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蔣天成的東西全部收拾出去,房間空出大半,看著比之前舒服多了。

張媽嘴巴張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倒是雲禾率先開口,“張媽,沒什麼事你先回房歇著吧,我有些累,想先睡了。”

張媽到底是下人,做不到干涉主子的決定,只能耐心勸慰了雲禾兩句才出去。

關上房門,張媽嘆了口氣,也不怪少夫人生氣難受,蔣天成跟冷冰茹兩人出雙入對,在府裡連少夫人的位置都霸佔了,若這都不氣上一氣,少夫人就真是泥捏的了。

等張媽走了,雲禾起身坐到梳妝檯前,鏡中的女人小意溫柔。氤氳著盈盈秋水的眸子,配上此時端莊柔美的笑容,讓她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細緻入骨的溫柔。

雲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鏡中的女人也摸了摸自己的臉,中規中矩。

“你怎麼還不走?”鏡外的雲禾開口。

原本也摸著自己臉頰的鏡中人手指頓了頓,溫柔的臉變的漲紅扭曲,“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憑什麼那個女人一回來就要犧牲我?我並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要休了我?他們兩個用權勢壓人,還要將一切錯處推到我的身上。他們倒好,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呢?我憑什麼要用一條命為他們兩個人鋪路?”

雲禾伸手摩挲了一下鏡面,“我就是來幫你的。”

大千世界,雲禾跟翠花相依為伴,它所喜歡的食物就是每一個位面中反派被虐時悔恨或不甘的情緒,越純粹的越好。

雲禾能被傳送來的世界,以原主為女主視角鋪開情節,像這次原主尚有意識的情況不多。雲禾剛來時並沒有察覺,但照鏡子給人的感覺不會錯。

雲禾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多溫柔的女人,也不覺得自己會將原主的情緒帶入其中。

可這具身體太會哭了,每次跟蔣天成或是冷冰茹見面的時候都覺得有第三個人在她耳邊小聲嘀咕,抽她!戳穿她!

雲禾怎麼做這個聲音都不滿意,她覺得雲禾對蔣天成和冷冰茹太溫柔了,她想看到的是蔣天成和冷冰茹就該馬上去死!

“你是來幫我的?那你為什麼不拆穿冷冰茹的真面目?你為什麼要容忍蔣天成?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後悔!想要奪回自己的身體!我要將那兩個賤人碎屍萬段!”鏡中的女人表情扭曲猙獰,因為是吊死的,眼球凸出舌頭外露,臉色漲成醬紫色,正常人看到估計會被嚇個半死。

但云禾目光如常,看她的表情也像看待一個客人,甚至更加柔和。

“你不覺得我現在的性格很熟悉嗎?”雲禾嘆了口氣,“別被仇恨矇蔽了自己,做為交換,我幫你報仇,你可以選擇重新投胎或去和平小世界安穩度過一生,你如今不顧契約出現在這裡,會毀了你自己的。如果被恨意矇蔽了雙眼變成純粹的惡鬼,會成為翠花的食物的。我在幫你找回自己。”

原主死前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她對誰都很溫和,尤其是蔣天成,但這份溫柔也成了殺死她自己的刀。

觸底反彈,她曾經有多溫柔,現在就有多恨,每時每刻都想報仇雪恨,就連與之簽訂契約的雲禾都信不過。

她幾乎連原本的樣貌都維持不住,離惡鬼只有一步之遙。

“我不管!”鏡子中的“雲禾”發出悲鳴,房間內死氣沉沉氣溫下降了好幾度,“我不好過,他們兩個也別想好過!”

嘶吼過後,她又悽悽慘慘的哭了起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憑什麼重來一次不能直接和離?還要跟他虛偽與蛇?你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能將所有錯誤都推到他們身上去?”

鏡中人又哭又鬧,最後只剩下了小聲啜泣,雲禾並沒有阻止她。

等她哭鬧夠了,桌面上已經掛上了淡淡的薄霜,雲禾起身,對她道:“想出去看看嗎?”

鏡中人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貌,跟此時的雲禾一般無二,她眨了眨霧氣氤氳的眼睛,“去哪裡?”

“找樂子。”

此刻A城的夜晚並沒有多繁華,夜景燈稀稀疏疏的,最後在一處燈火霓虹的地方停下。

是A城最大的歌舞廳。

“來這裡做什麼?”原主聲音怯怯,早就沒了跟雲禾對峙時的氣勢和狠辣,又變回了弱弱的菜雞一枚。

而此時的雲禾從頭到腳都變了一身裝束,一身高開叉旗袍搖曳生姿,精緻的盤扣繫到脖頸,風姿綽約,濃密的烏髮盤起,如波浪般側分貼著額頭。唇紅眉黛,看人一眼都讓人覺得心癢癢。

但她氣勢很強,就算男人看到她後心癢的厲害也不敢隨意搭訕。

她要了一個最好的位置,手持扇柄看舞臺上的歌女扭著纖腰,咿呀唱曲兒。

“來,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快回去!快回去!”原主小聲唸叨著,她是恨毒了蔣天成和冷冰茹不錯,但她骨子裡還是那個保守的人。

“怕什麼?變成惡鬼被翠花吞了的後果都不怕,就看看唱歌跳舞就受不住了?你一邊想要我做出改變,又想要我恪守你曾經的保守執念,宋佩,你管的太寬了。”

原主呆愣在原地很久,久到歌女唱完了一首歌她才回過神來,“宋佩……我的名字……”

每個小世界原主都有名字,只不過雲禾到來之後她們從前的名字被帶走,所以在每個小世界中雲禾名字都是她本人的,並非原主的名字。

宋佩和雲禾是簽訂了契約了,如今她在小世界逗留,名字卻已經被帶走,所以她才會情緒極其不穩定。

舞臺上唱歌的女人下去,又有新的人上來,臺下有不少男人開始吶喊女人的名字,而在歌舞廳的角落裡,有一個男人喝了一杯又一杯,根本沒看臺上的女人一眼。

“你在看誰?”宋佩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整個人都溫柔下來,再也沒有歇斯底里的想要直接弄死蔣天成和冷冰茹。

不過她留在這個小世界始終是個隱患,每個能跟雲禾簽訂契約的人都有極深的怨氣和恨意,逗留的時間越長,恨意和怨氣會更瘋狂增長。

這也是宋佩發狂的根本原因。

“你沒見過他嗎?”雲禾用扇面擋住自己的小半張臉,衝鄰桌的男人輕輕笑了笑。

鄰桌男人很上道,回了雲禾一笑又差人給雲禾送來了一杯酒。

“我……我怎麼會認識來這種地方的男人?”宋佩瞬間漲紅了臉,她的家教森嚴,斷不可能來這種地方,就算之前上學她也不跟男同學來往。

是個十成十的好姑娘。

一朝嫁給蔣天成,被傷了個體無完膚。

“你再好好想想,你見過的。”

雲禾端起面前的酒杯衝鄰桌的男人舉了舉杯,男人遙遙對舉,互敬了一杯酒。

宋佩冥思苦想,她實在想不起來她在什麼地方會認識一個在外喝的爛醉如泥的男人。

她是真的想不起來。

雲禾跟鄰桌男人敬完酒後便起身準備離開,她走了幾步,鄰桌男人也跟著起身跟了上去。

這個女人很有意思,也很大膽。

走了兩步,雲禾被人截住堵在舞廳的角落裡,不遠處便是剛才雲禾跟宋佩談論的男人,他依舊在喝酒,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周圍多了兩個人。

雲禾將摺扇抵在自己前面,紅唇勾起,張揚的五官似乎帶了某種蠱惑人心的魅力,“這位先生這是要做什麼?”

她的眼裡沒有絲毫恐懼,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會跟過來。

男人抿著唇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目光在她身上游移,神色凜冽眸中帶著審視。

在A城他從來沒有見過她,按理說這麼嫵媚張揚的女人他只要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可這張臉他分明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鄒正陽不是沒有見過漂亮女人,但這麼漂亮還個性張揚成這個樣子的,他見過的不多。

他一直在猜測雲禾是誰家的女兒,徑直向前湊了湊,想要佔據主導位置,“你叫什麼名字?”

摺扇上移,遮掩了雲禾大半的臉頰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彎成了月亮,“這位先生,出來玩開心便好,沒必要對一個女人緊追不捨,死纏爛打,很跌好感度的呦~”

鄒正陽聞言臉色鐵青了一瞬,他鮮少在女人身上吃虧,尤其是在一個陌生女人身上,事事由這個女人主導,讓他心中沒由來的有些煩躁。

“一杯酒而已,先生不會是舍不下吧?”雲禾衝不遠處的侍應生招手,為鄒正陽連開了十瓶酒,“喝不完的先生可以存著下次再喝。”

說著合上摺扇,輕輕推了推鄒正陽的肩膀,“先生,酒已經還你了,還請讓個路,我要回家。”

鄒正陽從來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被女人下了面子,但云禾的做法他又無法對她做些什麼,只能不情不願的挪開身,等雲禾出了舞廳大門,他向一旁招了招手。

“去跟著剛才那個女人,查一查她是誰家的女兒。”

查出來,娶了她看她還怎麼狂。

宋佩的注意力一直落在了角落裡醉酒的男人,根本沒有多看鄒正陽一眼,一直等出了歌舞廳,宋佩才像是開啟了記憶大門的任督二脈,“我想起來了!”

雲禾勾了勾唇,坐上了一輛黃包車,眼神向後輕撇,幾個男人從容的跟在黃包車上了一輛汽車,但並沒有啟動。

雲禾說了個地址,車伕立刻抬起車杆緩緩跑了起來。

天色已經晚了,路上的人不多,黃包車並沒有過多顛簸。

【想起來了?】雲禾伸出手臂撐住額頭,對宋佩想起這個男人是誰很是滿意。

【他是跟冷冰茹一起出國的人!我不記得他叫什麼了,我知道他們兩個在國外的時候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等兩人商量回國時冷冰茹把他給甩了!】宋佩語氣中帶著興奮。

她確實記得,只是只見過那麼一次,還是她傷心欲絕被冷冰茹冤枉的時候。

這個男人來找冷冰茹複合,冷冰茹指著他鼻尖大罵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當時的宋佩注意力並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跟冷冰茹交鋒這麼多次,蔣天成沒有一次信過她,一直無條件站在冷冰茹身後。

她早就傷透了心,想著不跟冷冰茹爭搶什麼,只要她安分守己的活著就好。

只不過冷冰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她繼續跟蔣天成續夫妻緣,冷冰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合適的可以分手,但她想要的,決不能放手。

所以那個男人被冷冰茹推到了宋佩身上,冷著一張臉說宋佩如果有喜歡的人該跟蔣天成離婚才對,而不是選擇婚內出軌。

蔣天成毫無理由的相信了冷冰茹,休了宋佩,處理了那個男人。

至此她連那個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

【他叫李槐。】雲禾為宋佩補足了疑惑。

【你怎麼知道的?】宋佩不解。

【我有你的全部記憶,就算只有一面之緣,我也知道這個男人跟冷冰茹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所以抽時間調查了一下。家裡有些小錢,但跟蔣天成和冷冰茹的家境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所以他回國後只敢日日醉酒消愁,喝醉了連冷冰茹的名字都不敢喊。】

冷家和蔣家動一動手指都能讓李家頃刻間覆滅掉。

他不敢賭,就算兩人有過那麼一段,他連講都不敢講出來。

【你來歌舞廳就是為了找他?可你不連看都沒多看他幾眼嗎?】就算看的那幾眼,也是視線正常過度,或是看到他醉酒的樣子蹙眉移開視線。

【誰說我是為了來找人的?蔣天成去跟前任證明光明的私會,咱們為什麼不能來歌舞廳找樂子?】

就算找她也是為了找鄒正陽,而非李槐。只是兩人恰巧都在舞廳而已。

眼睛向後撇了一眼,跟蹤的人咬的很緊,雲禾絲毫不慌,等到了一個岔路口,黃包車往一個巷子拐了過去,身後跟蹤的也悄無聲息的跟了過去。

只是到了巷子裡,空空如也,早就沒有了黃包車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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