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踏上了去往東京的路途。這條新幹線,只要兩小時就能到東京。

坂口顯得很興奮,在車上按捺不住的顫抖,一面在維基上看《紅樓夢》,一面跑到中文論壇去看紅樓夢的解析,我湊過去看,無聊至極,那幫網友套來套去就那點東西。

“千人千面嘛,大家都在討論是好事呀,難道不是嗎?”坂口看著我說。他突然這麼認真,我一下子難以回答,便出開話題道:“你去過東京麼?”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去。這麼多人討論紅樓,這就說明這本小說價值之高,希望這次在東京也能碰到能人,這樣的話,讓我休學也值啊。”

聽到“休學”二字,我剛喝的可樂噴了出去,驚訝道:“坂口君你可真行,曠課去東京。”

坂口小聲道:“嗯,嗯。”接著,他用手指指左邊,示意我向左看。

我扭頭一瞧,見到一名女士佇立著,一臉嫌棄地看著我,我細細一看,剛才的可樂噴到了她天藍色裙子上,我忙擺手道:“斯密馬賽!”

那女子沒答話,徑直坐到我們對面,從裡拿出手帕擦了擦裙上的可樂漬。緊接著,又從包裡掏出收納袋,將手帕丟進去,而後,依著車窗,欣賞起風景。

我與坂口二人面面相覷,我伏低躬小聲說:“她是啞巴,還是聾子,我都道歉了,她都沒個反應。”坂口也伏低說道:“沉默是金。”

我啐了他, 瞄了一眼那女士,她還在看著窗外,這一段正好在海濱邊,外邊湛藍的天連著海,我掏出相機,調好引數,將這一幕幕拍了下來,鏡頭中,我清楚地看到她一道淺淺的淚痕。我把相機遞給她:“之前,那個,對不起了,開心點嘛,關景配美人。”

她別過頭,盯著我,她那丹鳳眼開越看越慌。“是去東京嗎?”她開口道,用地道的國語回答我的.

我大感震驚,她沒理會我的震驚,接過我的相機,“幹嘛這麼驚訝,我也是中國人。”

我徹底傻了,重新打量眼前這位女士,一雙丹鳳眼,兩彎柳葉眉,長髮如絲鵝蛋臉面,標準的中國姑娘;

“你好,你好,我叫林予俊。”我開始自我介紹“剛剛的事都怪這小子,真的不如意思。”

她在翻看我的相機,“挺好,也算是同行,不過,你這臺佳能型號太老了吧。”

“跳蠶市場弄來的。”坂口忽然插嘴道.

“明白了。”她用日語答道.“看來是你的朋友了。”

“準確的說,我們是室友,合租的室友。”坂口答道

“那看來,你們也是同去東京的記者了吧?”

“不,不是,我只是一名大學生,俊是陪我去參加研商會的。”

“明白,我知道…”

他們聊開了,我本想問她關於她的資訊,卻見一身著深藍西服的男子從我們這裡走來。

“不好意思,諸君。”他先對我和坂口道,他打斷了那女士的講話,令她很不爽,但她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她站起來對著男子問道,她操的像是日本某個地方的方言,口言很重.我只能聽懂什麼家族,東京什麼的。

那男人攥緊了拳頭,眉頭緊皺,忽地,抬起那隻撐成拳頭的手,驟然打在那女人的臉上,半邊臉瞬間紅透,活脫脫地像一隻半熱的水煮蛋。

這變奏太快,那女士驚愕不已,捂著臉,對我們說句“不好意思”便扭頭走了,我不顧那男子.急忙叫住了她。

“你叫什麼名字?”我用中文喊的.

“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林予俊。”她頭沒回,踩著跟走遠了。

留下不知所措的我們。

‘新橫濱站到了要換JR東線的旅客請到五出口。”

列車到站了。

“不好意思。”男人向我們鞠了一躬,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便剩下那張海天一線美人照,那臺佳能放在桌臺上。

“還有20分鐘,就能到東京了。”坂口道

列車終於駛到新幹線的終站。

我走下列車,向汪總髮了條資訊:“我到東京了”。還未走出車站,人已經多得不得了。

大概都是來旅遊的吧,我想。手提著相機包,肩扛大書包,我瞥過相機包,轉念一想,這女人怎麼知道我是中國人的,我與坂口對話向來都是日語啊,難道是口音?就算我有口音,她也不能確定我是中國人啊?還有,她為什麼跑到我們面前來坐,她明明是有自己的位置的,難道是和男友吵架?男友吵架,路過我這裡,恰好又被我噴到可樂,又賭氣坐到我面前?太巧合了。

我隱隱覺得此人不簡單,對這次東京之行有點不安。在國外獨居久了,對誰都有防備之心,也挺心酸的。

為了省錢,我們決定坐地鐵去東京大學,順便還可以去蹭中飯。

想到邵煒國,我怕他認不出來我,或者他動了什麼手術切了腦子.忘了我也說不定

“好的哦,我下午還有工作,晚上帶你逛銀座.還有邵煒國是誰?”

汪總回我了。

我先發了ok,再回頭看捷運上沒人看我,我用家鄉話發了條語音說:“男人要有檔次!”

這是邵逼的經典名言,那年我們趴寢室欄杆哈軟,對面正好是女寢,邵逼走進來,以為我們在偷看女寢,罵我們沒出息,告誡我們要有檔次,並誕生了這句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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