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想到往事,胡威面上一片悲慼。

“我被關了十幾日,待回到家中才知道,妹妹也死了。”

胡威被抓的突然,胡家小妹並不知情,還當他出了什麼事,四處尋找。

心急之下失足落入河中。

淹死了。

胡威不在家。

他們在當地也沒了其他親人。

沒人收屍,差役便將他妹妹的屍體扔到亂葬崗。

等他趕到,只尋到一塊衣角。

上面血跡斑斑。

還有野獸撕咬過的痕跡。

唯一的親人也沒了,甚至連屍首都沒留下。

胡威大悲之下離開家鄉,深覺世道不公的他輾轉做了海盜。

顧南煙這才知道,他與自家祖父還有這層牽扯。

她看著手中沾了原油的帕子,沉吟片刻道:“你可知那燃罐裡的東西是哪來的?”

“您是說那黑油?”胡威猶豫,“小人也不知。”

“不過戚家近日專門騰出幾艘貨船運送這些,說是給那海外使者準備的。”

“往哪運?”

“自然是東府縣。”

“可知運送路線?”

“大體知道些。”

胡威只當她好奇,將自己知道的情況據實相告,之後就被帶到船艙中,跟他那些手下以及戚昆關在一起。

戚昆方才還想反抗,被阿獅蘭摁在地上狠揍一頓。

現如今被被堵住嘴,看起來狀態不太好。

奄奄一息的模樣。

顧南煙並沒打算為他醫治,讓阿獅蘭掉頭,往胡威說的那片海域駛去。

……

兩日後,胡威站在戚家貨船上,只覺得有些恍惚。

他以為公主問他那些只是出於好奇,誰知人家聽完後二話不說,轉頭就劫了戚家貨船,而且還是兩艘!

他看向夾在兩艘貨船中間,顯得有些嬌小的客船,眼神複雜。

兩艘貨船都有戚家的標誌在,接下來的路倒是好走了一些。

貨船載滿了沉重的原油,行駛速度有些慢,兜兜轉轉中終於到了明山城碼頭。

碼頭就建在明山縣,沒有東府縣那麼熱鬧。

也沒有多少船隻,只有寥寥幾艘漁船停在岸邊。

顧南煙這一趟走了二十多日,神風小隊已經於前日到了。

得到訊息的蘇文豐一直讓人關注著碼頭,聽說有三艘大船靠岸,趕忙帶人親自過來迎接。

自從顧南煙建了那幾家工廠後,明山的事便多了起來。

蘇文豐忙的腳後跟打後腦勺,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可謂痛並快樂著。

“臣拜見公主殿下。”蘇文豐彎腰行禮。

顧南煙站在甲板上微微抬起下巴,低垂著眸子睨著下方,正準備下船。

然而還沒等她抬腳,崔堯便從她身後鑽了出來,越過她噔噔噔的往下跑。

準備擺擺公主架勢的顧南煙:“……”

“表哥!”

崔堯熱情的扶起蘇文豐,站在那裡傻樂。

蘇文豐見到表弟很是開心,不過礙於顧南煙在場,倒沒表現的太明顯。

顧南煙白眼翻上天,哼哼著下了船。

“公主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內人做了幾道拿手小菜,不如先去臣那裡歇歇腳?”

“表嫂做的?”崔堯雙眼一亮,轉向顧南煙。

“我表嫂的廚藝可不輸宮中御廚,你要不要去嚐嚐?”

以前他還是紈絝的時候,經常離家出走。

每次都不遠千里的往明山縣跑,不僅是因為跟表哥的關係好。

還有她表嫂的廚藝,也佔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顧南煙是不想去的,在海上飄了二十多天,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府休息。

可崔堯眼巴巴的望著她,一副自己一搖頭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顧南煙抽了抽嘴角,最終頷首應下。

蘇文豐一直住在縣衙後堂的院子裡,地方不大,勝在安全。

顧南煙囑咐阿獅蘭,將兩船的貨先運去公主府,便隨之去了縣衙。

蘇夫人是位面相柔和的婦人,跟蘇文豐差不多年紀。

由於蘇文豐的父親是蘇家長子,他的姑姑,也就是崔堯的母親是蘇旬的老來女,因此這二人年齡相差頗多。

蘇夫人雖是崔堯的表嫂,她的年齡卻足以做崔堯的母親。

因此一直十分疼愛這個表弟,拿他當自家孩子照顧。

這頓飯說是為顧南煙接風,期間免不了談些正事,蘇夫人大概想避嫌,找了個藉口回了屋,沒與他們一起用飯。

蘇文豐確實有事跟顧南煙說,也就沒留她。

“下官聽說顧將軍與公主一起過來的,怎的沒見到將軍?”蘇文豐問道。

“父親在中途便下了船,過兩日就到。”

鎮北軍大軍行進,速度比他們要慢一些,顧慎見女兒安全無虞,便在上一個碼頭停靠補給的時候下船與鎮北軍匯合。

蘇文豐聞言頷首,沉吟片刻後道:“下官前兩日接到訊息,東府縣戚家商船被劫,一路往明山而來,各地府衙正追查此事,不知公主可聽說過?”

他方才已經見到那兩艘掛著戚家旗幟的貨船,心中已有猜測。

只是他也不好直接問出來。

顧南煙到沒有隱瞞的意思,微微頷首道:“知道,就是我劫的。”

似乎沒想到她承認的這麼痛快,蘇文豐先是怔了怔,隨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大人有話直說便是。”顧南煙淡淡道。

蘇文豐這才沉吟道:“戚家勢利不小,在朝中有些關係,公主此舉怕是會惹得戚老爺不快,惹來麻煩。”

戚家的名聲他也聽說過,本身就是海盜出身,行事難免狂妄一些。

他倒是不在意這位做了什麼,在他看來,顧南煙做什麼都有她的理由,並不是肆意妄為之人。

今日會提起這事,也只是想提個醒。

“惹他不快又如何?”顧南煙還沒等說話,崔堯已經板起了臉。

“戚家與海盜勾結,想劫掠我們的船,若不是顧南煙有先見之明,我們許是已經葬身魚腹!”

崔堯一臉不爽,“不過,你就這麼放過他們了?我看那兩船黑乎乎的東西,也不值什麼錢。”

他這話是對顧南煙說的。

“那你就錯了,那些可是好東西。”

在現代,石油被人稱作黑色金子,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不過現在還沒人發現它的用途罷了。

而且這東西剛好能替代煤炭,用作蒸汽機的燃料。

可以大幅度縮減蒸汽機的大小,續航力更是成倍提升。

如此一來,她的蒸汽車的體積也能小一些,不會那麼笨重。

“那也便宜戚家了,他劫的可是你的船,起碼讓他們將整幅身家賠給你。”

照他看來,依照顧南煙的脾氣,戚家不死也得脫層皮。

實在不明白她這次為什麼這麼輕易放過。

想起來就氣!

崔堯氣哼哼的。

“戚家海上勢利不小,如今還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戚家勾結的可不只胡威那一夥人。

嘉南國的水軍如同擺設,不得朝廷重視,連最基本的戰船都沒有。

她若貿然與戚家對上,惹得這些人狗急跳牆,到時候聯合海盜擾亂海上治安,影響的是整個嘉南國的海運。

這不是顧南煙想要看到的。

她放下手中茶盞,斜了他一眼。

“來日方長,你還怕我吃虧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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