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為全朝野最炙手可熱的人,每日只管帶著富貴在應天城裡尋那景緻好的地方釣魚喝茶,然後換著不同的飯館品嚐美味佳餚。

賺了那麼多錢,不趁著這段時間多吃吃喝喝玩玩,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這日他從茶樓裡出來,路過他的鋪面。

最近經書的銷量趨於平穩,畢竟應天只有那麼多人。

朱柏做了幾樣小文具擺在經書旁邊一起賣。

掌櫃說賣不出去。

因為太貴了。

而且大家用慣了文房四寶,朱柏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具,壓根沒人看。

掌櫃委婉地勸著朱柏:“王爺,能買得起金銀玉文具的人不多。”

其實他想勸朱柏別砸銀子浪費時間在裡面了,卻不敢直說。

朱柏笑了笑:“不妨事,本王想想辦法。辛苦了。”

老朱禁止戲曲演藝事業自由發展。所以這個年代壓根沒有娛樂偶像。

對於百姓來說,偶像都在神秘又至高無上的皇宮。

所以,這個皇宮周邊怎麼可能賣不動?

大家只是缺乏一個推動,一點催化劑。

朱柏一路溜達過去,幾個店鋪都是這樣,照例安慰了一下,遠遠看見自己那棟酒樓,又溜達著靠過去了。

之前聚仙樓雖然燒得嚇人,其實只是木製結構被燒了,地基什麼的還完好。

所以重建也就把牆、柱子和梁重新搭起來便好。

短短几日工夫,一樓已經有模有樣。

那些柱子橫樑都是朱柏從官牙局裡直接買下來的好木材,氣派得不行。

朱柏還在原本緊閉幽暗的後院種了竹子,引了水進來,做了許多竹屋做小單間,只給有錢有勢不想從前面出入的人。

當然,他特別留了個豪華包間給自己,方便自己享受。

朱柏站在初具雛形的酒樓前,興奮地搓著手想:等這裡一修好,不管我想吃啥只要過來叫廚子現做,真是太好了。

他瞥見樑上有人一閃,不動聲色往後挪了一步,一個裝滿桐油的桶子從天而降,倒扣在他面前。

他要沒閃開,這會兒就成了落湯雞。

草,誰這麼缺德。

他從侍衛手裡接著弓箭,張弓搭箭,指著那邊說:“膽大包天的狗賊,本王數到三,你還不下來,可就不客氣了。”

侍衛們也嚇得滿頭冷汗,紛紛拔刀。

樑上那人顫聲回答:“別,別放箭,我下來。”

朱柏聽聲音,好像是個孩子,好驚訝,收了箭,對身後的侍衛示意放下刀。

孩子從樑上下來,不過十歲,長得虎頭虎腦,衣服上全是補丁。

他雖然下來了,卻倔強立著,不肯跪。

富貴要呵斥,朱柏一抬手製止,說:“先別管他,把這裡圍起來,一個都不要放走。我看看是誰指使他的。”

朱柏的侍衛們訓練有素的,片刻把這院子圍了個水洩不通。

朱柏冷冷地問:“工頭呢?”

有個面色紅黑,身材結實的人從後面跑過來跪下:“小人在此。不知殿下來了,有失遠迎。”

朱柏指著那孩子問他:“這是你請來的工匠?”

那工頭匍匐在地上:“小人該死。”

朱柏問孩子:“是誰指使你的?”

那孩子冷笑:“不需要誰指使我,我自己就想殺了你。”

侍衛們一聽紛紛把刀拔出來了。

朱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誰啊?我怎麼又惹到你了。”

那孩子昂頭:“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朱能。我就是被你害死的那個少年的弟弟。”

朱柏恍然大悟,點頭:“不錯,有幾分膽識。不過呢,你太蠢,殺不了我,別來浪費我時間了。”

朱能氣得紅了臉:“你憑什麼說我蠢。”

朱柏慢悠悠的說:“第一,你連是誰殺了你哥都沒搞清楚,就來瞎叫嚷。你不是蠢是什麼?”

朱能一愣。

朱柏:“第二,你這身板連本王十步以內都靠近不了,就來尋仇,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朱能抿嘴不說話。

朱柏:“第三,你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暴露身份,讓我提前防備,還不夠蠢?等你搞清楚了,夠強了,還想報仇再來找我。”

朱能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朱柏說:“不過,我看你其實心裡也知道那事跟本王沒有大關係,只是心中有怨恨無處發洩。不然你也不會只朝本王潑油漆了。”

剛才朱能站的那個位置,要是朝他放暗箭什麼的。

他現在不死也要重傷。

富貴說:“殿下,就這麼放過他嗎?”

朱柏說:“他能禁得住幾下打?萬一打死了,外面更要說本王殘暴了。”

既然以後打算逃出宮,自然不能把名聲搞臭了,更不能在民間樹敵太多。

不然就不只是朱允炆追殺他了。

朱柏不理朱能,轉頭問工頭:“本王莫非剋扣了你的工錢?”

工頭:“不曾。”

朱柏:“那本王比別家給的少?”

工頭:“殿下給的工錢是所有主顧裡最高的。”

朱柏點頭:“好,把所有工人都叫過來。”

不一會兒幾十個工人在面前黑壓壓跪了一片。

朱柏一看,氣笑了,裡面竟然還有年紀更小的孩子。

拿著成年人的工錢,請孩子來幹活,不就是想剋扣工錢嗎?

朱柏問一個孩子:“他給你多少錢一天。”

那孩子怯生生的說:“二十文。”

朱柏給工頭的工錢是每人每日一錢銀子。

他眯眼望著工頭:“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工頭磕頭:“殿下饒命,小人絕對沒有欺騙殿下的意思。只是看這幾個孩子實在是可憐,就……”

那幾個孩子這會兒都跪下了:“殿下,求您開恩,家裡實在是開不了鍋了。”

“我們要沒了這個活,肯定要餓死。”

他們個個都瘦巴巴的,面有菜色。

朱柏皺眉問:“你們家裡就沒有爹孃兄長嗎?”

“我爹病了。”

“我只有個奶奶。”

朱柏想了想,對工頭說:“你把剋扣的工錢還回來,這事,我就不追究了。這些小工你照請,本王按照五十文一個孩子,單獨給你算工錢。你再請幾個正兒八經的工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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