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顧南煙一副想要將事情搞大的樣子,李平歸自然也沒客氣。

他這銀樓開了多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賴賬之人,可這麼多銀子還是第一次。

仗著有顧南煙做靠山,他此時只怕事情鬧的太小,怕顧佩玲兩姐妹名頭不管用,便直接將於佳提了出來。

跪在地上的夥計大驚,這才知道自己惹了大禍。

掌櫃的嘆息一聲,提起他的衣領便要去京衙告狀。

“報什麼官?”掌櫃的剛走到門口,顧南煙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她抬頭朝門口望去,就見李逸面上帶著笑,大步走來。

“你怎麼來了?”顧南煙眨巴眨巴眼驚訝。

“聽龍一說你來了這裡,便過來看看。”他說罷看向黑沉著一張臉的李平歸。

“倒是巧了,賢陽郡王也在?”

李逸邁開大長腿越過他,徑直走到顧南煙身邊,朝顧老夫人點了點頭,神情分外和善:“祖母近日身體可好。”

“好好,託王爺的福,老身能吃能睡好的很。”

顧老夫人原本還在生那兩姐妹的氣,此時卻樂開了花,見他身為王爺卻放低身價,如普通晚輩一般問候十分歡喜,看得出他確實在意自家孫女。

而冷眼旁觀的李平歸小聲哼了哼,對李逸裝模作樣的模樣十分不屑。

他的聲音雖小,可李逸耳力不俗怎會聽不到。

他也不計較,坐到對面的椅子上笑問顧南煙:“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你說要報官,可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你生氣了?”

話落他往李平歸的方向看去。

李平歸本就是個膽小的,剛才那一哼也不過是暗自腹誹,如今見他望著自己,趕忙堆起笑臉,討好的笑道:“晟王別誤會,這事跟我可沒關係。”

他指了指僵直站在門口的夥計:“是這小子,聯合外人坑顧丫頭銀子呢,我正要讓掌櫃的去報官。”

說“坑”也不過分。

那夥計不可能對雙方齟齬絲毫不知,否則不會收人家十兩銀子。

這可是能抵他大半年的工錢。

此時那夥計已然面白如紙。

他早聽說京城貴人云集,卻想不到不過片刻工夫,這屋內便聚集了一個公主一個王爺,便是自家東家都是個郡王。

他悄悄抬頭看了眼沒什麼表情的顧南煙,又看向板著臉望著他的李逸,兩條腿抖若篩糠。

“小的、小的不知您是公主,多有得罪,若是早知道……”

“早知道又如何?”李平歸問道。

“本郡王開的是銀樓,不是土匪窩!便是個普通人你也不能隨意將賬賴在別人頭上!”

掌櫃的見他生氣,趕忙替那夥計道歉:“東家息怒,這小子確實欠教訓,回頭我便好好揍他一頓。”

他囁嚅道:“只不過若是報官,告的又是尚書家的小姐,這事便鬧開了,恐怕會對銀樓生意造成影響。”

說到底,他還是不忍心將這夥計送去官府。

百姓有言,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他不過一時貪心,若真被關起來這輩子都毀了。

看出他所想為何,李平歸差點沒氣笑。

“你倒是大方,若是不報官,這三萬兩銀子的窟窿可是由你來填?!”

真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就說銀樓的生意怎的越來越差,原來竟是他選了個“大善人”做掌櫃!

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李平歸喚來小廝元寶,讓他親自將夥計帶去京衙,對那意圖說情的掌櫃也沒了好臉色。

“等這事查清楚,若是與你無關,便給本郡王收拾東西滾蛋!”

他這開的又不是善堂,用不著這種慷他人之慨的老好人。

聽到自己被連累到工作都丟了,掌櫃的瞬間後悔不迭。

想說些什麼挽回一下,卻見李平歸已然板起了臉,讓元寶將他們哄了出去。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只剩顧南煙滋溜滋溜喝茶的聲音。

李逸朝龍一吩咐道:“你跟著一起過去,在京衙報過案後再往大理寺跟刑部跑一趟,把事情說一說,該怎麼辦讓他們看著辦。”

既然煙兒想將事情鬧大,只一個京衙怕是分量不夠,吏部尚書好歹也是朝廷大員,又是太后的擁躉,京衙壓不住他。

可若是同時告上刑部跟大理寺便不同了,若是三司會審,便是太后也無法一力壓下。

這事往小了說只是個誤會,往大了說便是吏部尚書於偉升治家不力,任其家人仗勢欺人魚肉百姓,霸佔別人財物。

且這被欺壓的還是堂堂賢陽郡王。

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算計進去的李平歸,雖好奇為何李逸要與顧南煙一起胡鬧,將這點小事鬧大,卻也沒阻攔。

不管怎麼樣,只要他的銀子能回來就成。

經過這一鬧,顧老夫人也沒了繼續逛街的興致,與顧南煙一起坐在包間中等訊息。

正午時分,龍一回來了。

這事雖不是人命關天的大案,卻牽扯了三位皇室中人,還有將軍府和吏部尚書府邸。

刑部尚書宋軼與大理寺卿郭青松十分重視。

這二人本就是保皇派,再加上郭青松乃將軍府親家,對這事更加上心。

聽說顧佩玲姐妹與於佳被帶走,送往京衙,郭氏嘆息一聲。

“也是她們姐妹自己作的,這下子名聲怕是全毀了。”

郭青松是她父親,向來是個古板的性子,定會秉公處理此事。

而宋軼出了名的斷案如神,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鬧事之人。

“只是不知會不會拖累我們南姐兒丟了臉面。”她擔心道。

同族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若是府中姐妹名聲毀了,顧南煙也難以倖免。

“夫人多慮,京中誰人不知將軍府分東西兩院,且素無來往,何況煙兒自小在祖母身邊長大,與那妾室所出自不可同日而語。”李逸輕聲安撫道。

這幾句話說完,立馬引來幾人的視線。

顧南煙神情詭異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今日的李逸好像分外乖巧。

那語氣跟神態……

就好似她莊子裡養的那隻大黃狗旺財,向她討食時的樣子。

顧南煙:“……”

這廝讓人穿了?

而李平歸則是滿臉的震驚和一言難盡。

他與李逸雖不常見面,可就年齡上來說,算是看著他長大的。

在他印象中,這廝就是個面冷心也冷的冰疙瘩。

誰靠近他都要被凍傷。

便是他親哥哥都沒得他多少好臉色。

原本他以為這小子天生沒什麼感情,才會這般冷心冷肺。

可眼前這又是什麼狀況?

莫不是得了瘋病!

他動了動屁股,離門口更近了些。

“小逸啊,近日可有發生不開心的事?”

有病趁早治。

你這樣我好怕。

“賢陽郡王多慮,本王近來開心的很。”李逸面帶微笑,語氣和煦。

可不開心麼,煙兒雖未直接答應嫁給他,可也不再與他保持著距離,那態度分明是預設。

再加上她上次收了自己第一份聘禮,他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這幾日他走路都是飄的。

若不是皇兄還在昏迷,此時辦喜事顯得有點沒良心,他恨不得立刻上門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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