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辰東道。

“此事若是真的,那也是葛家夫婦的決定,與夫人何干。”

“若是與她無干,老夫也無謂提起。”顧曜緩緩道。

葛夫人心疼女兒,無論怎樣都不肯將其中一個女兒淹死,整日守在雙胎身邊,不給葛老爺絲毫下手的機會。

葛老爺雖市儈,卻也不忍心對自己的骨肉下手。

兩人商量後,決定將雙胎中的小女兒藏起來,便在臥室內挖了個地窖。

平日小女兒就在地窖內生活。

一開始倒還好,兩個孩子年紀小不懂事,葛氏每到晚上才會去地窖中照顧小女兒,倒也沒被人發現。

可隨著時間推移,大女兒已經能跑會跳,性子也很活潑,小女兒卻還只會爬行,由於少與人交流,竟是話都不會說。

葛家夫婦雖然心疼,更多的卻是無奈。

直到兩個女兒五歲的時候,葛老爺在鎮上鏢局找了份工。

他在一次走鏢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救了鏢局二東家。

二東家很是感激他,不僅給了他一百兩銀子,知道他家住得遠,來回不方便,還將他家隔壁空閒的院子買了下來。

以極低的價格租給他們一家。

葛夫人知道後很是高興。

她以為到了鎮上,小女兒便可以重見光明,不必再躲躲藏藏的生活。

於是便開心的幫幾個孩子收拾行囊。

卻沒發現丈夫看著小女兒時皺緊的眉頭。

一家人歡天喜地的,在村民羨慕的眼光下搬到了鎮上,他們的小女兒卻依然只能住在地窖中。

葛老爺怕小女兒五歲還不會說話走路的事傳出去,會影響自己的名聲,不顧葛夫人哀求,執意繼續關著她。

雙胎姐妹一天天長大,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

大女兒葛惠丹聰明伶俐,性格頗為開朗,且因為長相甜美,在鎮上漸漸有了些美名,不少青年才俊對她心生愛慕。

包括二東家的兒子羅恆。

羅恆長的眉清目秀,可能是因為父親的影響,身上帶著一股俠氣。

他與葛惠丹從小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隨著年齡增長,漸漸生了情愫。

此時的葛老爺早已不在鏢局做工,用積攢下的銀錢做起了小生意,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

而以前在他眼中需要仰視的二東家一家,早已不被他放在眼裡,羅恆更是配不上他的女兒。

奈何葛惠丹情根深種,鐵了心要跟羅恆在一起,還威脅葛父,若是不能嫁給心愛的人,寧願出家做姑子。

葛父被氣的接連幾日睡不好覺,仔細琢磨後,咬咬牙決定將進京的計劃提前幾年,到時候給女兒找個位高權重的婆家,也不怕生意做不起來。

於是他故意將態度放軟,假裝應承二人的親事,實則已經在偷偷的變賣產業。

葛惠丹還當父親答應了,整日歡喜的像只蝴蝶,圍在羅恆身邊轉悠,幻想著兩人以後會生幾個兒子,幾個女兒。

羅恆面上同樣開心,心底卻帶著深深的焦慮。

他們兩家為鄰多年,葛父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如今態度突然轉變,總讓他覺得不安。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沒錯。

葛家人去樓空,沒留下隻字片語。

羅恆彷彿瘋了般四處打探,卻只打聽到葛老爺去了京城。

京城何其大,人海茫茫,他又要去哪找。

可羅恆還是收拾好了行囊,準備進京找葛惠丹。

羅父無奈,也知道攔不住他。

想到他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便跟他說這幾日自己要走鏢,家裡沒人看家讓他等兩日再出發。

羅父是鏢局二東家,已經多年不曾走鏢。

羅恆雖有些奇怪,缺也沒多問,只當父親捨不得他,想讓他多留幾日。

羅母早就去世,父子二人相依為命,感情很好,羅恆也一向很聽父親的話。

雖然著急,卻也老實在家等著。

誰知卻等來父親身死的訊息。

他這才知道,多年未走鏢的父親親自出馬,只是因為想給他湊夠一千兩銀子當聘禮,好叫葛父看到他兒子的誠意。

羅恆的人生瞬間崩塌,抱著父親死了多日的屍首神情恍惚。

之後草草給羅父辦了葬禮,拿著包裹上了路。

親戚鄰居都以為他去了京城,有些哀其不爭。

顧曜看向地上的辰東,面色複雜。

“羅恆,你當年在戰場九死一生,老夫將你救回來,便查過你的身世,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一個不明不白的人進將軍府嗎?”

辰東,也就是羅恆緊緊攥著拳頭。

“我與二夫人再次相遇不過是巧合,並無任何逾矩……”

“你先聽老夫說完。”顧曜揮手打斷他。

“我只說了你的來歷,卻還沒告訴你葛氏的來歷。”

“不用說了。”葛氏突然開口。

她忍著胸口的疼痛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理了理髮髻。

面帶笑意的看向一直沉默的顧慎。

“我確實不是葛惠丹。”葛氏聲音輕輕的,卻彷彿一道驚雷劈了下來。

羅恆臉色蒼白,嘴角動了動。

“當年姐姐死活不肯隨父親進京,拼命反抗,以至於跌落車廂,被跟在後面的馬狠狠踏了幾腳,當晚便去了。”

“而父親為了掩人耳目,便讓一直不見天日的我頂替了她的位置。”

“從那以後我便成了葛家唯一的女兒葛惠丹。”

她看向地上的羅恆:“如今你可是後悔,不該幫我?”

羅恆閉了閉眼,兩行淚從眼角滑落。

他看向葛氏,嘴角帶著苦笑。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惠兒。”

“你雖與她長相幾乎一模一樣,性情卻截然不同,當年在將軍府見到你的時候,我便知道你不是她。”

葛氏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原本嘲諷的表情一僵,錯愕的看著他。

就連顧曜都有些意外。

“雖然葛老爺將你藏的嚴實,可同在一個屋簷下,那般聰慧的惠兒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早在你們未進京之前,她便與我說了這事,心心念唸的與我商議怎麼將你救出來……”

“不可能!”葛氏搖頭,不相信他說的話。

“她活的那般開心恣意,父親又那般看中她,又怎會讓她知道我的存在!”

“是真的。”羅恆深吸一口氣道。

“惠兒發現你之後,便紅腫著眼睛跑來找我,語無倫次的讓我幫她救你。”

“我知你父親既然將你藏了十幾年,便不會輕易把你放出來,可又不忍心惠兒哭的傷心,便讓她先莫要打草驚蛇,被你父親看出端倪,之後再從長計議。”

“可還沒等我們想到辦法,你爹便帶著你們一家來了京城。”

他看向葛氏,神情中帶著哀傷。

“我知道你不是惠兒的那一刻,便明白她怕是已經不在人世,因為葛家從來只有一個女兒……”

葛氏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搖頭。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她臉色蒼白額的看著羅恆。

“若是你早就知道,為何還願意如此幫我!”

甚至……連那種事都答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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