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杭州府衙有衙役一百多,浙江指揮使掌管衛所好幾個,手下的兵加起來有五六萬。

再說布政使和府尹就算有罪,自有浙江提刑按察使司和刑部來辦。那也輪不到你個小小七品官來抓。

徐祖輝沉默著,一時竟然想不到用什麼法子說服李景隆這個蠢貨。

李景隆卻把這當成了默許,越發鬥志昂揚,跑過去衝親軍都尉的首領一擺手:“走,跟我去杭州府衙抓人。”

親軍都尉的首領眉頭擰成一團:“李大人當真?”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李景隆就是個傻子。

難怪親軍都尉都不願意出這趟差,是因為都不想伺候他。

相比之下。之前朱柏要人的時候,不管是去廣東嶺南流放之地還是去西北苦寒偏遠衛所,大家都踴躍得不得了。

李景隆皺眉:“如何不當真?”

親軍都尉首領決定耍無賴了,不然總不能傻乎乎跟著這傻子一起去吃虧吧。

“太子和皇上只叮囑我們保護三位大人。沒說要抓人。”

李景隆一愣,擰眉:好像記得朱標是說過這麼一句話來著。

“只查案,不辦案。”

剛才太興奮,忘了。

現在下不來臺了。

徐輝祖看不下去了,主要是不想被這傻子連累和耽誤,便“好心”提醒李景隆:“我們只需要蒐集證據,回去彙報給太子殿下就行。”

李景隆點頭:“是是是,蒐集證據。”

他定了定又說:“怎麼收集?”

徐輝祖輕嘆:“方才李大人要是不叫人,繼續冒充客商進去,可不就有證據了麼?”

哪怕是李景隆再勇敢一點,不耽誤那麼久,衝進去捉住一個,那不都有人證了嗎?

親軍都尉幹別的不行,拷打審問那是他們看家的本事啊。

李景隆想了想:“客商有啊。茶館裡不就有嗎?捉住一個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徐輝祖:“如今只能這樣了。”

死馬當活馬醫。

李景隆對官牙局的衛兵們笑得很假說:“諸位今日辛苦了,你們先請回吧。”

等衛兵一走,他們又直奔茶館。

剛才還人聲鼎沸的茶館這會兒也靜悄悄的,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幾隻麻雀在欄杆上蹦蹦跳跳。

李景隆倒吸了一口氣:“跑得好快。”

徐輝祖:“剛才從牙行裡跑出來的人肯定會來報信啊。難道讓他們坐在這裡等我們來抓麼?”

官牙局和府衙對親軍都尉辦事的流程太清楚了。

知道他們沒有別的辦法的情況下,肯定是要來抓人去嚴加拷問。

所以說最可怕的敵人是自己人,因為對你的套路都清楚得很。

可是你卻拿他沒辦法。

李景隆:“抓知府來拷問。”

親軍都尉首領頭搖得像撥浪鼓:“再小的官,他也是朝廷命官。沒有皇上的允許,我們不能動。”

徐輝祖:“塗牙長。只有他沒有官職。你如今是官牙局首領派來的,手上還握著湘王的腰牌。抓個牙長審問一下的權利,還是有的。”

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試一試。

李景隆一愣,然後瘋狂點頭:“對對對。徐大人說的對極了。本官如今可不就是有這個權利了麼。”

呵呵,風水輪流轉。半年前還是牙長和經紀折騰我。

終於到我來折騰這些牙長了。

他帶著人又氣勢洶洶回到杭州官牙局,直接把塗牙長抓了起來。

把後院的人都趕了出去,然後關上門。

官牙局裡本來就沒幾個人交易,這會一看這情形,都跑了。

徐輝祖遠遠在廊下坐下,一副不打算摻和的樣子。

塗牙長神態自若:“不知道小人哪裡犯了錯。”

李景隆一揮手,親軍都尉就把塗牙長綁在了柱子上。

李景隆說:“你還是自己招吧。省得受苦。”

塗牙長:“招什麼?”

李景隆:“跟杭州府衙勾結私設牙行的事情。”

塗牙長:“小人沒有。”

李景隆:“打。打到他招為止。”

塗牙長說:“李大人,可要想清楚,我是湘王殿下的人。皇上欽點的官牙局牙長。我有錯也只有湘王和皇上能處置我。更別說,你們還沒有證據證明我犯錯了。”

“衛兵,衛兵。”他大叫起來。

然後衛兵就衝了進來。

一百個衛兵把他們三十幾個人圍得水洩不通。

親軍都尉首領眯眼:“你們要幹什麼?”

打不打得過不說,他們可是代表了老朱。

這幫衛兵怎麼敢跟他們對抗。

衛兵領頭拱手:“大人。我們是皇上下令來保護官牙局的。你們沒有皇上和湘王的命令就抓牙長,我們只能得罪了。”

徐輝祖抿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成了死迴圈。

沒有證據,不能抓塗牙長。

不抓塗牙長,沒有證據。

曾秉正忽然跑進來,說:“你們幹什麼?不可以私設刑堂。這是違反‘大明律’的。”

徐輝祖氣得太陽穴突突跳:這個不知道變通老糊塗也來攪局。這事就更難辦了。

曾秉正說:“本官收到舉報密信,要即刻返回應天向太子和皇上當面彙報。”

李景隆一聽,忙問:“什麼密信。”

曾秉正冷冷一拱手:“本官是皇上親命的通政使。這種密信,必須要由本官直接交皇上處置,不能被任何其他人看到。”

李景隆再蠢也能聽懂了,曾秉正想說的是:你沒資格看。

他漲紅了臉咬緊牙關。

曾秉正對親軍都尉首領說:“勞煩大人派人護送本官回應天。”

親軍都尉首領剛好覺得李景隆太奇葩,不想伺候了,忙回答:“下官親自護送大人回去。”

徐輝祖也站起來:“本官也回去了。”

李景隆忙說:“既然曾大人已經查到了線索,我們就一起回去吧。”

開玩笑,他知道塗行長和杭州府衙就是私設牙行的人,哪還敢一個人帶著十個親軍都尉留在這裡啊?

肯定先回去,聽曾秉正怎麼說了。

一行人又如風捲落葉一般出去,即刻啟程趕回應天。

衛兵把塗牙長放下來。

塗牙長揉了揉自己痠痛的手腕,問衛兵:“有河州、西寧或者西安官牙局的訊息嗎?”

其實所有牙長這會兒都很關注這三個官牙局的訊息。

因為朱柏若是回來了,那邊的官牙局肯定最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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