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餘清音是說話算話的人, 第二天就給徐凱巖帶了本《誰動了我的乳酪》原著。

翻開一看全是英文,不免叫人覺得衝擊。

但仔細再看,認識的單詞還是不少的, 由此可見是入門級。

徐凱巖挺上道的:“要寫讀後感是嗎?”

猜得不太對, 餘清音豎起手指:“你今天翻譯一頁,明天再根據自己的中文寫成英語,我給你改。”

翻譯?徐凱巖覺得自己尚且不夠格, 遲疑著:“我來嗎?”

他這樣倒好幾手,估計只能出來一個全新的故事,而且還錯漏百出。

又不是要拿去出版,只是當作練習而已, 餘清音:“這樣閱讀、單詞和寫作都可以提高。”

徐凱巖想想也是,裝作不經意地看一眼後面的標價。

那得多累,餘景洪心想不幸的預感從來都是應驗得很快,咬咬牙還是點頭:“行,我上就我上。”

又叮囑:“現在還是你的成績最重要。”

沒辦法,正確的坐姿她撐不不了太久。

餘清音本來沒這麼想著,現在才覺得出有一箭雙鵰的好,得意地挑挑眉。

餘景洪這顆青春期的心只看出貓膩來,豎起手指警告:“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許分心。”

餘景洪現在都形成條件反射,心想這日子過得真是沒法說。

振振有詞的,餘景洪才不信。

小丫頭片子,居然還幸災樂禍。

但時不時還能想起來要糾正,彷彿被附體似的一支稜。

她翻開書擺出認真聽課的架勢,過會兒肩膀塌下來。

好像願意鞠躬盡瘁。

餘景洪拍她的肩:“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這人,大概因為學習上暢通無阻,偶爾說話間總是帶出“這你都不會”的唉聲嘆氣來,以至於大家都不愛向他請教問題,否則他還是很願意對同學傾囊相授的。

他的分數向來穩定, 一直是年級前三,哪怕再失手也沒跌出來過,因為縣中本屆一騎絕塵的學生就仨,能把後面的人甩開好幾十分。

別怨他滿臉子情情愛愛的,實在是這個年紀的男生女生確實沒啥純友誼可言,更何況這兩個都是不怎麼跟同學打交道的型別。

正是課間,去完洗手間回來的餘景洪已經站在邊上看好一會,心想終於回去,坐下來立刻轉換姿態:“餘清音,你幹嘛呢?”

餘清音本來要多辯解兩句的,轉念一想:“那就你去跟他學數學,再來教我。”

他甚至覺得自己慧眼如炬,能看出徐凱巖對堂妹的覬覦之心,摸著下巴:“你少誆我。”

說實話, 徐凱巖自己都不操心這個。

敢情他是覺得自己想早戀,餘清音哭笑不得:“就是關鍵時刻,我才需要多方請教。”

徐凱巖對換學生這件事是舉雙手贊成,因為他並不擅長跟女生打交道,一張嘴彷彿要結巴,也很怕控制不好語氣。

還探討,這兩個月可沒見她跟班裡哪個人多講幾句話。

中考才是最終檢驗,餘清音:“沒事, 不著急。”

黃老邪帶兩個班的學生,又兼管教務處,平常的任務已經很重,總不能她有個什麼問題就跑過去問。

然而年輕就是貴在天真赤誠, 餘清音覺得挺好的,說:“函式我有點不懂, 你能給我講講嗎?”

數學恰好是徐凱巖最擅長的部分, 只是學對他而言容易,教好像有點難度,不由得撓撓臉:“我捋捋。”

要是耽誤人家, 她怎麼跟家長和老師做交代。

可有的話是想想就行,他不至於傻到脫口而出的份上,抱著她借的書:“好,那我回去了。”

一臉審問,餘清音坦然自若:“跟同學探討學習。”

語氣聽上去很像推脫,他趕忙找補:“我肯定能捋出來的。”

其實動作挺明顯的,餘清音下一秒道:“現在輪到我拜託你。”

有來有往就好,徐凱巖肉眼可見的鬆口氣, 忙不迭點頭:“什麼都可以。”

怎麼好端端的,偏偏對彼此熱絡。

當然,呈現出來確實是如此,落在餘景洪眼裡又是另一種考量。

區區半年而已,他有時候在都對自己覺得陌生,好像人生從這個夏天正式割裂成兩個部分。

光自己不行,還得給堂哥一肘子。

比如他跟徐凱巖的第一次正式對話。

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餘清音還以為他要上戰場,捏著拳頭鼓勁:“加油,我看好你。”

當然,在這之中得到的“痛苦”也必須贅述。

若干年後如果有寫自傳的機會,他一定對此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考慮到餘景洪此前的聲名在外,徐凱巖覺得還是要稍微收斂點,於是他會刻意模仿餘清音教英語時的語氣,企圖顯得更加的和藹可親。

光是探討學習,餘景洪不太信。

他冷眼看著,決定旁敲側擊。

期中考的最後一科考完,餘景洪就跑去找徐凱巖:“今天放學早,要不要出去玩?“

玩?徐凱巖還以為他是說去網咖之類的,連連搖頭:“我不會玩遊戲。”

就是會,餘景洪也不敢帶著好學生去墮落。

他伸手一搭說:“去吃漢堡,我請客。”

那更不好,徐凱巖想著婉言謝絕,餘景洪卻不給機會,直接說:“走走走,謝謝徐老師的教導。“

徐凱巖又不是無償付出,可惜推不過,走到珍得基門口才回過神:“我得回家吃飯。”

十五六歲的男孩子,都得吃八頓飯才夠。

餘景洪知道是藉口,說:“十塊錢三個漢堡,我就能吃兩個,你看你要是不幫我,不就浪費了。”

乍一聽有道理,徐凱巖愣是沒繞出來。

他確實是個直腸子,但凡拐個彎才能想明白的人情世故就得花時間,咬一口漢堡才說:“你可以帶回去吃。”

反應過來沒關係,餘景洪還有後招,悄悄打聽:“我跟你諮詢點問題,不白請你。”

徐凱巖都咬了,只能接著吃:“數學還是物理?”

真是一門心思只有學習,餘景洪開始覺得自己不該懷疑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對自家堂妹有非分之想。

不過他還是想確定,故作神秘搖搖頭:“非也非也,我是想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徐凱巖茫然張大嘴啊一聲,臉上的困惑沒有一絲一毫的摻假,最後猶豫著說:“感情問題,我不擅長。”

他哪裡講得出個子醜寅卯來。

就他這樣子,也不會有人來找他情感諮詢。

再說,餘景洪也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他尷尬地嘿嘿笑:“我就是好奇瞎問的。那再冒昧兩句,你為啥特別想學好英語?”

徐凱巖沒有弱勢科目,堪稱是全面發展。

他每科的成績都很均衡,看得出沒有厚此薄彼,卻唯獨很願意在英語下功夫,實在令人有些好奇。

餘景洪看得出來,他背後有股子和分數無關的勁。

事實也是如此,徐凱巖:“我將來想去美國。”

去美國?餘景洪心想他家居然還是個大款,豎起大拇指:“厲害啊,打算啥時候去?”

徐凱巖只有想法,暫時沒規劃,說:“我不知道。”

他父母都是打工的,家裡並不富貴,可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去的,說:“早晚有一天。”

那種堅定的信念感,餘景洪不由得動容。

他是個很容易被環境影響的人,表情略顯怔忪,問:“為啥想去美國?”

多年後有句話,叫“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或許用來形容此刻的徐凱巖恰如其分。

他生長於縣城,從書中見識到廣闊天地,卻沒有辦法描繪出具體的形狀,覺得去的人最多的地方就是美國,那必然有其道理,從很久以前就在心頭寫下這個願望。

可要是講,他說不出其中的道理,舔舔嘴唇:“想去看看。”

對他而言,去北京並非遙遠的事情,只要他認真學□□能考上,但去到另外的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哦,這點跟餘清音又一樣,她也總嚷嚷要環遊世界。

餘景洪最開始的念頭又跑出來,說:“你跟我妹一樣。”

徐凱巖不驚訝,兩分羨慕說:“她的英語肯定沒問題。”

得,餘景洪現在終於確定,他的心裡只有學這個和那個,跟情竇初開壓根沒關係。

真是,怎麼會有這麼熱愛學習的人呢?

餘景洪百思不得其解,回家後把地球儀放在桌上轉。

光看,他是想不出來美國的樣子,不知怎麼心頭有些煩躁,到隔壁去找堂妹。

餘清音在院子裡跳繩,看到人停下來:“你放學跑哪去了,我還想跟你對對答案。”

現在跳一跳,已經連考了什麼都不記得。

對什麼對,餘景洪心事重重的樣子:“你有理想嗎?”

理想?餘清音當然有。

她甚至給自己列出這輩子要做的一百件事,好像全完成才能無愧此生。

可惜一時半會念不完,她道:“要不要看看我的遺願清單。”

還遺願,夠不吉利的。

但這不妨礙餘景洪感興趣,跟著她進房間看。

前面幾條都無所謂,中間的“去英國讀研”這件就值得關注。

餘景洪還是第一次知道,說:“為什麼想去?”

怎麼大家都想出國,就不能踏踏實實的在祖國的土地上嗎?

餘清音理所當然:“我還沒留學過,想試試。”

她以前看了很多留學生vlog,總是在心裡想象著沒有經歷過的人生。

餘景洪一時沉默,合上筆記本:“你一定可以的。”

餘清音也有自信,臉上的神采飛揚。

是否擁有想做的事情就是這種感覺呢?餘景洪忽然對自己的人生充滿困惑,卻一時半會找不到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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