭沒有回應他,緊抿的唇卻洩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靜。

姐姐早已同他描述過這位親生父親的長相,以及他行動不便,常年坐著輪椅的事也說了。

可直到見面的這一刻,他才有了真實感。

他們姐弟終於找到父親了!

可他的心情卻很複雜。

寧天祿抬起頭,與自己長相十分相似的衛泓對視,沒有拒絕他的邀請。

雖然他自己並不想去丞相府住,可方才南姐兒已經應承了五皇子,他再說拒絕的話豈不是打她的臉?

“勞煩丞相大人費心,我們兄妹便叨擾幾日。”語氣客氣如陌生人。

可衛泓卻很高興。

“不知這位是?”一位大臣疑惑的問出聲。

大梁帝雖將衛泓的身份公之於眾,卻沒說過他還有兩個孩子。

因此大家都有些不解。

能跟顧南煙稱作兄妹的,難道是哪位皇親國戚?

不對啊,他們也沒聽說來使中有安陽皇室之人啊。

那就是鎮北將軍府的人?

這倒是有可能。

底下的大臣猜測紛紛,唯一知情的大梁帝卻一派老神在在。

心中對衛泓又滿意了幾分。

看來他這個臣子對他還算忠心,否則他若不主動說起,自己也不知道他那雙兒女的存在。

衛泓這樣做等於將自己的弱點曝露在他面前。

“在下寧天祿,乃安陽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將,這次特奉我皇旨意隨王妃出使大梁。”

寧天祿心裡亂的很,對自己的身份一語帶過,不想在此時將與衛泓的關係暴露出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有些人卻不想這麼輕易放過。

“老夫聽聞安陽國已於去年為衛家平反,並找到了衛老將軍流落在外的一雙孫子孫女,且於前不久那位衛家孫兒已繼承了老將軍遺志掌管衛陽軍。”

蕭仁令一雙厲目在寧天祿與衛泓之間打量。

“寧公子與王妃稱兄妹,長相也與丞相大人有幾分相似,難道你便是那繼承了衛陽軍的人?”

傅拓只對外說寧天祿與柳珍珍乃衛家人,並沒說過他們是哪一房的,因此蕭仁令也只當他與衛泓有親戚關係,並不知他是衛泓的兒子。

“蕭將軍睿智,在下正是。”寧天祿站的筆直,態度不卑不亢,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抬。

“呵呵,後生可畏。”蕭仁令淡笑,一副關愛後輩的模樣。

與他一派的官員卻不滿寧天祿的態度。

於是有人問道:“不知寧小將軍在安陽居何職?”

蕭大將軍乃大梁重臣,寧天祿雖接管衛陽軍卻名不見經傳,且怎麼算都是晚輩,與他們大將軍說話時態度卻一點都不謙讓,一點晚輩的樣子都沒有。

傅拓雖將衛陽軍交給了寧天祿,不過因他在軍中尚無威望,還想多磨礪磨礪他,便沒給他封太大的官。

“寧某在軍中只是一個三品小將,不值一提。”寧天祿照實說道。

那發問的官員不屑:“這樣說來,你比我們蕭大將軍低了好幾級,於情於理都該以禮相待,至少該行個晚輩禮罷。”

雖然兩國官制有所不同,卻大同小異。

出於禮貌,兩國官員見面,官位較低的那個確實該低半頭。

蕭皇后似乎終於找到為難的藉口,語帶譏諷道:“莫不是寧小將軍也有見君不跪的特權,這才如此無視我國棟臣。”

“那你們衛家可當真是權勢滔天,功高蓋主了。”

她這話充滿惡意,若傅拓當真是那容不得人的,傳回安陽衛家怕是又要生動盪。

顧南煙聞言看向蕭皇后,眼神晦澀難辨,彷彿在看傻子一樣。

她沒說話,只讓寧天祿自己發揮。

“皇后許是不知,微臣臨行前我皇頒下一紙聖旨,追風微臣祖父為衛國公,位同超一品。”寧天祿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那又如何,得封賞的是你祖父,又不是你。”蕭皇后又道,心中十分看不上這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不過一個死人而已,別說封了國公,便是皇帝又能如何。

“得我皇恩典,衛家國公之位世襲罔替。”提起傅拓,寧天祿倒是有了幾分恭敬,朝一側拱了拱手以示尊崇。

“皇上已將國公印鑑交於我手。”

印鑑都交了,那國公之位便已落在他身上。

全朝譁然,連衛泓的臉色都有了變化。

這麼年輕的國公爺,他可從來沒聽說過,可見他那外甥皇帝當真關照衛家。

衛泓十分欣慰,竟連眼眶都紅了。

他從來沒想過衛家翻身竟如此之快,甚至可稱之為突兀。

收回衛陽軍又有國公之位,衛家何愁不能再現昔日光輝。

衛泓差點淚灑當場,覺得他便是現在立刻死了,也有臉去見他爹以及各位兄弟姐妹了。

其他大梁朝臣被這一波三折的反轉弄得尷尬不已,蕭皇后更是漲紅了臉。

“既然你已承襲國公之位,為何不早說!”

害她丟這麼大的臉,是不是故意的!

“而且你們信使送來的國書中也沒說派了一位國公過來。”

這是故意欺騙吧,蕭皇后看向大梁帝,以不滿的語氣掩飾自己的羞惱。

“皇上,國公之位何其重要,安陽皇上卻隱而不提,這要是出了差錯,不是成心讓您丟臉嗎!”

大梁帝眉間皺起,先是看向為首的顧南煙。

顧南煙揹著手,一副領導視察的模樣,察覺到他的視線,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

大梁帝一頓,這才想起她代表的是嘉南國,於是衝她和藹笑笑,又將視線放在寧天祿身上。

明顯在等他的解釋。

誰知回話的還是顧南煙。

顧南煙嗤笑一聲,對大梁帝道:“您這位皇后當真清新脫俗,問出來的問題……也充分凸顯了皇后娘娘過人的聰慧。”

這話聽著像是在夸人,可在場所有人包括大梁帝在內,都覺得有哪不對。

當然,除了蕭皇后,她只當顧南煙真心誇讚於她,還十分驕傲的挺直了腰背。

大梁帝琢磨半晌也沒琢磨出哪裡有問題。

“此話何解?”總不會是真心誇皇后聰明吧。

顧南煙溜溜達達的上前:“請問朝臣出使他國,是先發國書,還是先遣使臣上路?”

大梁帝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問:“自然是先發國書。”

不跟別國知會一聲便讓朝中大臣貿然前往,這種行為可算是越界了。

“那就對了。”顧南煙笑眯眯的看向蕭皇后。

“使臣是在國書擬好之前定下的,之後才會讓信使送來,可方才本王妃的表兄也說了,他是臨行前才承襲的國公之位,那時候國書早已送至大梁,又怎可能提前告知。”

“皇后娘娘有此一問,豈不是太過愚蠢。”

顧南煙從來不知道委婉是何物,直接當眾罵她蠢。

也不知是誰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蕭皇后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嘲諷自己,面對眾人異樣的眼神一張臉紅的發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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