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又是反渣男的一天21(完)
王詩怔愣在雨幕中,被大雨沖刷,電話裡的聲音她早就聽不見了,耳朵裡嗡嗡的只有一句話。
你害死了自己的媽媽!
你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是你!都是因為你!
你的母親,是因你而死的!
啪嗒……
手機從手中緩緩滑落至地面,手機螢幕明明滅滅,最後徹底沒了光亮。
行屍走肉般往回走,王詩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在雨水中緩慢無比的行走,一步一步,走不到盡頭。
——
齊晟越來越火,隨著綜藝剪輯後播出美名不斷,增加不少真愛粉,造夢趁熱打鐵,將齊晟試鏡成功即將出演常勝將軍的資訊發出,粉絲一片叫好。
接踵而至的,便是又一波對蘇培的嘲諷和辱罵唾棄,蘇培窩在出租屋裡雙目赤紅。
根本聯絡不上雲禾!
網上的風評也沒有轉圜的可能性了,王詩這個賤人,擺了他一道後就給他玩失蹤!電話打不通,資訊石沉大海,蘇培的錢包一點點癟了下去。
在此期間蘇培開始抽菸,煙癮極大,他偷偷去便利店買菸的時候被人發現偷偷拍了照片並且發到了網上,一時間,網上又掀起了一波蘇培罵潮。
[鬍子拉碴的,真不明白他活成這個樣子是為了什麼。]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他現在遭遇的都是活該!]
[這個糟老頭子是誰?他真的是蘇培?蘇培不是還挺帥的嗎?怎麼這張照片裡又髒又老又醜?]
[就這種人怎麼好意思說是雲禾死皮賴臉追求他的?我都替他丟人!]
[嘖嘖嘖,可真落魄呀,一個男人這麼作,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對於這一切蘇培還不知道,他煙癮犯了,憋的難受,從口袋裡翻找了半天沒有半分錢,手機裡湊了好幾個軟體才將將湊出7塊錢。
去便利店用這七塊錢買了一包煙,出了便利店他迫不及待開啟煙封取出一根放在鼻下深深嗅了一口,隨後叼在口中,拿出打火機點菸了香菸。
白煙繚繞,蘇培好似活了一般,靠在牆上吞雲吐霧。
反顧他這一生,幼年父母離婚,前不久他就離成功那麼近,半腳已經踏進成功之門,卻被硬生生的拽了出來。
何其不甘心!
一根菸抽到盡頭,猩紅明滅的菸頭被他扔到地面上用鞋捻踩。
回到出租屋後蘇培睡了一覺,身上已經沒有錢了,之前王詩打賞他的那些錢已經被他揮霍一空,肚子餓了就睡覺,睡著之後就不餓了。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晚上,蘇培下意識開啟電腦上網,他一直有關注齊晟和雲禾的動向,他甚至持續關注王氏,就是想某一天開啟電腦的時候發現齊晟被黑,王氏破產的資訊。
可惜都沒有。
但是網上另外一條資訊引起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今天白天時的一條採訪。
採訪的人是齊晟和雲禾,相比齊晟,雲禾更像是一個背景板的存在。
就算這樣,有關雲禾的彈屏也有很多條,都在紛紛喊話她出道。
採訪完齊晟,主持人象徵性的採訪了雲禾兩個問題,最後問了一條有關蘇培的問題。
“雲總不如說說之前大火的那個蘇姓網紅?請問您對他有什麼看法?”
蘇培看到這裡下意識挺直了脊背,長久暗淡的眼睛裡不由多了一絲亮光,期待的盯著電腦,眼睛一眨不眨。
螢幕上一閃而過的齊晟似乎想要替雲禾回絕這個問題,但被一旁的雲禾拒絕了,她嘴上帶著笑意,像是說什麼不值一提的事情,更像是在說什麼不太熟悉的陌生人。
“他呀?我其實沒什麼印象了,不過他好像長的不太好?嗯……反正沒有我們造夢的齊晟長的好。大學的時候依稀記得經常裝富二代,有些搞笑,我好像還被他騙過錢,哈哈哈好慘啊。”雲禾嘻嘻哈哈的說了些不太記得的話,又有意無意的挑起了蘇培的一些糗事。
網友跟著她打哈哈。
[蘇培就是沒有我們晟晟長的好!雖然他們是親兄弟,但是我們晟晟就是贏了!哈哈哈,老闆好眼光!]
[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蘇培的鼻子跟他的臉根本就不協調,鼻子挺的過分,一點都不自然,尤其是上綜藝的時候,他的鼻子一定是整過的。窮逼一個,還打著純天然帥哥的旗號。]
[這麼一說好像是真的,蘇培直播的時候就經常戴口罩,後來就算偶爾摘掉口罩也會開美顏,應該就是整過的吧?否則他為什麼要時時刻刻戴著口罩不摘下來?打的就是顏值主播的標籤卻不摘口罩不矛盾嗎?]
之前蘇培的漸小的罵聲又驟然擴散,雲禾的話如同龍捲風一般四周席捲,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蘇培是否整容。
網友的行動力是最強的,短短一天時間,蘇培整鼻子的醫院和資訊全部查了出來,他的鼻子確實做過整形。
整容這種事,一次就等於無數次。
網友們開始了新一輪的罵潮,將他身上的點開始細緻的分析,而他有了一次實錘,就算其他都是懷疑,也成了確切的證據。
[靠!蘇培這個整容狗!老子當初還給他刷了好幾個火箭呢,竟然是個整容狗!老子想知道他之前長什麼樣!]
[專業鑑別整容師:鼻子嘴巴和下頜骨全都動了刀,眼角應該也開過,比之前大了不少。了不得。]
[專業的都來了!蘇培這個整容狗已經被錘死了!]
[一個整容狗還肖想我們雲大老闆,也不掂量掂量他有幾斤幾兩重,還騙我們雲大老闆的錢。他根本就是個慣騙,專騙女人。]
[啊啊啊啊啊啊,真為了之前自己的眼光悲哀,如果我知道他是這種人,打死都不可能關注他的!就算有福袋也不可能!話說那個王氏千金呢?怎麼不為蘇培打抱不平了?]
[樓上這就不知得了吧?王詩早就被王氏拋棄了,她之前喜歡上很多男主播,都跟對蘇培的套路差不多。砸錢,框框砸錢。主播紅了之後就開始有是非,兩人一見面,王家千金一百八十斤跟頭豬一樣,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但凡主播受不了,王詩就會瘋狂報復。這次蘇培大概也差不多,只不過他堅持的比較久,竟然都上了綜藝,王詩還傻傻的為他做洗白秀,嘖嘖嘖,徹底洗黑了。]
[兩人早就鬧翻了,拍攝綜藝的時候蘇培說王詩是頭豬,看見她就噁心,如果不是為了她的錢,他根本不可能多看王詩一眼!]
不得不說,網友們你一句我一句幾乎將整個事件整體還原。
當然,這裡面也少不了雲禾的推波助瀾,歪了就用點賬號評論掰正過來。
人云亦云,所有人都這麼說了,這件事就變成了真的。
何況雲禾偷偷散播的並非是假的,只不過是將一個一個真實的事情還原,擴散了而已。
蘇培乍一看自己整容資訊被洩露原本就已經沒有任何自信的心徹底跌進了谷底,這件事怎麼會被扒出來?何況他已經躲了這麼久了,這些人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蘇培煩躁的抽出一支菸點燃,手掌放在滑鼠上不停的往下供滾動檢視評論,而這個時候,評論區忽然多了很多有關他的評論。
細看之下都在說他比例不協調,學渣,不折不扣的廢物之類的話,蘇培快要氣瘋了,將手握成拳狠狠砸向了桌面。
出租屋裡狹小逼仄,除了一張床之外只有這麼一張桌子,桌子老舊漆已經掉的差不多了,裡面的木板有的地方已經被蟲蛀了。
隨著他一拳落下,木桌搖搖晃晃的晃動兩下,最後不堪重負四分五裂,嘩啦啦墜落下來。
電腦也在下一刻摔在了地板上,螢幕閃了閃,並沒有壞掉。
蘇培心疼極了,起身將電腦捧了起來放在床上,桌板碎了,已經拼湊不起來了。
可能是因為電腦掉落,滑鼠動了螢幕又回到了最初時齊晟和雲禾接受採訪時的影片畫面,雲禾的話如同刀割般刺入心臟。
“他呀,我其實沒什麼印象了……”
什麼沒有印象?怎麼可能沒有印象?他們兩個還是男女朋友呢!他從來沒有同意過分手,雲禾憑什麼單方面提分手還不尊重他的意見?
不知不覺眼眶中滑下淚珠,滴滴落在地面上。
蘇培茫然極了,這一刻竟然不知道該恨誰了。
恨蘇母嗎?他媽媽改嫁對他傷害極大,還是要恨雲禾?她不管不顧的就要分手,亦或者是恨王詩,她的感情為什麼那麼廉價?只短短數日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還讓他栽了那麼大個跟頭!
還是說,他要恨網友?恨媒體?恨洩露他隱私的人?
蘇培一個動作保持了很久,最後他發現,好像誰都該恨,又好像誰都恨不到。
這些人他一個都見不到,雲禾他想見,可雲禾對他的評價是沒什麼印象了……
怎麼會沒有什麼印象了呢?他對雲禾印象深刻!只要雲禾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他願意傾盡一切去挽回!
他再也不會貶低雲禾了,雲禾是他的公主,是他時時刻刻想念的人。
他……錯了,雲禾怎麼還不回來?
網上的罵名越來越盛,有些不僅僅只是罵他,更甚者開始將他編進一句話裡,便捷式罵人方式。
蘇培眸光暗沉,貪婪的多看了幾眼電腦後才戀戀不捨的關上了電腦。
他沒有看到的是,他的租房資訊已經被洩露了,因為他買菸的那張照片被髮了出去,附帶了位置資訊。
夜裡,蘇培蜷縮在床上,整個人沒有一絲活力,沒有人會在其他人整日的謾罵聲中過的很好,就算蘇培從小的生活惡劣,那他也沒有過過像現在這種生活。
小時候其他人頂多指著他鼻子罵罪犯的兒子,而現在,各種汙言穢語全部聚集在蘇培身上。
他的神經早就緊繃起來,一夜一夜睡不著覺,就算淺睡也會瞬間驚醒。
出租屋的門被敲響,蘇培睏倦無比瞬間醒神,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並沒有出聲,門板又被敲了兩聲。
接連幾聲後,蘇培才確信是有人敲了房門。
這麼晚,會是誰呢?
“誰?”蘇培壓著聲音問道。
門外沒有回答,只是持續敲擊著門板發出咚咚咚的聲音,蘇培的心臟也跟著咚咚直跳,最終他緩緩從床上坐起身,悄悄下床走到門前。
敲門聲依舊在持續,蘇培沒有輕舉妄動,警惕的看著門板,手心溼浸浸的,出了不少汗。
忽然,敲門聲停了,蘇培的心跳也跟著緩和下來,慢慢吐出一口濁氣。
又過了幾分鐘,房門沒有再響,蘇培的手按在門把手上,輕輕按壓了下去,開啟門的一瞬間,月光溜了進來,門前站著一個黑色身影,阻隔了大半月光。
蘇培目光緩緩停在了門外人的臉上,一道寒光劃過他的眼,蘇培緊繃的那根神經,徹底斷了。
“王詩?”
王詩披頭散髮站在門外,如惡鬼般面露兇光,揹著月光更顯兇狠,她瘦了不少,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顯得鬆鬆垮垮。
嘴上帶著獰笑,王詩往前走了一步,“原來你還沒忘了我?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頭豬呢!”
蘇培被王詩的猙獰嚇了一跳,接連後退好幾步,他每退一步,王詩就上前一步,她舉了舉自己的手,明晃晃的刀尖晃得蘇培心晃晃。
“知道這是什麼嗎?”不等蘇培開口,王詩便自顧自的回答,“這是殺豬刀,我特意買的。”
王詩眼中的殺意壓都壓不住!蘇培咕嚕一聲吞嚥了口唾沫,眼神飄忽不定,開始想著逃脫的各種辦法。
“你買殺豬刀做什麼?”為了安撫王詩,蘇培故意找話題。
就算他害怕無比,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自然是殺豬。”王詩回答的自然,順手將門帶了上去。
剛剛蘇培下床並沒有開燈,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月光被阻隔在門外,屋內霎時陷入黑暗。
蘇培下意識想逃,可他已經兩天沒進過食,根本沒什麼力氣,一雙黏膩腥臭的手掌用力掩住了他的口鼻,阻絕了他的叫聲,將他狠狠釘在了牆上。
刀尖沒入,又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