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么兒呢？他又知道什麼？他就不無辜麼？”姜銘反問：“你那樣對待他又和姜雅有什麼區別？”
“是姜雅先對不起我的，是她先報復我的女兒，那麼我就讓她嚐嚐自己的兒子被人折磨的滋味兒！”說這句話的時候，季商薇臉上一貫的優雅溫和不見了，臉上是可見的狠色，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猙獰。
姜銘看著面前這個自己從不曾見過的‘陌生’母親，冷漠的面容極為複雜。
他不是不知道，囡囡當年出事對媽來說是一個沉痛的打擊，當年媽消沉的那一個月裡甚至都服食過量的安眠藥好幾次，都是發現地及時給搶救了回來。
後來，爸媽把小么兒給領了回家。
奶奶說小么兒身體不好若是當做女孩子會比較好養活，那個時候他們年紀小，雖然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但也無法讓大人們放棄這個想法。
再然後渾渾噩噩那麼久的母親就恢復如常，似是被轉移了注意力，將給囡囡的愛都放在了小么兒的身上……
但現在他才明白，他們自以為的母親早已放下囡囡出事的那件事，但其實囡囡的死，在母親心裡是永遠放不下的執念和怨恨。
將以前那個優雅從容的母親折磨地面目全非。
“媽，這麼多年，人前人後你不累麼？囡囡已經不在了，你放過自己吧！”姜銘看著對方，情緒複雜地長嘆了一聲，說完之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這麼多年母親都放不下這件事情，大概也不是他幾乎話就能生作用的。
季商薇看著姜銘離去的背影，想起了方才他眼裡絲毫不加掩飾的失望之色，有些痛苦地闔上了眼眸，喃喃道：“都是因為姜雅，我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放過你！”
清水華庭。
華笙看著穿著漂亮小裙子坐在地上逗貓的精緻小人兒，愣了片刻，才看向了言沉：“不是男孩子麼？怎麼忽然變成了女孩子？”
她只知道言沉和姜遲收養了一個兒子，她今天是特意來見外甥的，怎麼突然變成外甥女了？
而且，和姜遲長得這麼像，真的不是他的孩子麼？
“問他。”言沉偏頭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看書的言子翊身上。
子翊大概是給小二打扮上癮了，每天都給小二打扮成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樓下更是有一個衣帽間裡全是小女童的衣服。
至於小二，為了讓子翊也穿上女裝，每天堅持不懈地和子翊玩著遊戲，就是……從來沒贏過。
不過用小二的話來說，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他反正都穿了一次，等量代換就是無數次了，再穿多少次都沒關係，但是，不能白穿，得讓罪魁禍首也穿一次。
言沉看著那個小不點兒，心中輕嘖了一聲。
穿了這麼多年的女裝在自己面前晃悠，小二要是有一天換回去自己只怕還不習慣！
畢竟她現在總覺得自己是養了個女兒。
華笙從言子翊那裡瞭解了大致的情況，神色相當一言難盡，她看著言子翊：“你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癖好？！”
言子翊看了一眼從房間走出來的姜遲，溫吞吞地解釋：“幫小二繼承父業。”
聞言，華笙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當看見僅穿著家居服卻依舊好看到驚豔的某人，她抿了一下嘴又強行將笑給憋了回去。
不過心中還是沒忍住在吐槽，別說，還真是繼承父業！
被繼承父業的姜遲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偏頭淡淡地看了言子翊一眼：“小舅子，你大概忘記了，你的行李還在我家，你晚上還住哪兒，密碼的話我可以隨時更改。”
言子翊：“……”
果然是睚眥必報，錙銖必較，一點兒虧都吃不得。
不過，還是屈服於對方的威脅之下沒再開口，靠著沙發坐在地毯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到他身上的小魚乾。
言沉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有一個玻璃杯，純淨透明的水中放著兩片檸檬，遞給了華笙：“你今天不要上班麼？怎麼有空過來了？”
聞言，華笙瞬間擰了擰眉梢，她趴在沙發背上看著言沉，有點兒小糾結地道：“小沉子，我可能還是要當你嫂子了。”
言沉並不意外，只微挑了一下眉：“那你怎麼這幅表情？”
“我表示並不想要那個婆婆。”華笙如實道。
說完了之後才想起姜遲還在這裡，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見姜遲神色如常才鬆了一口氣。
“我和姜銘他媽大概性格合不來。”她每次想起那天和姜夫人見面的情況就覺得不太好，一想到以後這人是自己的婆婆就更不好了。
言沉沒說話，這種事情她沒經歷過，也還真不知道怎樣安慰。
姜遲不便參與這種話題，輕嘖了一聲踱著步子去了書房，還順帶著將言子翊手上的小魚乾給抱走了。
言子翊：“……”
看著姜遲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姐姐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呢！？
似是想到什麼，他看了一眼小二，挑著眉梢問了句：“小二，要不我們再養一隻貓吧？”
就當是給小魚乾找個物件，要那種……醜萌醜萌的貓，小魚乾這隻顏貓肯定覺得生無可戀。
和言沉華笙打了聲招呼，言子翊就牽著姜小二離開了十九層。
偌大一個客廳就只剩下言沉和華笙兩人。
華笙這段時間比較忙挺久沒見言沉，見面之後絮絮叨叨地和言沉說了很多。
最後將杯中的水仰頭喝完：“對了，小沉子，你和姜遲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啊？我還想給你當伴娘呢！再說了，證都領這麼久了，也該舉辦婚禮了。”
言沉微愣了一下：“沒想過。”
華笙：“……”
愣了一下之後，聲音都沒忍住拔高了一些：“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沒想過呢？”
“太麻煩了。”言沉如實道。
華笙有些無力地嘆了一口氣：“你就不想穿上婚紗走在紅地毯上麼？”
言沉沒說話。
她能說以前不知道姜遲是男孩子的時候她幻想過自己娶姜遲的場景麼？！
不是婚紗和紅地毯，是傳統的中式婚禮，紅蓋頭掀開，是姜遲那張驚魅絕倫的臉……
咳咳，不能再想了，再想她現在就不想搭理華笙要去書房抱小松鼠了。
華笙倒是忽然對婚紗有些執著，她對著言沉眨了一下眼睛：“小沉子，要不我們去試婚紗吧？”
“不去。”言沉直接拒絕。
試衣服就已經夠麻煩了，婚紗更是麻煩中的麻煩。
“小沉子。”華笙抱著她的手臂搖了幾下。
言沉沉默了一下：“你試，我可以陪你。”
“行吧行吧！”華笙勉強地點頭。
反正到時候總有辦法讓小沉子試一下，不能白瞎了小沉子這麼好看的一張臉。
言沉和姜遲打了聲招呼，然後在對方幽怨的目光中和華笙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