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故意扎堆跟別人講自己兒媳婦多麼多麼不好。

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嗎?把這些莫須有的事抖落出去對她有什麼好處?

他一個男人面子上就有光嗎?

朱母不知道她跟別人說雲禾的壞話被朱明軒全都聽見了,說完心裡還美呢,覺得自己既保住了兒子的面子,又暗戳戳的將雲禾貶低到了泥裡。

跟這些人說完,她就揣著從“雲禾”那邊搜刮出來的錢轉了下一場。

老舊小區打麻將。

朱明軒之前從來不知道他媽跟這個小區的人還有來往,但他很快也覺得沒什麼問題,畢竟這小區已經幾十年了,比較老舊,剩下的人也是年紀稍微大一些的老年人,可能這些人跟他媽有共同語言也說不定。

跟著朱母上進了一個老單元樓,他遠遠跟著,瞧見朱母上樓後他才慢吞吞的跟著上。

在樓下就聽見他媽急不可耐的聲音,“快快快,我帶錢來了,咱們趕緊的。”

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傳出,“又從你那兒媳婦手裡摳出來的?我就說你兒媳婦不老實,怎麼可能把所有的錢全都上交出去,這才幾天,都摳出來幾千塊了。要我說呀……”

後面的聲音小了很多,門被關上,徹底杜絕了在樓下還能聽見的可能。

朱明軒不是傻子,跟著上了樓,老舊小區隔音不好,縱然關著門,聲音也隔著門板傳了出來。

雖然不那麼大,但只有一門之隔,聽清裡頭說了什麼也不是難事。

“怎麼樣?你那兒媳婦現在聽話了吧?早就跟你說了,這不老實的女人吶,就該多治治,看現在出手多闊綽。要我說朱姐,你還是對她太好了,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十五萬的女人,她的那些包包首飾之類的,怕也值不少錢呢吧?一個生了孩子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你放心?俗話說男人手裡有錢就變壞,這女人啊……哪能不一樣呢?”

嬉笑聲傳了出來,朱母也跟著笑,她現在有錢就被這三個人捧著,沒錢就被她們說無能,被人拿捏準了軟肋和痛腳,朱母想時時刻刻都被這幾個人奉承,更想把輸掉的錢賺回來。

卻不想越陷越深。

“不說那個喪門星了,打牌,打牌,一提她就輸錢,晦氣。”

朱母嘴上說著不提,但沒有一個人比她提的更兇,幾人聞言當真不提雲禾,但朱母憋不住,手牌差,就越覺得是雲禾克她。

“嗐,不是我說,我那個兒媳婦,現在才算聽話了點,就這還想著頂嘴告狀呢,要不是我反應快,說不定我兒子都要被她給迷惑了,長的那一副妖精樣,生來就是克我的。整個人軟的跟沒骨頭一樣,那個S呦。”朱母摸了一張牌,把牌往手牌裡比劃了兩下,最後嘖的一聲又打了出去。

“李姐,你那個兒媳婦現在怎麼樣?你這麼厲害,兒媳婦一定很聽話吧?”

外面抱著孩子的朱明軒腦中轟隆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他媽竟然特意請教人怎麼教訓兒媳婦?

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樓上下來一個大媽,見一個女人穿的嚴實抱著一個孩子,就站在門前也不動彈,上來詢問情況。

這是朱明軒這麼長時間以來鮮少感受到的善意。

勉強笑了笑,“生了孩子忘性大,好像走錯樓棟了。沒事,您先走,我溜達著就回去了。”

一個包裹嚴實的女人,臉色也不太好,一看就還在月子裡,大媽熱心的想要將她送回去,被朱明軒拒絕了。

大媽走後,朱明軒依舊站在原地,垂著頭看懷抱中的孩子。

“我這兩天手氣不太好,昨天在別的場輸了好幾萬,還好有咱們這個小場子不嫌棄我打的小。”章大媽在馬大媽的眼神示意下唉聲嘆氣。

“你也輸了幾萬?”朱母開口詢問,心中卻暗喜。

原來也不只有她自己輸錢,別人都輸這麼多。

“可不是嗎,這錢就是不禁花,隨便輸輸幾萬塊進去了,還好我兒媳婦孝順,過年過節的給我買個金鐲子金項鍊啥的,手裡沒錢的時候還能拿出去抵抵,否則身上沒個現金,我總覺得抓心撓肝的,不踏實。”章大媽笑著打出去一張手牌,把摸到的牌放在中央的位置,隨後擺擺手,“哎呀不說我了,不說我了,輸個錢有什麼好說的,咱們姐兒幾個誰沒輸過十萬八萬的?都是正常的事,來來來,咱們繼續,繼續。”

朱母一心想把之前輸掉的錢贏回來,聽的正起勁,連忙扭頭問一旁的馬大媽,“你也輸過不少?”

“朱姐,你這話兒說的,咱們打大牌的,沒輸過幾十萬能叫打大牌嗎?要我說朱姐你就是運氣好,這麼久也才輸了十來萬,不像我們,個個兒身上沒五十萬下不來,我們要都像朱姐的手氣一樣好,早就該樂開花了!打牌打的就是一個氛圍,錢嗎,輸了還能再賺,贏了也就是一個彩頭。”

馬大媽回答的很隨意,但這個答案她早就模擬著在朱母面前說了幾十次了,所以特別絲滑。

她們幾個組團忽悠像朱母這樣手裡沒拿過什麼錢,卻又想掌控兒媳婦的人,以“授課”為由拉到一起打打麻將什麼的,邊玩邊“交心”。

等徹底被信任之後,便是拉她們入夥的時機。

朱母是她們盯了半年的大魚,兒媳婦光鮮亮麗,有錢有顏,做婆婆的不喜歡也在情理之中。

恰巧她們考察的時候朱母轉著場子的跟外人說她兒媳婦壞話,自然而然就成了她們的大魚。

這不,天天送個幾百塊也不錯。

“我還以為就我輸了不少呢,原來你們都輸錢啊?”朱母心裡爽了,把輸掉十五萬的憂慮暫時甩到了腦後。

“打牌怎麼可能只贏不輸,那不是出老千了嗎?”李姐板著一張臉,“大家都是出來玩處朋友的,誰幹那種喪良心的事?”

“就是,誰幹那種喪良心的事?”章大媽把自己都逗樂了,笑的合不攏嘴。

朱母也不再計較,靜下心來好好麻將。

老小區的樓道陰涼,朱明軒一陣陣發寒,幾乎不敢相信他耳朵聽見的話。

他媽打麻將竟然輸掉了十幾萬?

家裡的錢都在他爸手裡,他媽手裡一直沒什麼錢,就算有也只是一些零碎的買菜錢。

聽這些人的意思,那十幾萬就是他給他媽準備“買房”用的那些錢!

什麼他們老兩口手裡有閒錢想給他們再買一套房子,狗屁!都是狗屁!

任雲禾說一萬遍他爸媽就是為了要朱家兒媳婦手裡的那些錢,朱明軒始終都持有懷疑態度。但親耳聽見這些話從他媽嘴裡說出來,他只覺得這近三十年來,好像從未認識過母親。

算計,演戲,她什麼都會!

再也聽不下去,朱明軒抱著孩子渾渾噩噩出了老舊小區,找了一個小公園坐下曬太陽。

他好冷,真的好冷。

陽光偏西,朱明軒包裡帶著保溫杯和分奶器,他不願意回家,給孩子衝了奶粉喂好,抱著孩子依舊坐在原地。

到了五點多,朱明軒進了一個小飯館,花五十塊錢點了兩個菜。

小飯館價格便宜,分量也大,唯一不足的是衛生條件一般,但朱明軒根本不在意,一手抱著熟睡的孩子,右手拿著筷子用力往嘴裡塞飯菜。

猶如發洩著什麼不滿,兩盤菜被他吃的精光,吃完後毫無徵兆的失聲痛哭,嚇了飯館其他客人和老闆一大跳。

飯館老闆娘上前詢問情況,朱明軒心裡難受的要死,只邊哭邊用力抱著孩子。

其他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朱明軒明顯一個產婦,懷裡的小嬰兒最大一個多月,怎麼沒有家人陪伴她一個人出來抱著孩子吃東西?

有人悄悄將這一幕錄了下來,編輯好了文案發在網上。

朱明軒整整哭了二十多分鐘,事後很抱歉的跟老闆娘道歉,稱是她自己情緒不穩定造成的,給店裡帶來了不便真的很抱歉。

老闆娘也是女人,自然知道產後沒人細心照顧情緒崩潰大哭都是常有的事,擺擺手讓朱明軒保重身體。

朱明軒走時眼眶通紅,又在外面遊蕩了一會兒,一直到六點過半,才慢吞吞的回到家。

朱母早就把錢給輸光了,她沒別的地方去,一心想回家從“雲禾”手裡摳錢出來,自然迫不及待的回了家。

回到家才發現自己撲了空,家裡哪哪都沒有“雲禾”的身影,恰巧想起打牌時她們說的話。

雲禾那麼多首飾,生了孩子也不用不著了,留著積灰做什麼?還不如換成錢。

朱母去房間裡翻翻找找,還真給她翻出一條手鐲和幾根項鍊,其他東西倒沒發現,她不由輕嗤,“賤皮子,藏那麼深,家裡難道有賊嗎?不知道防誰呢!呸!”

罵歸罵,朱母也捨不得將到手的東西放回去,隨後放進自己口袋,她又開始挑揀雲禾的衣物之類的東西。她不認識牌子,不知道衣櫃裡的這些衣服價值多少,況且這種東西,就是她拿了也不知道在哪裡出手。

隨便把衣櫃裡的衣服來回翻了翻,又用力關上了櫃門。

“呸!有錢就知道買衣服,就不知道多買兩件首飾。別人家兒媳婦都知道給婆婆買鐲子,你給我送過什麼?天天在家裡白吃白喝,真是個守財奴!”

朱明軒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房間被翻的一片狼藉的樣子。

桌面上的首飾盒被開啟過,裡面雲禾之前常戴的首飾不見了,衣櫃裡的淺色衣服上大多被沾染了油汙。

嗡的一聲,腦袋炸了。

他媽竟然真的回家翻找首飾東西來了!

這是朱明軒的第一反應。

畢竟下午剛剛聽見她們幾人的談話,若放在平時,他是萬萬不可能信這是他媽做出來的事。

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無論他信不信,這就是事實。

“呦,還知道回來啊?去見哪個野男人了?揹著我們出去,真不要臉。”

耳邊響起朱母陰陽怪氣的聲音,朱明軒緩緩抬頭,眼裡含著淚花,“這是怎麼回事?”

朱母一張刻薄的臉滿是詫異,“呦,這是搬家呢?月子都沒出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搬出去跟野男人一起住?看這亂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遭賊了呢!”

就是遭賊了!

賊不就正在亂吠嗎?

朱明軒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一雙沁潤著淚水的眼睛瞪著朱母,心中無限悲涼。

情緒怎麼壓都壓制不住,朱明軒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他甚至覺得這樣活著不如死了算了。

見他除了哭什麼話都不說,朱母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轉身就出了房間,過了二十秒她又退了回來,“對了,明天的水費和電費繳一下,你們兩個喪門星一天到頭什麼都不幹,就知道在家裡白吃白喝,錢是大風颳來的嗎?還不是我們小軒辛辛苦苦在面上班賺回來的?養著你們兩個吃白食的。”

朱明軒抬眸,淚水模糊了視線有些看不清朱母那張臉,他幾乎忘記了印象中母親的樣子是什麼樣的了,只在模糊不清的視線裡看到那張面目可憎的臉。

太醜陋了。

“沒有。”朱明軒聽見了自己掛著絕望的聲音。

他確實沒錢,今天出門,他花了五十塊錢吃了一頓美味可口的晚餐,還花錢買了其他東西。

213塊錢,被他花的一分都不剩了。

“什麼?!”朱母尖叫,“你不想出錢了?你可別忘了,現在你吃喝都是我……”

“你沒管過我,既然都是買回來我自己做,我為什麼要從你手裡買高價菜?你知道我下單一桶水多少錢嗎?7塊,你知道我買100個雞蛋只需要花多少錢嗎?只要七十塊!電費水費多少錢,需要我把家裡的清單列印出來嗎?之前一直都是我在繳費,媽,你告訴我,你收的哪一種錢是合理的?”

悲傷到了極致,原來是沒有眼淚的。

朱明軒的淚水似乎已經流乾流盡了,眼睛酸澀無比,他只是怔怔的盯著朱母,眼睛大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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