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意思是,這些餘孽聚集京城與太后有關?”郭青松斂眉,神情分外凝重。

自從方均賀被顧南煙重傷,沒多久便傳出他身死的訊息,原本他那一派的人也漸漸沉寂下來。

如今太后掌權,那些人又逐漸浮出水面,在朝中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

之前郭青松一直想不明白,太后年紀大了,親子寧王也早就死了,即便被她奪位成功也無後繼之人。

她耗費心力做這些事,難道只為了試試大權在握的滋味?

實在是毫無意義。

可她若與前朝有關,那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郭青松面色沉了下來,渾濁的眼中冒出精光。

“王爺可查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個他們,指的自然是太后與前朝。

李逸同樣面色沉重,他緩緩搖了搖頭道:“太后確實是沈家的女兒,至於她爹沈右丞,卻是透過科舉一步步做到丞相職位,在對父皇下毒之前並無任何可疑之處。”

他沉吟片刻,又道:“我讓人去沈氏家鄉查過,只知他們是從外鄉遷過去的,至於從何處而來卻沒人說得清。”

幾十年前的事,那時候先帝尚未繼位,如此久遠之事實在難查。

“那老妖婆她娘是何出身?”顧南煙突然出聲問道。

既然沈老妖婆的身份有問題,她又確實是沈家的血脈,那問題的根源便是沈右丞夫婦。

既然查不出沈右丞的來處,不妨從他夫人入手。

若是她的身份無疑,那問題便一定出在沈右丞身上。

“煙兒果然聰慧。”李逸目光灼灼的笑望著她,冷不丁的讚了她一句。

“說起來,當年沈右丞娶妻之時還曾引起過不小的轟動。”

“皆因他一舉中第之後,拒絕了所有上門議親的勳貴,娶了一名青樓女子。”

那青樓女子便是沈太后親孃,也是當時京中極負盛名的花魁娘子——月娘。

這月娘據說本不是京中人士,被賣進青樓之前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後因家道中落又被歹人所騙,才流落青樓。

月娘容貌絕色且才藝不俗,特別是在吟詩作對方面更是京中女子所不及,曾傳出過不少佳作,方嶄露頭角便引來文人墨客的追捧。

當初沈右丞還只是個翰林院小小編撰,在一次同僚聚會中與月娘相識,頓時驚為天人。

兩人從相識到相知再至情濃,也不過短短半載。

月娘雖有才情,卻始終是青樓女子,若他二人只是逢場作戲倒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可沈右丞不顧家中反對,執意娶她為妻,還因此拒絕了當時上官的女兒。

惹的她帶人去青樓鬧了一場,一時間鬧的滿城風雨。

他那上官也因此對他施壓,讓他娶自己的女兒,否則就將他逐出翰林院。

沈右丞將自己關在家中幾日,閉門謝客。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妥協的時候,他卻穿上喜服,僱了四個抬轎人,親自去青樓贖人,並將月娘娶回了家。

並揚言,寧願辭官也不受人威脅。

後來這事傳的沸沸揚揚,終於傳到當時的皇帝耳中。

這皇帝本也是個情種,當年同樣是頂著各方壓力娶了現任皇后,因此,對這個不畏強權的臣子倒是頗有好感。

還因此罰了他那以權壓人的上官,也使得沈右丞入了這位皇帝的眼,步步高昇。

“那月娘說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可據本王所知,她最先出現在嘉南國的地方,是南面的塘縣,而那時她已是當地青樓中小有盛名的花娘子。”

塘縣是嘉南國的邊城,與大梁國交界之處,也是崔延平的平南軍駐守之地。

顧南煙聞言微微蹙了眉。

沈右丞夫妻二人的身份都神秘的很,按理說即便過了幾十年,也總該有些蛛絲馬跡,若是普通人該是不難查到。

就算是秋姨娘前朝將軍後人的身份,也被李逸挖了出來,這兩個看似出身普通的人,卻前塵難覓。

除非……

“這二人身份怕是不低。”顧南煙沉聲道。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這二人都是普通百姓出身,只不過碰巧都沒查出出處。

可這種巧合,也未免太巧了點。

李逸好歹是個王爺,手下能人不少,總不至於這般無用。

顧曜也有同感,他想到還關在府中地牢的秋姨娘,擔憂的皺眉問道李逸。

“那與秋氏聯絡之人,可還在京城之中?”

他將秋姨娘關起來的事並未刻意隱瞞,府中也有不少下人知情,只不過俱都以為她因毒害主母被關。

可那前朝餘孽行事如此縝密,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驚到他們,若是逃出京城可就再難覓蹤跡。

“將軍放心,他們並未逃走。”李逸出聲安撫道。

而且看起來一點要跑的意思都沒有,怕是另有安排。

只是這一點李逸並沒有告訴顧曜,以免他多思。

“那就好。”顧曜聞言放心了不少,帶著感激的朝李逸舉起酒杯。

“老夫識人不清,又有不察之失,實在愧對先帝,愧對皇上,待此間事了,定會親自向皇上請罪。”

他說罷,將酒盅舉到眼前一飲而盡。

秋姨娘的事雖然並未造成嚴重後果,可他難過心中那關。

“將軍嚴重了。”李逸忙道。

“秋氏潛伏在將軍府多年,卻一點有用的訊息都未得到,恰巧說明老將軍軍紀嚴明,便是府中都戒備森嚴讓人無可乘之機。”

“有您在,實乃我嘉南國之大幸。”

“況且前朝餘孽隱藏至深,便是我與皇兄都不曾察覺,將軍又何錯之有。”李逸誠懇的勸慰道。

而且若沒有秋氏,他還不知這些人竟然就藏在眼皮子底下!

郭青松也寬慰道:“顧兄為國征戰多年,勞苦功高,這一點無心之失,想來皇上不會與你計較,你又何苦庸人自擾。”

不說他的戰功,就他這孫女近來的舉動,只要不是犯下抄家滅族的謀逆大罪也足以抵扣,更別說這點失察之過。

他看向正皺眉想什麼的顧南煙。

這丫頭雖有些離經叛道,可心地卻是極好的。

更難得的是不藏私,還有一顆愛民之心。

就像那年產不俗的小麥,她二話不說獻給了朝廷,讓皇上下放至各地官府播種。

絲毫沒想著用這東西為自己謀取私利。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還有那冶煉廠。

說是她的私產,冶煉出的鋼鐵卻大都低價賣給了朝廷,用作軍隊兵器打造。

那城防炮更是直接用在明山邊防未取一文,更不曾邀功。

即便後來以高價賣給崔延平,那也是單單坑了他個人的銀子而已。

畢竟採購軍需是要上報朝廷,經過兵部蓋印才能撥款。

可當時遞交申請的時候,兵部尚書在詢問過顧清之後,便以國庫空虛拿不出這麼多銀子給否了。

崔延平無奈之下,只得自掏腰包,搞的差點變賣家產。

郭青松眼中閃過笑意,這事有沒有顧南煙的手筆他不知道。

不過就崔延平那牆頭草的性子,以及坐山觀虎鬥的喜好實在令人生厭,吃些教訓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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