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落可聞,時間彷彿暫停了一秒。

自打遊船開始便沒說過一句話的姜屏月突然開口了,這無疑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更重要的是她說的內容。

此詩太過尋常?

雖然嶽亭選這首詩的確算不上極好,但也屬於中等偏上水平了,“尋常”未免有些吹毛瑕疵。

再者說了,詩好不好是關鍵嗎?

難道姜屏月沒看出張景鴻只是想借這個由頭給嶽亭選賜官,進而樹立自己仁善愛才的形象麼?

容妃娘娘如此受寵,為何會說出這麼不合時宜的話?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眾人心中皆無比茫然。

哪怕是魏明海拆臺呢,大家或許都不會這麼驚訝。

嶽亭選的臉色更是瞬間變得煞白,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有張景鴻笑容依舊,甚至更加燦爛,扭過頭去拉著姜屏月的手輕聲說道:

“若你覺得這詩不好,那便一定是不好了。”

“不過嶽卿聽選兩年,多有不易,官便給他了罷。”

“好不好?就當是朕求你了。”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張景鴻溫柔的聲音猶在耳邊,劉省、李平陽等人卻已大腦一片空白。

瞠目結舌的看著溫柔到幾近諂媚的張景鴻......片刻後,眾人心底同時爆發出無聲的吶喊。

昏君!絕對的昏君!!

魏公大義!!!

......

尼瑪,老子要吐了......

吃瓜吃到顛覆三觀,角落裡,李良此刻的心情跟其餘人差不多。

他見過舔狗,但沒見過舔狗皇帝。

更何況張景鴻剛剛表現的還一直挺有氣勢的......

這尼瑪姜屏月得長成啥樣啊?!

紂王面對妲己時都不至於這麼唯唯諾諾的吧??

要不是惜命,李良現在真想上去揭了姜屏月的面紗一探究竟。

而就在他瘋狂吐槽之際,姜屏月也嬌嗔一聲,柔柔說道:

“皇上願意賜官便賜官,臣妾又不管這些。”

“只是這詩通篇皆在堆砌辭藻,有景卻無情,更談不上有何立意,本就是尋常之作。”

“可皇上卻非要說是首好詩,那臣妾肯定是不依的。”

聲音靡靡慵懶,嬌中夾著幾分妖,柔中帶著幾分媚。

正常來說,這種“夾子音”很顯做作。

可李良聽來竟不覺得反感,甚至還想再多聽幾句。

話說這姜屏月該不會修煉了什麼媚功吧......見李平陽等人皆露出些許痴迷之色,李良心生警惕。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太可能。

張景鴻什麼身份,周圍有的是高手。

如果姜屏月真的練了媚術,這麼多年不可能不被發現。

算了,反正跟自己也沒關係。

看就完事了......

李良稍稍調整坐姿,繼續盯著姜屏月看。

而張景鴻則仍舊是那副舔狗模樣,趕緊附和道:

“是是,此詩確實不好,是朕說錯了。”

“朕該罰,你說什麼朕都依你。”

“臣妾哪裡敢責罰皇上呢。”

姜屏月突然扭頭望向一旁面無表情的張玥兒:“不過嘛......臣妾聽聞玥兒喜好詩文音律,想聽她作一首中秋詩,不知行不行?”

“哈哈哈,此事有何不行的。”

張景鴻二話不說,立馬也轉頭看向張玥兒:“玥兒,你妃母的話你聽到了,還不快快作詩?”

“......父皇。”

張玥兒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子:“玥兒才疏學淺,作出的詩定不如嶽進士好,便不獻醜了。”

“可我便是想看你出醜呀。”

張玥兒話音剛落,還不等張景鴻開口,姜屏月便用最溫柔的聲音先一步說出了一句最匪夷所思的話。

臥槽!!

這麼直接的麼??

太刺激了!!

李良縮在角落裡看戲吃瓜,大呼過癮。

看來傳聞中說的張玥兒和姜屏月不對付是真的。

且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倆人這已經不是小矛盾了,根本就是你死我活。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撕破臉,是真不把我們當外人啊!

哼哼,姜屏月這麼不顧及皇室顏面,這下我倒要看看你張景鴻怎麼辦!

饒有興致的看向張景鴻,而前者的反應也果真如同李良所料,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沉無比。

生氣了!他終於生氣了!

李良滿懷期待的準備欣賞一出舔狗破防的戲碼,然而事態的發展卻再次出乎了眾人的預料。

只見張景鴻並未責怪姜屏月半句,反倒竟是衝著張玥兒一字一頓怒喝道:

“孽障!你可是要抗旨?!”

......

死寂。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屋中已是第三次變得鴉雀無聲。

張景鴻龍顏大怒,姜屏月譏諷輕笑,張玥兒臉色慘白,魏明海事不關己,劉省、李平陽等定州官吏目瞪口呆。

而李良則是在思考一個關鍵問題......尼瑪張玥兒到底是不是張景鴻親生的??

怎麼感覺不太像呢?

看著死死咬緊嘴唇一聲不吭的張玥兒,李良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是三個公主中年齡最小的,卻要被送去和親。

明明剛剛是姜屏月口無遮攔,張景鴻卻把怒火盡數發洩在她身上。

事態發展到眼下這種情況,李良甚至已經忘了自己還要背詩裝逼,吃瓜吃的飛起。

直到張宥慢慢走到張玥兒身邊,輕聲說道:

“小妹,莫要惹父皇生氣了,作首詩於你而言不算難事,便作罷......”

輕輕拍了拍張玥兒手背,張宥不管怎麼說都給了她一個臺階。

見前者仍舊低著頭不說話,他停頓片刻,旋即苦笑著吩咐道:

“來人,準備筆墨紙硯。”

......

讓人準備紙筆,這是為了給張玥兒拖延時間。

畢竟就張玥兒目前的狀態,別說作詩了,能不能說句話都難講。

很快有侍女端上文房四寶,御用金絲墨化開在紫石硯中,宣紙平攤開來。

差不多半炷香的功夫,正常來說張玥兒好歹是接受過“系統皇室教育”的公主,即便不會多好,但也應該能作出一首詩。

但如今......

眾目睽睽之下,纖細慘白的手指持著狼毫筆,懸在紙上半寸,卻久久未落下。

哪怕張宥已給她爭取了一些時間,可大腦卻仍舊一片空白。

“皇上,你看看她,仍舊在耍小性子呢。”

身後,姜屏月那令人噁心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是張景鴻的冷哼,以及張宥無奈的竊語。

“哼,就再給她一時半刻!”

“小妹,隨便寫四句罷......”

“......”

張玥兒緩緩閉上眼睛,強忍淚水,握筆的手逐漸握緊一點點鬆開。

然而就在筆桿即將滑落的一瞬間,她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手指一顫,茫然睜眼。

張玥兒迷茫四顧,最終跟角落裡的那個男子四目相對。

他叫什麼來著?

李......良?

“我說,你寫。”

恍惚中,又有內力傳音入耳,再真切不過。

淚滴墜在紙上,張玥兒下意識的落筆,對那個叫李良的男子忽的多出一種從未有過的信任。

清風自窗外拂入,天上一輪明月。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墨色暈染,勾勒出兩行被淚跡模糊的小字。

立於一旁的張宥見之一愣,緊接著驚愕,最終恍若失神。

他怔怔的瞪大眼睛,口中喃喃複誦著......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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