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唐蔚藍和謝越坐在宿舍桌子前,看著面前平板上的訊息,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而平板上,正是微博上關於安怡的那些熱搜,鋪天蓋地的,都是和安怡相關的,網上謾罵聲一片。

“這是……真的麼?”唐蔚藍看向謝越。

謝越也是皺著眉,“應該是的吧!”

她不是說對相處這麼多年的安怡一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恰恰就是因為太瞭解她了,安怡對寧初琰已經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粉絲對明星的喜愛和支援了,從這些年安怡在寧初琰這方面就能體現出來,她對寧初琰,是真的那種特別瘋狂的痴迷。

為了寧初琰,安怡大概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相較而下,算計安諳也就不是那麼讓人意外了。

只是,現在細想不意外歸不意外,心中到底還是有幾分噁心的。

安諳養她這麼大,供她吃,供她穿,還要供她讀書以及一些日常的花銷,尤其是安怡花錢還算是挺大手大腳,她雖然出身在謝家,從不愁錢花,可是有時候都覺得安怡花錢太大手筆,安諳作為姐姐,還是同母異父的姐姐,對安怡是盡著父母的責,可是反過來安怡竟然這樣算計她。

換做是她,大概也是會心都寒了。

聞言,唐蔚藍則是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相處這麼多年,她們竟然沒有發現好姐妹相稱的安怡是這樣的一個人!

沉默了一下,她盯著平板螢幕,“幸虧寧影帝幫安影后澄清了,不然就安怡這麼頂著安影后親妹妹的身份這麼在網上一通鬧,安影后以後別想在娛樂圈裡混了。”

昨天她還看見了有人在安影后微博下面的評論裡說著讓安影后滾出娛樂圈的話。

謝越沒說話,眸子有些微沉。不知道言沉有沒有受影響,她是女孩子的身份就這樣被曝了出來,多少會有點影響吧!

“誒,謝越,你說安怡這心中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幹出這些事兒?安影后可和她有血緣關係,養了她那麼多年照顧了她那麼多年的姐姐!”唐蔚藍十分不明白安怡這是出於什麼心理才能做出這些事。

“抱著自家姐姐的金大腿好好生活不行麼?非要這麼作,這下好了吧,把自己都給作進去了,那個影片一出,安怡這輩子也算是毀了。”唐蔚藍嘆了一口氣,語氣裡面到了還是有那麼幾分惋惜和痛心。

到底,她和安怡從大一到現在關係一直挺好的,這麼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那也只能怪她自己。”謝越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冷漠,“安怡是想一下子毀了言沉和安諳兩個人。”

霸凌、吸毒,無論那一個,都足夠毀了她們。

唐蔚藍心中那麼點兒同情差不多也隨之散了,“也是。”

似是想起了什麼,她趴在桌子上,有些感嘆地道:“不過言沉是女孩子我真的是相當意外,那麼一個清雋出塵的少年,竟然和我們一樣是女孩子。”

然後有看向了謝越,“話說回來,當初你還喜歡言沉呢!”

謝越涼涼地橫了她一眼,“這事兒你別再提了,再提我跟你急,我之前知道言沉是女孩子的時候可是悲傷了好久才緩過來。”

她很少哭的,可是那一次她覺得自己長這麼大的眼淚都快流沒了。

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竟然和自己一樣是個女孩子。

“心疼你一秒鐘!”

一秒鐘過後,唐蔚藍沒忍住笑了笑。

謝越一個冰冷的目光看了過來。

唐蔚藍忍了忍笑意,伸手不怎麼有誠意地拍了拍謝越的肩,“沒事兒,你這麼優秀,下一個會更好的。”

謝越沒搭理她。

“對了,那你恨言沉麼?”唐蔚藍的好奇心還是挺重的。

不過謝越倒也沒跟她急,而是挑著眉梢帶著幾分不解地問了句,“為什麼要恨她?”

“你看啊,言沉如果一開始就以女孩子示人,你肯定不會喜歡她啊!”唐蔚藍緩緩道。

“那也沒那條法律規定女孩子不能女扮男裝啊,我之前也和她不熟,她也沒必要告訴我這件事情,再說了,言沉明確拒絕過我了,她又不是吊著我玩弄我的感情。”謝越看待這些事兒十分透徹清晰。

雖然當初知道言沉是女孩子的時候她挺傷心難過的,但也從沒有怨過言沉。

唐蔚藍聽著謝越的話,琢磨了許久,才點了點頭,“也是。”

隨即眉間帶著幾分不解,“不過你說她為什麼要隱瞞身份啊?”

“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不然一個女孩子誰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正常身份示人,誰不想被其他人保護著呵護著,誰願意被別人當成男孩子來對待。”沉默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可能,謝越的聲音都低沉了幾分,“而且,就她那成長環境,要是女孩子,肯定更受人欺負。”

謝越垂著眸,眼中還有那麼兩分心疼。

因著她姑姑的關係,她對言沉的一些事兒知道地肯定比網上那些訊息要多。

那個眉眼清冽,容色淡然的‘少年’,確實很讓人心疼。

不過,現在有了寧家,應該會好很多吧!

唐蔚藍看著謝越,自然將她眼中的心疼看在眼裡,下巴擱在桌子上,看著她輕嘆了一口氣,“謝越,你真好啊,我要是男孩子,一定娶你。”

聞言,謝越瞬間皺了皺眉,“別,男孩子要是你這樣的,送一次情書我取暖一次。”

唐蔚藍:“……”

伸手在她和謝越中間用手劃拉了一下,“絕交吧,這是三八線,不準越線,誰越了誰是小狗。”

對於唐蔚藍偶爾的幼稚行為,謝越都已經習慣了,只是瞧了她一眼,“好。”

“對了,你不是一直在追那位喜歡穿漢服的朝夕老闆麼?現在是個怎樣的情況?”謝越看著唐蔚藍,淡聲問了句。

雖然蔚藍之前表明心意被拒絕了,不過她秉承著只要對方沒女朋友沒結婚她就可以追求的原則,這段時間也是一直沒放棄過,甚至堅信自己只要不放棄就會成功。

之前幾乎是見天地往朝夕跑,一杯奶茶可以坐一上午的那種,不過幾天似乎沒見她過去了。

見謝越提起這件事,唐蔚藍瞬間蔫兒了,怏怏不樂地趴在桌子上,但話語聽起來怎麼都有點兒不大甘心,“別說了,前幾天去了一位有錢人家的女兒,天天過去包場,趾高氣揚的那種,就生像別人矮了她一截似的,還特麼的對我說出一千讓我離開朝夕,氣得我當時差點沒一個反手將奶茶潑她身上。”

“為什麼不潑了?”謝越問。

唐蔚藍洩了氣,“那女的身上那件衣服很貴,我當時和安怡一起逛街她買過,好幾萬呢,我怕潑了自己賠不起。”

看著這樣的唐蔚藍,謝越沒忍住笑了笑。

蔚藍雖然有時候挺衝動的,但大多時候還是非常有數的。

唐蔚藍瞪了謝越一眼,咬牙切齒,且隱隱磨牙,“萬惡的資本主義!”

謝越如剛才唐蔚藍一般沒什麼安慰意思地拍了拍唐蔚藍的肩,“彆氣了,資本主義請你吃飯。”

“一頓是滿足不了我的。”唐蔚藍冷哼一聲。

謝越挑了一下眉,“一噸滿足不了?那你挺會吃啊!”

“肯定要好幾頓……”唐蔚藍這才反應過來,站起來虎著臉瞪著謝越,“謝越,我跟你說,你完了,我要將你的睡衣照高價賣給你的那些追求者。”

“你別忘了,我可是有你的內衣照。”到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唐蔚藍:“……”

沉默了也就那麼幾秒鐘,瞬間在自己的窗邊掛鉤了拿了小挎包,“走吧走吧,海底撈走起,我要是吃不到你兩千塊,我就不姓唐。”

謝越捏了捏鼻子,“這句話我記下來了,等著你不姓唐的時候。”

一起走出宿舍門的時候,謝越有幾分好奇地問了句,“不過我看著那位朝夕老闆,他不像是會讓別人包場的性子啊!”

畢竟那位老闆看著也不缺錢,她甚至懷疑對方開店就是為了玩兒。

“不知道嗷,不過我好幾天沒見過他了。”說到這裡,唐蔚藍又有些心神盪漾,“不過說真的,花老闆真的超級好看,人還那麼溫柔,誰要是能嫁給他,可真的是太幸福了!”

語氣羨慕,且酸。

謝越沒說話,只是想起了當初在朝夕時候看到的言沉和那位花老闆,他們之間關係似乎不錯。

如果花拾知道言沉的身份,和她朝夕相處那麼久,很難不對言沉動心吧!

說不定花拾喜歡的人就是言沉。

這個想法雖然是很隨意地冒了出來,但是冒出來之後,謝越卻覺得一點兒都不隨意,反而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如果花拾真的喜歡言沉,那他也挺慘的。

此時,朝夕。

貫來都是著素衣錦服的花拾穿了一件緋色的衣衫,容色豔治,眉眼溫柔,眉心那一點妖紅在如火的緋衣下襯得愈加濃豔絕色,整個人的氣質確實乾乾淨淨的淡然。

他看著沒骨頭似地懶懶散散地靠在收銀臺邊的容肆,微蹙了一下眉,“你允許人包場了?”

容肆看向了花拾,不以為意地道:“反正有人要當冤大頭,有錢賺為什麼不賺。”

隨即朝著花拾身後努了努嘴,“喏,冤大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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