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坦白
聽到動靜，溫旎立刻醒了過來，抬頭一看，站起身，
“傅西聆，你終於回來了。”
傅西聆淡淡地看她一眼，卻又收回視線，繞過她，徑自輸密碼開門。
溫旎見他不搭理自己，跟在他身後就要進屋。
傅西聆伸手擋住她的肩膀，毫不客氣地道，“一個有夫之婦進入前男友的家裡，被人看到了似乎不太好。”
繼續裝！
溫旎想到他明明早就知道，還一口一個有夫之婦地叫她。
他又比她好在哪裡？
心裡憋著氣，但她還記得自己是來求和的，便舔著臉道，“我有話要和你說。”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我很累了，要睡覺。”
“那是什麼時候？我打了你好多電話，你都不接，我沒辦法才來門口堵你的。”
傅西聆一雙墨眸深深地看著她，許久，才扯出一絲薄笑，“你也有今天麼？”
想起自己以前也求過她，可她對他又是什麼態度？
傅西聆心底滋生出報復的快感。
溫旎深呼吸，“給我十分鐘，耽誤不了你太久，我說完就走。”
溫旎手扒著門，如果傅西聆強行關門勢必會傷到她的手，看這架勢，溫旎覺得自己今天這手指八成是要受傷了，然而這個念頭起了還沒三秒，傅西聆收回了手。
不過他也沒讓她進去，而是擋在門口，“說吧，什麼事？”
察覺到他的冷淡，溫旎突然失了說出來的勇氣。
也許，他根本就不在乎，否則他不會明明知道她騙了他也不來當面質問。
可轉念一想，這件事終要解決的，再拖也沒什麼意義。
傅西聆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腕錶，“已經過去了三分鐘。”
溫旎心中五味雜陳，她深吸一口氣，豁出去道，“我不是姜聽也。”
說完，她專注的盯著傅西聆的神色。
他臉上無波無瀾，連瞳孔都沒有變一下。
他果然早就知道！
大概是有了心理準備，溫旎說出來後覺得渾身都輕鬆了，好像突然卸下壓在心中的石頭，再看向他的眼神也變得坦坦蕩蕩，
“溫旎才是我本來的名字，三年前因為被姜聽也所救，答應偽裝成她幫她取消和顧衍的婚約。真正的姜聽也嫁給了紀秦川，現在人在美國。”
短短數語，道盡了前因後果。
溫旎本以為傅西聆至少會質問，可他沉默的反應反而讓她有些不安。
他太冷靜了。
冷靜得就好像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溫旎心沉了下去。
“我知道現在道歉有點晚……”
“那就不要道歉。”傅西聆冷聲打斷，表情似笑非笑，
“紀氏情況不妙，你又感覺我好像知道了點什麼，為了自保，特意跑過來向我坦白。溫旎，你這算盤打得不錯。”
溫旎知道現在說再多都是狡辯。
她也的確存了僥倖的心理，怕他報復紀氏。選在這個時間坦白也確實只是存了目的。
傅西聆見她無法反駁，心中戾氣更深，一雙深眸緊緊鎖著她，
“你從來沒有覺得對不起我過，否則不會在我一而再再二三地問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後，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主動坦白。現在來告訴我你不是姜聽也，晚了。”
他的聲音淡漠，喑啞的聲調像冰冷的珠玉砸落在她的心上。
溫旎想，大概是她在這裡蹲久了，腦袋才會暈暈忽忽，而不是因為他毫無感情的一句“晚了。”
傅西聆又要把門關上，溫旎下意識伸腿邁了進來。
傅西聆皺了一下眉，冷著臉停住了動作。
他至少是不忍心傷她的。
有了這個念頭，溫旎心情好了一點，她厚著臉皮闖了進來，才發現這個房子裡很空曠。
面積比她那裡大了不少，然而正是因為大才顯得特別空曠。
整個客廳只有一張沙發，沒有其他的傢俱，簡潔得連樣板間都不如。
他是壓根不住在這裡嗎？
溫旎心裡閃過疑問，沒等她多想，就聽到身後傅西聆的嘲笑聲，“怎麼，為了紀氏，你現在都準備到犧牲色相這一步了？”
“不是……”溫旎轉過身否認，聲音軟下來，“我只是想求你不要再針對紀氏，它的存在影響不了你，大家共贏不好嗎？”
“憑什麼？”
“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趕盡殺絕？這樣對傅氏口碑也不會好。”
“我做什麼了？”傅西聆輕笑，我好像沒有對紀秦川做什麼啊，怎麼到你口中就變成趕盡殺絕了？”
溫旎深呼吸，“你是沒有做什麼，但是你的態度讓你那些公司一聽到紀氏就拒絕合作，如果不是因為你暗示，那些人何必這麼做？”
“呵～”傅西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自己沒本事，怪起人來倒是有一套。如果有一天紀氏破產了，是不是還是說我害的？”
“差不多吧。”溫旎盯著他，“如果不是你在供應商大會那十家公司中選擇了其中九家合作，偏偏只有紀氏被淘汰，紀氏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局面。”
甚至如果紀氏不參加，都不會比現在的狀況更差。
傅西聆就是設了圈套讓他們往下跳。
偏偏他還要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在她面前裝。
溫旎聽著心頭來氣，以至於暫時忘記了自己有求於他，只是話說出來後，才意識到自己語氣有失，便立刻止住話頭。
她冷靜後，問他，“你要怎樣才肯不針對紀氏？如果是因為我騙你這件事，你衝著我來就好了，這件事和紀氏無關。”
“你和姜聽也一起騙我，姜聽也和紀秦川是夫妻，甚至回南城後他明知道真相也不告訴我，你說和他們沒關係？”
“你果然是因為這件事才針對紀氏的是不是？”
傅西聆冷笑地盯著她，沒直接承認也沒否認。
溫旎移開視線，“我答應幫姜聽也的事是我自願的，接近你的想法也是我想出來的，她完全不知道。騙你是我一個人的事。
甚至這次回來，他們都勸我向你坦白，是我不想再談以前的事，所以選擇瞞著你。如果不是你針對紀氏，我也不會和你說這些。”
溫旎本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事實大部分也是如此，如果傅西聆真要報復，就報復在她身上好了。
當初接近他確實是自己的決定。
然而傅西聆在聽完之後是長時間的沉默。
溫旎眉頭一皺，正想說話，傅西聆卻涼淡出聲，“所以以前的一切都是騙局。你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他雖然是以問題的方式問出來，可語氣卻是篤定的。
溫旎心漏跳一拍。
然而這個問題她回答不出來。
因為不僅僅只是一場騙局，正是因為她自己也入了局，所以才會踟躕，才會害怕再次深陷。她的沉默卻讓傅西聆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心也更加冷了，
“既然如此，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
傅西聆上前拽住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拎到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