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說你假，你就假，真也是假
正因如此，這個鑑定專案，才斷斷續續進行了幾十年，到現在也還沒有徹底結束。
不過雖然他們的工作，沒有徹底結束，但也取得了不少成就。
就比如，透過他們的鑑定，目前倫布朗的傳世真跡數量。
從二戰前的1200幅左右，分別減少到了700幅，然後是630幅，到最近一次釋出，是420幅。
而每次，他們公佈資料，都是在和博物館和藏家的較量中，取得了一定程度的勝利。
而這個工作小組存在的意義，除了要把倫布朗的畫作，去偽存真之外。
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抬高了倫布朗畫作的售價。
要知道以前，倫布朗的畫作，本就不便宜。
動不動一幅最便宜也要一兩百萬美刀。
可是隨著他們工作的推進，倫布朗畫作的價格也是水漲船高。
但凡被他們鑑定為真跡的作品，那價格往往都要向上跳翻一兩倍。
一方面是因為，有他們這些專家的背書。
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倫布朗的傳世之作，有大量被他們鑑定為代筆的贗品。
被剔除倫布朗真跡意外，這樣倫布朗傳世的畫作數量就大大減少。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像這樣一位大師的傳世之作越少，那真品自然就越珍貴。
也正因為有他們的存在，現在很多藏家，博物館或者畫廊，都很頭疼。
因為他們手裡倫布朗的畫作如果要出手，那就必須得找這個鑑定組的人來鑑定一下才行。
因為現在大家都知道倫布朗的畫作有不少是贗品，所以藏家們在出價之前，自然都會要求他們做鑑定。
如果他們不做鑑定，人家也不會出錢買。
這也是導致，現在市面上倫布朗的畫作，為啥流通的越來越少，價格卻越來越高的主要原因。
因為手裡有真貨的，都等著價格在漲漲，不願意出售。
手裡有假貨的，也不敢去找這個專家組，過來鑑定……
而這個傑西的兩幅畫，則是他們家生意出了狀況之後。
他爸爸咬著牙，請來了荷蘭人幫忙鑑定的。
“……哎，原本是要拿到紐約去拍賣的，可不曾想那些荷蘭佬來了，看了幾天。”
“就給出了是贗品，代筆的結論……”
“我爺爺得知這個訊息，就被氣得中風，住進了醫院。”
“我們家，也因此成了老家的笑柄……”
這傑西老哥，到有些米國小地方人耿直的特性，看到陳睿真的對這兩幅畫感興趣。
也就沒藏著掖著，把過去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歷史，給陳睿講了一遍。
陳睿也聽得不斷點頭，從這老哥講述的事件始末來看。
和自己猜測的過程差不多……
要知道，自從前段時間，從波士頓收穫了好幾幅倫布朗的作品之後。
陳睿回來這段時間，可是有空，就惡補西方油畫的歷史。
關於西方油畫史上，那些有影響力的知名大畫家，他可是研究過好多。
尤其是這倫布朗，更是重點研究過。
所以關於倫布朗的這段歷史，他自然是知道的。
之前他看這些畫，被這傑西胡亂的堆放在這木箱裡。
就知道他可能是把這兩幅畫，當成假貨了。
那他為什麼會把這兩幅畫，當成贗品。
那自然是和那幫荷蘭的倫布朗課題研究組有關。
而關於這個研究組嘛，嘿嘿，陳睿也是思緒良多。
你說他們是專家嗎？
那肯定是！
可他們的鑑定就一定準確嘛？這個就不好說了。
為什麼鑑定不準？嘿嘿，這個就只能意會，不可言傳了。
反正他們就像個一言堂機構。
說你真，你就真，假也是真。
說你假，你就假，真也是假。
就是這麼個理兒，而裡面卻蘊含著巨大的商業利益。
所以嘛……
這傑西一家，應該就是一票耿直BOY。
你說你大老遠把人請來，難道就不知道給人家多塞點好處嗎？
你還以為，人家真的不遠千里，就為了給你鑑定真假啊？
這就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下場啊！
不過，這會兒，他可是不會和傑西說這個理兒的。
他笑著扭頭看向傑西：“好吧！傑西，那你這兩幅畫，打算賣多少錢？”
“額，他們雖然不是倫布朗的真跡，但也是十七世紀的古畫，這總沒錯了。”
“雖然不是大家之作，但你看這光影結合，還有這畫技，總是不錯的。”
“應該是專門學習倫布朗繪畫技巧的畫師，專門仿製出來的。”
“嗯，這樣，每幅你就給五萬美元好了！”
這傢伙也是夠雞賊，雖然知道畫是假的，但卻還是宰陳睿一刀。
陳睿眉頭緊鎖，他扭頭看向傑西。
“老哥，你也知道，這兩幅畫是高仿贗品。”
“那你也知道，這真品，和贗品的價格，可是有天壤之別的……”
“這樣吧，我也不和你多講，這兩幅畫，我挺喜歡的。”
“兩幅畫，我一共給你五萬刀，你行，我立刻轉賬。”
“不行，我立馬就走。”
陳睿一出手，就直接把對方的報價腰斬。
他看出來了，這傑西就是個耿直BOY，所以砍價最好是一步到位的砍。
用小刀一刀一刀的割，反而會惹得他反感。
果然他這個報價一出口，對面的傑西皺眉，沉思的好半天。
最後才點了點頭，衝他伸出了右手：“成交！”
陳睿二話不說，就給這傢伙轉了賬。
然後就笑眯眯的把這兩幅畫，打包收好。
“誒！對了，老哥，這兩幅畫叫什麼名字啊？”
“哦！差點忘了告訴你，這兩幅畫，一副叫《大鬍子男人肖像》。”
“另外一副叫《波蘭騎士》。”
傑西笑著對他說道，陳睿笑著點點頭：“好。”
收好了這兩幅畫的同時，陳睿忍不住就藉著店家的鏡子，裝作整理儀容的樣子。
可實際上卻是藉助那鏡子，往身後瞄了幾眼。
果然不出所料，那兩個盯梢的，就在他身後不遠的攤位上。
看樣子好像在挑古董，可實際上，眼珠子卻一直在盯著他這邊的動靜。
這倆人可真是夠執著的，陳睿苦笑著搖了搖頭。
收好了兩幅畫，他又繼續在市場裡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