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得知,不管寧王也好,靖王也好,與李平歸都是同一月出生。

皇家有同歲的孩子並不稀奇。

可李家一脈向來子嗣不豐,同時有三個同年同月出生的孩子,就很奇怪了。

於是顧南煙便讓李逸查了宮中記錄,得知寧王出生那日,沈太后生產的地方曾發生一場不大不小的火災。

若想從中做手腳,將皇子調換出宮,也不算難事。

更古怪的是,當年沈太后身邊的宮女太監,全都死於非命。

就連線生的穩婆都失了蹤。

李逸使了些手段,找到了那穩婆的家人。

據那家人所說,穩婆自進了宮,便再沒回去過。

顧南煙當時也只是懷疑,寧王並不是沈太后親子,她將視線放在了同一日發作,生下靖王的宮女身上。

然而那個宮女並沒有問題,也確實是難產而亡。

而後李逸又去查了出入記錄,發現當時的賢陽王妃身邊的嬤嬤曾在當日進過宮。

賢陽王妃,便是賢陽郡王的母親。

據說沈太后還未入宮時,二人十分要好,勝似親姐妹。

賢陽王乃先帝幼弟,他的妻子又與沈太后交好,手帕交生產,她自己還沒出月子,讓人進宮看望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也就是那一次進宮,原本身為皇子的李平歸被換了出來。

沈太后身懷前朝血脈,雖然保密措施做的不錯,也難免以後不會洩露。

為了保護兒子,將之送出宮去也不難理解。

至於賢陽王妃?

是她為了姐妹兩肋插刀,不惜犧牲親子嗎?

那可不一定。

據她所知,賢陽王妃剛嫁進王府的時候,曾經小產過。

太醫曾診斷,若想再有身孕,機會微乎其微。

能讓太醫斬釘截鐵的說出微乎其微四個字,可見她再懷孕的機率有多小。

然而,只不過一年的時間,在沈太后查出身孕沒幾日,她就懷上了。

顧南煙嘆了口氣,暗道一聲造孽。

她不知道賢陽王妃懷孕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送入宮裡的那個孩子是不是她親生。

她也不想去查證。

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若不是李平歸故意露出破綻,多次示好求助於她,她都不會去關注這事。

李平歸走了,寧王早已身死,靖王……怕是也不會有好下場。

接下來的事,就讓李家人自己費心吧。

顧南煙拽緊身上的狐裘,縮了縮脖子,回屋睡覺去了。

……

轉眼過了十五。

十六一大早,柳珍珍便出了門。

今日衛泓帶領使臣團回大梁,她去送行。

顧南煙不想去,索性窩在院子裡,指揮雲初兩姐妹收拾行禮。

她已經給顧家人報備過了,明日就回明山。

顧老夫人拉著她的手唉聲嘆氣,眼中盡是不捨,顧南煙安撫了大半日,答應會常回來看她,這才脫了身。

“南煙,是不是走的太急了點。”柳珍珍送完衛泓後,就回來幫她一起收拾行囊。

她自己的一早就收拾好了。

“現在天氣還冷,何不等過了正月再走,也能多陪陪顧老夫人。”

她倒是不怕,以前在寧家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冰天雪地在外露宿也是常有的。

就是怕凍壞了表妹。

而且顧老夫人那失落的眼神,她看著都不忍心。

“我也不想啊。”

“誰讓我缺銀子呢。”

顧南煙半倚在床頭,翹著二郎腿哀嘆。

明山城就是個填不滿的窟窿,之前一直是顧清幫忙打理明山事物,每月的花銷她也不清楚。

然而,這次顧清回來,將賬冊也帶來了。

結果她翻開一看。

好傢伙。

不算不知道,就她從明山回來這段時間,營業額負兩百多萬兩!

顧南煙心塞的很,再次後悔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她算過了,再不想辦法開源節流,不出半年她就得去吃土!

“哎,你不懂。”顧南煙愁禿了頭。

“誰讓我是隻沒有鳥的……不是,沒有腳的鳥呢,註定一世奔波,孤獨一生。”

柳珍珍:“……”

你是不是鳥我不知道,但你這話可別讓晟王聽到。

否則人家還以為你這是想喪偶!

柳珍珍果斷跳過這個話題。

“對了,我聽說你那個三伯父回來了。”

她將疊好的衣服交給雲初,整個屋子都檢查了一遍,確保沒落下東西。

“什麼時候?”顧南煙擰起了眉心。

“就今早,偷偷摸摸的從側門進的府,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帶著西院的人搬走了。”

顧正康犯的錯,擱一般人身上至少流放,居然給放回來了?

顧南煙沉吟片刻,也就明白了。

他好歹是將軍府子嗣,就算顧曜言明不會徇私,可外人還是要給兩分薄面的。

況且那廝小心眼兒不少,卻沒什麼大智慧,跟於偉升勾結的這段時間,也沒幹出什麼壯舉。

負責這案子的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他放了。

不過……

就算他平安出來又怎樣?

西院還有顧佩玲這麼個禍害,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是個老實的,肯定還會闖禍。

顧曜明擺著傷透了心,不會再管他。

脫離了將軍府,糟心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整裝出發。

告別了依依不捨的顧老夫人和郭氏,顧南煙帶著柳珍珍一路往東而去。

至於為什麼往東,而不是往南走。

是因為顧南煙不想再受顛簸,再加上沒有來時那麼趕,便決定放棄坐馬車改走水路。

嘉南國碼頭不多,京城附近也就一個,設在一百多里之外的東府縣。

馬車天不亮就出發,擦黑才到碼頭。

“主子,船已經租好了。”先一步來租船的雲曦回稟道。

“嗯,讓人將東西都搬上去吧。”

這個時代的航海業並不發達,一艘船至多承載一二百人。

因此,神風小隊由阿獅蘭帶著走陸路,前幾日已經出發了。

此時天色已晚,碼頭周圍依舊燈火通明,不少船隻靠在岸邊,一個個身著短打,衣衫破舊的腳伕正從船上卸貨。

“讓開讓開!”顧南煙一行人剛想上船,便聽到不遠處傳來呵斥聲。

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手握草鞭,邁著囂張的步伐,粗暴的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腳伕。

那腳伕年紀不小,身材也很瘦削,肩頭扛著兩個麻袋,本就走的顫巍巍的。

冷不丁被那漢子一推,整個人朝一側倒去,眼看就要砸在顧南煙身上。

雲初與雲曦雙雙飛身上前,一把扶住他。

“謝謝兩位姑娘。”腳伕趕忙道謝,很是感激的樣子。

他此刻距離岸邊不遠,若是摔倒,肩上的東西定然要掉進海里。

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他不知道,可不管是什麼他都賠不起。

雲初雲曦本就話少,聽到對方感謝的話,也只是微微頷首,迅速退到顧南煙身後。

那漢子見她二人身手敏捷,很明顯是會武的,不像是一般的丫鬟。

原本還想罵她們多管閒事的話,嚥了回去。

顧南煙對這趟出海之旅充滿了期待,不想讓人壞了心情,就沒打算理這人,率先往甲班上走去。

“等一下!”那漢子見狀出聲阻止。

顧南煙低頭,看著放在身前的草鞭,微微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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