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用力,不一會兒,溫旎的下巴就起了紅痕。

她抿著唇,滿眼疑惑地抬眸對上他的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澄澈,竟讓傅西聆隱藏在心底的某些不堪無所遁形。

他的若即若離,欲擒故縱,不過是想看看這個女人會不會主動來求他。

他每接近一次,都希望她上鉤,每退一步,就希望她能夠因為發現她離不開他而服軟求和。

可等了快一個月時間,都等不到她的第一個電話。

他不是奢望是什麼?

這個女人如果心裡有他怎麼可能騙了他這麼久,被他知道以後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在她心裡可能還比不過安寧,比不過程嘉南和廖暮婷。

連他們都有禮物,可他呢,竟然還比他們晚知道她不辭而別。

這多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等不來主動求和,等來的卻是知曉她心中原來早有深愛之人。

他何等敏銳,對於溫時墨,她句句不提愛,句句都是愛。

她的避而不談,她的欲言又止,她的維護……

她什麼時候這麼對過他?

那三個月到底是假的。

她沒有心。

傅西聆目光緊緊鎖著她這張巴掌大瓷白的臉,瞳孔中的黑越發沉寂下去,心中恨不得就這麼掐死她,可看到她因疼痛蹙起的眉,他的心又微微顫了一下。

傅西聆捏著她下巴的手,轉了一個角度,扣住她的後頸。

溫旎吃痛,然而來不及反抗,就被他的手推著壓上了他的唇。

牙齒碰撞,溫旎吃痛,幾乎立刻就聞到了血腥味。

“傅……”

她雙手去推他,奈何彼此之間沒有一點空隙,他的一隻手強勢地扣住她的腰。

另一隻扣著她脖子的手用力往前擠,唇失了理智一樣碾壓著她的唇。

溫旎頭皮發麻。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不管不顧,以前縱然也強吻過她,可和今天不同。

就好像,他想要把她吃進肚子裡,然後嚼碎,吞噬入腹,一點渣都不想剩。

溫旎漸漸喘不上氣。傅西聆又何嘗不是?

然而就好像吻過之後是世界末日,再也沒有機會了一樣,他真的恨不得將她吞入腹中,從此成為只屬於自己的一部分。

男女之間的欲,從不會因為疼痛而休止。

相反,這點疼痛能勾起心中最卑劣原始的渴望。

傅西聆將她壓入沙發之中,親吻也漸漸從爭奪變成了糾纏。

大概是察覺到彼此都快要窒息。

他停下動作,但並沒有離開,而是鼻尖貼著她的鼻尖,呼吸停留在她的上方,聲音更是喑啞,猶如喉間滾過砂石,

“說你想和我了斷。”

溫旎感覺胸腔中的氣息都被他擠走了,好不容易喘上了氣,腦袋裡昏昏沉沉,根本來不及反應他說了什麼。

她閉著眼,而他存在感極強的身體緊緊地壓著她。

她氣喘著,又委屈,“傅西聆,你走開,你就會欺負我!”

想到什麼,溫旎舉起手去推他,且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逼得傅西聆只好鉗制住她的雙手,“溫旎,你到底……”

他頓了一下,嘆息,“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放開我!”

她聽不進半分,一心只想著逃離。

傅西聆怒火上頭,將她兩隻手扣在頭頂,空出一隻手捏住她的臉,毫不憐惜地再次吻了上去。

沙發空間本就不大,溫旎被牢牢鎖在其中動彈不得,漸漸地,她覺得唇痛得麻木,身體也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有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

然而就當她覺得可能因被吻憋死,即將成為今年最詭異新聞的女主角時,傅西聆放開了她。

新鮮空氣進入,溫旎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然而下一秒還沒等她來得及反應,傅西聆的手伸進她寬鬆的居家服。

陌生的感覺洶湧而至。

溫旎幾乎立刻瞪大的眼睛,下意識就要去阻止。

男人狡猾,改變了策略,手被她握著,他便不動。等她鬆懈,唇落在她的頸側。

這三年中,兩人都沒有別人,自然也沒有男女情事。

傅西聆早已經上頭這不必說。

即便是溫旎心中抗拒,可身體卻有自己的意識,尤其四肢都被他禁錮著,頸側是他溫熱的呼吸,肌膚相貼,已然情動。

不知不覺,城牆失守,眼看著就要破城而入,溫旎腦海裡閃過畫面,眼睛陡然一睜,用盡全身力氣推開身上的男人,生氣之餘還踹了他一腳。

傅西聆正上頭,因為感覺到溫旎的妥協,也就沒有再防著她,然而就是這一鬆懈,差點被她踹到重要部位。

男人頓時臉黑如墨。

溫旎也意識到自己闖禍,連忙整理了下衣服縮到離他最遠的角落,戒備地瞪著他。

曖昧氣氛倏地消散。

傅西聆黑著臉穿好褲子,煩躁地拿出一隻煙,正想點,卻因為想到什麼又收了起來。

他轉過頭,眉眼裡滿是躁意,卻硬生生剋制著,用自認為冷靜的嗓音問,

“就算我原諒你欺騙我的事,你也不考慮再回來是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溫旎竟然聽出這話中有幾分委屈。

說不驚訝是假的。

她還記得剛認識傅西聆的時候,這人雖然待人處事讓人挑不出錯,溫和隱忍——後來得知是偽裝,可到底裝了這麼多年,有時候怕是連自己都騙過了。

實則是朵待人疏離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何時會這樣低聲下氣?

她騙了他這麼久,他竟然重拿輕放,就原諒她了?

她疑惑,“你之前不是還很生氣嗎?”

“生氣有用?”傅西聆沒好氣道,“我越生氣,你不是越跑得遠?”

溫旎,“……”

她只是覺得他不想見她而已。

自己也沒必要湊上去惹人嫌,尤其他還針對紀氏,和小學生似的,搞得別人都要看他臉色。

人都有幾分氣性,尤其她還道歉過。

見她不說話,傅西聆眉頭擰起來,聲音也冷了幾分,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話。”

周邊的溫度極速冷卻。

溫旎的唇瓣動了動,心裡糾結萬分,但對上他冷沉的眼,她便覺得,有些事還是要說出來,不然憋在心裡對彼此無利。

她淡淡地扯唇,含著氤氳的眸子直直地看著他,

“你和莎莉睡過是不是?”

這話一出,溫旎有種周遭空氣都凝固的錯覺。

傅西聆幽深的瞳孔肉眼可見地縮了一下。

而正是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溫旎的心倏然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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