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不想和他解釋。

他這個人八卦的很,對其他人都是一副沉穩總裁的樣子,可只要是在姜聽也和她面前,那些不對外的本性暴露無遺。

溫旎情願他對自己疏離一點,對人際關係她向來覺得壓力,用現在流行的網路用語,她就是個標準的i人。

她轉移話題,“the show雜誌最近出了個人物專欄,負責這事的是我一個朋友,她想要採訪你,你安排個時間出來吧。”

“最近好像是有個人老是打我電話,不過我不樂意出面,我從來不接受採訪。”

溫旎也沒有求他,面無表情道,“哦,那我讓溫時墨別合作了。”

紀秦川眉頭一皺,“溫旎同學,你吃裡扒外啊。”

“我和安寧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我和溫時墨仔細掰算也是個親戚,怎麼也說不上扒外吧?相比起來,你才是那個外人。”

溫旎睨著他,“怎麼說?”

紀秦川伸出十指,點了點她,“我要向聽也告狀,說你花心,在外面交了除她以外的朋友。”

“幼稚!”

溫旎知道他這是答應了,把甜品推到他面前,討好了一下,“你愛吃的,這家還不錯,不甜。”

紀秦川哼了聲,“你要是對傅西聆能有這般手段,我才佩服你!”

溫旎臉色淡下來,“不需要你佩服。”

她冷著臉轉身走了出去。

紀秦川搖了搖頭,嘆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挖了一勺蛋糕放進嘴裡,眉梢一挑,“確實還不錯。”

溫旎回到自己的辦公桌,看了下紀秦川的時間表,招商會議後的第二天上午,他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空出來。

於是和他確認了一下,把這個時間安排出來。

紀秦川發了個表情包過來,後面跟了一句話,“一公一私,你們兩姐妹算是把我吃定了。”

溫旎看著那句話,唇邊的笑意不自覺的蔓延開來。

和紀秦川的關係算得上革命友誼了。

當初因為姜聽也的關係,她進入紀氏,明裡是紀秦川的秘書,私底下也會幫著姜聽也看著紀秦川。

在他那個高度,無需主動,各色各樣的女人都會主動貼上來,雖然他算得上是個好男人,但是姜聽也並不放心。

溫旎也確實幫著處理過一些圖謀不軌的女人,並在紀秦川和姜聽也之間尋求到平衡。

久而久之,紀秦川倒也開始佩服她的能力,在公事上更加重用她。

兩年多下來,他和她倒也成了不錯的朋友,在工作上,紀秦川則更加依賴她。

所以,兩人說起話來一向不算客氣。

溫旎有時侯會覺得他的關心挺多餘,但也知道對方好心。

他和姜聽也,是真的關心她。

溫旎給安寧發了個資訊,告訴她紀秦川同意了。

安寧立刻發了個表情包過來。

“姐妹,你太給力了。我這邊大後天十點去你公司成不?”

“好。”

……

紀氏的招商會議緊接在傅氏供貨商大會之後召開,未免讓人產生打擂臺的錯覺,這事兒在圈子裡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連著幾天熱度頗高。

眾人都在觀望招商會議這一天。

會議上溫旎本不是主角,但因為她全程參與這次會議,又被紀秦川委以重任,只好和各高層一起承擔著接待的角色。

當她看到傅西聆也出現在現場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意外。

一週前她以公司名義給傅西聆發過邀請函,但對方並沒有回覆,因此她也沒有抱有期望,沒想到他竟然會來。

按道理他這種身份紀秦川應該親自招待,然而紀秦川太記仇,全程陪著溫時墨,壓根不搭理傅西聆。

紀秦川不去,其他人是有心無力。

畢竟傅西聆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上去打個招呼連個回應都得不到。

溫旎實在看不下去,主動走上去招呼,“傅總,沒想到您會來,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傅西聆並沒有因為紀秦川的冷待生氣,他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酒,淡淡看她一眼,“聽說溫氏是因為你才來的?”

溫旎心裡咯噔了一下,表情卻不變,“怎麼會?溫總是看中紀氏的潛力才願意參加這個會議。”

傅西聆沒把她這番客套話聽進去,他問得直白,“你和溫時墨是不是認識?”

溫旎心中微沉,惱怒他訊息為什麼那麼靈通,這是又從哪裡知道溫時墨是因為她才來的?她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學著生意場上那一套,調笑道,

“傅總,您這麼好奇是打算和紀氏合作了嗎?”

見她顧左右而言他,傅西聆臉色沉下來,“你是打算繼續瞞我?”

溫旎臉上笑意淡了些,“傅總,有什麼等會議結束再談好嗎?”

傅西聆轉過身,和她面對面站著,壓迫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溫旎忍不住退了兩步。

傅西聆卻並沒有做出什麼,而是直視著她,“為什麼要等結束?你向我坦白與否,直接決定著我要不要和紀氏合作。”

“您要不要和紀氏合作和我關係並不大。”

“所以你承認你有事情沒有向我坦白。”

溫旎,“……”

不知不覺就被他套進去了。

她就不應該和他說話。

但今天她是主場,客套和禮節還是要有的,她扯出笑,“傅總這話不對。我們現在什麼關係,需要向您坦白?”

兩人誰也不願意示弱,就這麼針鋒相對地站著。

傅西聆眸色漸深,看得出來是在壓著脾氣。

溫旎也知道,他今天能來,其實已經代表了很多,她不應該同他置氣,但對上他理所當然的語氣,她忍不住就想生氣。

對於她替身姜聽也那件事,他是要生氣,還是要原諒,一直沒個說法。

以至於這麼多天以來,溫旎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樣。若即若離給人錯覺,前一秒還表現得想複合,後一秒消失的人也不見。

現在突然出現,又說要她坦白。

她是對不起他在先,可也不想被他這麼無所謂的對待,尤其還是在這種正式場合下。

溫旎憋著氣,依然恪守著禮節,“傅總,您如果想合作的話可以和我們紀總談談,我這邊還有其他客人要接待,恕我先離開。”

傅西聆不說話,只是審視著她。

溫旎覺得他今天太反常,不想和他吵架,見得不到他回應,她朝他頷首一下,轉身離開。

傅西聆沒有攔她,在她走後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溫旎走到角落,心裡實在氣不過。

從服務員舉著的托盤裡拿過一杯酒猛地灌了下去。

冰涼的酒液下肚,她才覺得心裡的火滅了一些,可後果就是,不勝酒力的她開始沒幾分鐘後酒意開始上頭。

她看了一眼現場,暫時沒她的事,便走去露臺散一散酒意。

她在露天的長椅上坐下,任憑冷風浸透身心。

然而下一秒,肩上多了一件外套。

她抬起頭,便看到溫時墨那張濃眉冷白的俊臉。

“哥……”她眼睛眯了眯,朝他淺淺一笑。

溫時墨蹲下身,把她肩頭的衣服裹緊了些,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柔聲責備,

“還是這麼不愛惜自己,這麼冷你就坐在這裡吹冷風?”

溫旎搖了搖頭,“我不冷,喝了點酒,出來吹一吹。”

“我和紀總說了,我會合作。”

溫旎頷首,“謝謝。”

“他問起我們的關係,我只說你是我遠方的親戚,多年沒見了。”

溫旎點點頭。

溫時墨嘆了一口氣,“你不願意承認我們的關係,我便不會說,但是旎旎,你以後能不能不要躲著我,就把我當哥哥好不好?”

溫旎頓住。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躲他。

但回過去一想,從開始到現在,她情願面對傅西聆,都不願意和他打招呼。

這麼多年的分離,到底造成了裂痕,讓曾經相依為命的兩個人變得如此生疏。

溫旎低低的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哥哥。”

溫時墨眉眼間的摺痕消散,嘆了一口氣,上前將她摟在懷中,“我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我一直都知道。”

溫旎鼻頭一酸,正想說什麼,不遠處卻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

“你們在幹什麼!”

溫旎的腦袋並不算十分清醒,聽到質問聲甚至有一短暫的愣怔,等她想要轉頭去看的時候,溫時墨先一步放開她站起身。

溫旎這才看到白瑾柔一臉冷漠地站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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