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回答:“還沒有收到任何關於湘王的訊息。”

塗牙長對朱柏失蹤的事情,心情挺複雜的。

朱柏不在,他們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官牙局掙的全部都是他們自己花,要多爽有多爽。

可是他們自己也明白,這樣長久不了。

老朱肯定不會縱容他們。

而且他們比誰都清楚,只有朱柏能當他們頭上遮風擋雨的傘,身邊可以倚靠的樹。

就好比私設牙行這件事。

府衙一旦摸清了門路,就會踢開他們。

誰來當牙長不是當?

所以他們又希望朱柏能快點平安回來,一切早些走入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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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聽人稟報說李景隆他們已經回來了,又驚又喜:竟然這麼快。這個組合果然是效率夠高。

曾秉正直接上御書房求見老朱。李景隆和徐輝祖在外面候著。

曾秉正把密信雙手呈上。

老朱看了看,面無表情遞給朱標。

朱標一看,上面寫著:“徐輝祖用之前在杭州買的宅子私設牙行。”

他哭笑不得。

這種沒有證據的無稽之談,也只有曾秉正這樣迂腐的人會信了。

再說現在是全國所有牙行,除了北平之外,上交利潤都減半。

就算把杭州算在徐輝祖頭上,其他的呢?

徐輝祖未必還能在所有府城都買房子辦牙行?

而且徐輝祖上次已經把所有外地採辦的沒有按照要求交稅和辦房契的宅子都上交了。

朱標也面無表情,放下了密信問:“曾大人除了這封信,還有別的證據嗎?”

曾秉正:“沒有。”

朱標又說:“嗯,本殿知道了,本殿自會去查明。大人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曾秉正覺得朱標是在包庇徐輝祖。

只是老朱在邊上,他不好直說,只能說:“不管徐大人是不是被冤枉的,微臣都建議這件事不要再讓徐大人參與了。”

朱標淡淡地說:“本殿自會斟酌。”

曾秉正只能下去了。

然後朱標把李景隆和徐輝祖兩個人分別叫進來問了問。

李景隆說得有點自相矛盾前言不搭後語,因為他這會兒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要想辦法遮掩。

徐輝祖講的就有條理得多。

老朱和朱標聽完,各自暗暗嘆氣:這三人這不就是完美落進了別人下的套裡了。

相對而言,徐輝祖還聰明理智一點。

所以那些人要想辦法把徐輝祖弄出局,不能再參與調查。

曾秉正他們三個人年齡合起來年齡比朱柏大了十倍都不止,卻幹不過一個朱柏選出來的人。

老朱和朱標對朱柏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認識。

此時李景隆和徐輝祖在外面等著。

老朱問朱標:“你打算怎麼辦?”

朱標:“雖然沒有證據,可是已經落實了是知府跟官牙局勾結私設牙行。所以再去別處查也是一樣的,沒有必要再浪費人力物力。”

老朱點頭:“沒錯。”

朱標:“現在就看怎麼處置。”

老朱問:“現任杭州知府是誰。”

朱標:“姚斌故宣寧矦曹泰的妻兄,他本是淮安知府,洪武十年調任杭州知府。”

老朱:“誰調他去杭州的。”

朱標:“鄧鎮。”

鄧鎮過去是李善長的人,現在是李存義和胡惟庸的人了。

等於現在是朱柏的人在跟胡惟庸他們聯手了。

老朱和朱標也同時意識到一點:如果朱柏再不回來。朱柏的人就會全部變成胡惟庸的人。

如果這會要動官牙局,就只能把知府們都幹掉。

朝堂變動太大。

在幹掉胡惟庸之前,這麼幹,無異於自尋死路。

就算殺了,又如何,他們一下子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來替換掉朱柏設立的完美體系。

老朱沉吟良久;“先別動,先把那逆子弄回來。”

朱標點頭:“是,父皇英明。”

老朱:“李景隆雖然蠢,但是好歹還算對咱忠誠,官牙局先給他管吧。”

現在既然沒有解決辦法,只能破罐子破摔,找個人先頂著。

反正只要不打大仗。如今官牙局交上來的利潤加上國庫庫存也夠頂兩三年沒問題。

退一萬步,不還有官銀莊銀庫裡的銀子嗎?

那些都是咱的親軍都尉守著,不管誰來都拿不走的。

朱標回答:“好。叫他見識一下官牙局有多複雜也好。兒臣覺得他如今太天真和自大。”

老朱說:“徐輝祖再好也不能重用,你是知道的吧。”

至少在確認朱棣安全之前,不能。

不管徐輝祖怎麼看朱棣,始終是朱棣的大舅子。

既然他們要提防朱棣,那自然是要提防徐輝祖。

搞不好,到時候朱棣真的反了,徐輝祖會幫朱棣開啟城門。

朱標拱手:“兒臣知道。”

不然以他跟徐輝祖的交情和徐輝祖的能力,也不會為了房契契稅這種小事情晾徐輝祖那麼多年。

朱標叫徐輝祖回去,然後傳李景隆進來。

徐輝祖心裡已經有數了,懷著失望和憤怒離去:李景隆這種蠢貨,若不是我拉著,這會兒可能回都回不來。

為什麼朱標還要用他,反而撇下我?

就因為我跟朱家沒有血緣關係?

可是我跟你朱標是從船開襠褲一起玩到大的死黨,比你任何一個兄弟跟你感情都要好,都要對你忠誠。

你怎麼能這樣?!

御書房裡,李景隆低頭垂手站在下面。

朱標說:“那個官牙總局的腰牌你先留著吧。從明日起。官牙局就由你來負責了。”

李景隆欣喜若狂,忙拱手:“多謝叔和舅公的信任。九江一定鞠躬盡瘁管好官牙局。”

朱標微微點頭,問:“你打算如何應對官牙局上繳利潤減少的事。”

李景隆回答:“要解決,也簡單。九江定能讓官牙局上交的利潤下個月就恢復。”

朱標和老朱交換了個驚訝的眼神:這麼大口氣。到底是想出了什麼良策?

朱標:“你說來聽聽。”

李景隆:“他們不是交得比之前少了嗎,要跟府衙合夥騙咱們嗎?那我們就比著之前利潤最多那個月份,叫他們交。具體他們怎麼操作,比如是壓縮自己獲得的利潤,或是取消給府衙的提成,甚至把私設牙行的利潤交上來,都行,咱們不管。反正最後交給總局和朝廷的銀子要達標。不達標的直接把牙長給撤了,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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