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頭很驚訝,抬頭看了朱柏一眼,才紅了臉磕頭:“小人知道了。”

朱柏說:“這些孩子,你就不要安排什麼危險吃力的活兒,就讓他們遞東西跑跑腿。別看著本王年紀小就想糊弄本王,本王會不定期來查。若是你再剋扣工錢,那城牆上掛的人頭,西城守衛門口擺的人皮草人,就是你的榜樣。”

工頭擦汗:“是。”

朱柏又說:“該賺的錢,你放心賺,本王一個子也不會少你的。”

工頭磕頭:“知道了。”

朱能忽然冷笑:“少裝好人,要不是你,我們也不用來幹活。”

朱柏挑眉:“誒,這個鍋,本王可不背。你們家裡窮不窮,本王沒有半毛錢責任。”

朱能說:“少來,我們本來在西市住得好好的。要不是你搞什麼民宅勘定,我們也不會無家可歸。”

朱柏猛然醒悟:對了,西市那幫人住的窩棚,怎麼可能有房契地契,肯定是隨便找個地方搭起來的啊。

其實他本來只是想讓那些亂佔道的人把牆挪回去。

民宅勘定是朱標提出來的,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可是他跟這些人解釋,也沒有用。

他們壓根不會理。

也就是說西市那麼多人,都恨他入骨。

得想個法子。

朱柏若有所思,撇下那幫人走了。

富貴他們莫名其妙,忙跟上了。

朱柏邊走邊琢磨。

他知道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從唐宋到現代,解決的辦法都大同小異。

可是他不想直接跟老朱說。

他不想太出風頭,特別是在馬皇后和朱標已經開始忌憚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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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天氣越發炎熱,夏天是真的要來了。

老朱跟朱標在批奏摺,看一會兒,就商量幾句。

朱柏拿一支筆,和一把尺子,在宣紙上畫著什麼?

兵馬司在外面忙得團團轉,這小子卻幾日都沒出去了。

又在作什麼妖?

老朱衝朱柏抬了抬下巴,無聲詢問朱標。

朱標笑著搖頭。

聽說幾日前朱標差點被人潑了一身漆,不過朱柏不說,他肯定不會提。

省得老朱生氣又大開殺戒。

老朱抿嘴:算了,這小子難得安靜。

正琢磨著,朱柏忽然站起來,把那紙捲成軸,跑過來朝老朱一拱手:“父皇。兒臣要出去巡城了。”

老朱忙擺手:“去吧,去吧。”

只要這小子坐在面前,就算是不說話,咱血壓也高。

不如放他出去逛逛。

反正最近也沒有什麼大事難事需要這小子幫忙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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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從宮裡出來,徑直去了劉伯溫府上。

劉府的老奴開門見是朱柏,忙讓了進去:“哎呀,殿下來了。我家老爺還以為您今日不來了呢。”

朱柏笑嘻嘻說:“本王今日來找劉大人有要緊事,劉大人在哪裡?”

院子裡一片狼藉,滿是碎瓦和野草。

朱柏一愣,問:“這是怎麼了?”

老奴說:“前一陣子陰雨天到處漏雨。老爺說今日天氣好,修修屋頂。”

屋頂上忽然有人探頭出來,說:“嗯?殿下在找臣嗎?”

朱柏這才認出那個挽袖子包著頭巾的男人是劉伯溫。

劉伯溫扶著梯子下來,把衣袖和長衫下襬整理好,才對朱柏行禮:“失禮失禮。微臣沒想到殿下會來。”

朱柏看了看屋頂:“朝廷不是給劉大人漲了俸祿了嗎,夫子怎麼還自己幹這個。”

劉伯溫一邊洗手一邊說:“能省就省。”

朱柏衝劉伯溫擠擠眼:“夫子,我有個好專案要不要聽一下。”

說完,在心裡暗暗啐了一口自己:呸,搞詐騙傳銷的,第一句話都是這個。

劉伯溫眨了眨眼:“什麼專案?”

朱柏問:“您這一進一出的院子,一年租金要多少?”

劉伯溫說:“雪花紋銀五十兩。”

朱柏一邊咂嘴搖頭:“嘖嘖嘖,太黑了。這不就是訛人嗎?五十兩銀子一年,還得您自己掏錢維護。”

劉伯溫嘆氣:“沒辦法,天子腳下,物價是比別處貴點。”

朱柏:“為什麼不索性買下來算了。”

劉伯溫越發嘆氣:“王爺別看這四五間瓦房破舊,若是想買下來就要四百多兩銀子。微臣不吃不喝也要攢好幾年......實在是沒有這個餘錢。”

關鍵等他告老之時,還是要還鄉的。買個房子沒必要。

朱柏拿出他帶的那張紙攤開,說:“您看看我這個,能解決您的住房問題。我不是有一百零一畝地嗎。最近打算再買點,然後在上面蓋房子。出租給您這種生活有困難清廉的好官。按照面積算租金,絕對比租這個院子便宜。”

劉伯溫一愣,接過朱柏手裡的紙:看不懂。就畫了幾個框,大框框套小框框。邊上寫著“平面”。

然後幾個七扭八歪的東西,好像畫的是房子,邊上寫著“立面”。

劉伯溫暗暗抿嘴:要好好教教這小子畫畫和鞋子。不然他以後出去說是我學生,豈不是丟我的人?

朱柏說:“您看,您這裡也就四間房。我那裡一套公寓,五間房,廚房什麼的一應俱全。我只要您二十兩銀子一年,而且包維護。長租的話,我看在我們師生情誼上,還可以給您打折。”

劉伯溫挑眉:“有這麼好的事?你豈不是虧本?”

朱柏說得眉飛色舞:“不會。總比種糧食強啊。再說我修三層樓,地是現成的,肯定比小院成本低。到時候,你們入住了,我僱幾輛馬車,免費接送各位大人上下朝。您還能免去一筆租借或者買轎子的錢。”

劉伯溫捻鬚:“聽著真是不錯。”

朱柏咧嘴笑:“您也覺得不錯?”

劉伯溫點頭:“只有一個問題。”

朱柏:“什麼?夫子請說。”

劉伯溫:“皇上知道嗎?”

朱柏把圖紙一收:“嗨,我父皇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我的地,我請人。大人們租不租的都自願。我又不強買強賣,有沒觸犯《大明律》。”

劉伯溫暗暗冷笑:小子,這你就不懂了吧。

《大明律》裡凡盜耕種他人田者,一畝以下、笞三十。每五畝、加一等。罪止杖八十。荒田減一等。

你那一百零一畝地不種糧食拿來蓋房子這一條罪,就足夠把你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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