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忐忑的柳珍珍也怕她衝動之下再對皇帝動手,若是真惹惱了他不好收場,急忙夾了一顆獅子頭給她。

“這獅子頭也是肉做的,味道同樣鮮美,公主快嚐嚐看。”

顧南煙沉著臉看了眼盤子裡裹著醬紅色湯汁的肉丸子,不甘不願的夾起來咬了一口。

雖然味道不錯,可她的眼神依舊盯著安陽帝的碗看。

安陽帝彷彿打了勝仗一般,得意洋洋的重新拿起調羹一點點品嚐起來,時不時一臉滿足的咂咂嘴。

許公公站在他身後一臉木然。

他算是看出來了,好言勸不了該死的鬼!

他好容易才將那小祖宗哄好,這才一刻鐘的功夫又去惹人家。

許公公索性也不管了,任由安陽帝作死。

御膳房的動作很快,深知顧南煙食量的傅拓特意讓人將整頭鹿都做成了丸子,想著既然妹妹喜歡吃,等會出宮的時候全給她帶走。

然而他卻沒想到這兩人彷彿槓上了一般,滿桌子山珍海味動也不動一下,只盯著那鹿肉丸子。

顧南煙動作快,她吃兩三碗的工夫安陽帝才吃一碗。

可他也不氣餒,見顧南煙加快速度也拼命往嘴裡塞。

“皇上,這鹿肉乃是大補之物,可不能吃多了。”

眼見那丸子開始一盆一盆的往上端,許公公急的直跳腳。

他實在不明白,這白玉丸子湯以前也不是沒吃過,主子還曾嫌棄它腥味太重,不讓人再往他桌上端。

怎的今日像是八輩子沒吃過東西一般,接連吃了六七碗。

那肚子撐的連腰帶都系不住了!

傅拓也有些擔心,雖然知道妹妹食量大,可這鹿肉可是大補,吃太多怕是會出事。

“煙煙莫要貪食,你若喜歡吃這東西,孤將那廚子給你,以後你想吃隨時讓人給你做,可今日真的不能再……”

他話還沒說完,便見顧南煙端到嘴邊的碗中洇開兩滴鮮紅的顏色。

“煙煙!”傅拓驚呼一聲。

顧南煙莫名其妙的看向驚慌失措的一屋子人,低頭看了看,隨即神情一窒。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往鼻子上摸了摸,溼濡黏膩的觸感瞬間沾了一手。

顧南煙:“……”

她這是流鼻血了?!

她接過傅拓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感覺鼻血還在往外流。

見柳珍珍手忙腳亂的圍了過來,就連寧天祿也白了臉,她剛想說自己沒事,就感覺眼前一暈。

“啊,皇上!”

同一時間,許公公也是一聲驚呼。

顧南煙感覺眼前越來越模糊,她強撐著眼皮子往安陽帝那邊看去,就見許公公正在慌亂的給安陽帝止血。

顧南煙扯出一個欣慰的笑,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東宮頓時一片混亂。

安陽帝這一昏,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來。

顧南煙雖吃的更多,卻由於體質特殊倒是醒的更早一些。

她此時正躺在傅拓的床上,渾身虛軟的任由太醫給她把脈。

而她對面則擺著一張臥榻,安陽帝也被安排在同一間屋裡,方便御醫兩邊觀察。

見妹妹醒了,傅拓終於鬆了口氣,他眼下青黑一片,顯然是一夜沒睡。

柳珍珍則頂著一雙兔子眼,跪坐在腳踏上吧嗒吧嗒掉眼淚。

寧天祿抿著嘴看她,眼下同樣烏青一片。

再加上正在給她把脈的御醫,四人齊齊垂首站在她床邊。

顧南煙:“……”

不知道為啥,總有一種遺體告別的既視感。

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虛弱的顧南煙,只能任由眾人圍觀。

御醫給她把過脈後,又跑去剛剛轉醒的安陽帝那裡,確定二人只是因為補過了頭才雙雙躺倒的御醫,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吐槽。

“陛下與公主並無大礙,只是火氣上湧導致失血過多,修養幾日便無礙了。”

御醫說罷提筆寫了張方子。

“這是龍膽瀉肝湯,一日三次連喝兩日,微臣會親自將藥煲好,勞煩殿下每日飯前派人去御藥房取。”

傅拓頷首,讓三斤將御醫送走後,對著顧南煙無奈的嘆了口氣。

“孤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吃東西!”

顧南煙整個人癱軟在床上,眼皮子翻了翻。

“老子要是沒記錯……那、那丸子是你讓人端上來的吧。”顧南煙喘了口粗氣。

明知道她飯量大,不能多吃還端上來幹啥,饞誰呢?

傅拓無語,端上來讓她吃,可也沒讓她逮著那一個菜不撒口啊!

他摸了摸顧南煙的額頭,見她沒有發熱,便起身往安陽帝那邊走去。

安陽帝聽見動靜,回頭間正好對上顧南煙的眼神,兩人怔了怔,同時冷哼一聲撇過了頭。

許公公:“……”

“那臭丫頭怎麼樣了?”他狀似無意的問道。

傅拓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道:“與您一樣,吃兩日藥休養一下就好。”

安陽帝鼻子裡溢位一聲輕哼。

“該,讓她不分尊卑還敢對朕動手,這下起不來了吧!”他故意拔高音量喊道。

顧南煙有氣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別躺著,起來接著嗨啊。”

安陽帝又哼了哼難得沒跟她一般見識,放低聲音吩咐傅拓:“這幾日便讓她在你這養著吧,省的回了驛館還得麻煩太醫來回跑。”

傅拓聞言垂下眸子,神色不明的應了聲。

“寧貴妃可曾來過?”安陽帝又問。

許公公趕忙答道:“來了兩趟,都被奴才攔下了。”

安陽帝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說的?”

“奴才說您昨夜喝多了,就在太子這歇下了。”

他看了傅拓一眼:“太子也囑咐過孫御醫,對外就說您風寒未愈還要再歇兩天。”

安陽帝點了點頭十分滿意。

他身為一國之君,若是被人知道因為吃多了才病倒的,以後還怎麼見人?

因此對於“體貼”的傅拓難得露出好臉色。

他卻不知道,傅拓完全是因為妹妹才這樣說。

顧南煙如今的身份是嘉南國公主,不能讓人發現她夜宿東宮。

不然被人知道她與皇帝同宿,難免那些等著抓傅拓小辮子的人趁機生事,到時候她的名聲可就毀了。

可安陽帝此時的身體狀況跟本不像感染了風寒。

若是抬著他換一間寢殿,定然會被寧貴妃的眼線察覺,因此只能讓二人暫時住在一間屋內。

……

朝堂之上,安陽帝再次缺席由太子代理朝政,朝臣一片譁然。

同時在心中將傅拓的地位再次往上提了提。

再加上與衛家交好的那幾個老臣的遊說,竟隱隱有能與傅閬抗衡的趨勢。

朝堂一時風起雲湧,然而東宮之中卻一片“祥和”。

孫御醫開的龍膽瀉肝湯是一味洩火的藥,看名字就知道它會有什麼副作用。

顧南煙兩日的工夫跑了幾十趟茅廁,肉乎乎的一張臉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原本就軟綿無力的身體如今更是連起身都要讓人扶著。

安陽帝更是悽慘,拉到虛脫,整日躺在榻上哼唧。

兩人這慘兮兮的模樣,將許公公和傅拓看的既想笑又心疼。

傅拓每日處理完朝政都會來陪顧南煙說會話,兩人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竟也意外的溫馨和諧。

安陽帝時常閉著眼睛裝睡,實則豎著耳朵偷聽,聽到有趣的地方也會抿著嘴偷笑。

這種安靜又平和的日子他活了幾十年都不曾有過,每次在傅拓走後,安陽帝都會盯著屋頂出神。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顯眼包天師營業,手插兜創飛三界

錢兜裝滿

[民國]舊時煙雨遇丹青

玊辭

香水假面

雲夢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