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紈絝少爺

安慧茹嫌惡的眼神兒掃了他一眼。

她現在已經不用遮掩對裴彥嫌棄, 剝去了那層假裝慈善的外衣,現在的她毫不遮掩自己的醜陋。

反正他兒子都已經考上舉人,現在已經要迎娶劉太尉家的女兒, 將來還要繼承裴海的爵位,她要讓裴彥知難而退。

安慧茹在裴家逆來順受十幾年, 現在感覺揚眉吐氣了, 她能給裴彥好臉色?哪怕懷疑裴彥被皇帝趕出宮這事兒可能有詐, 但是她也不想放棄這一次羞辱他的機會。

裴彥絲毫不在意:“不錯, 我就是來湊熱鬧的。”

他現在還是裴家嫡子, 還輪不到她一個妾說話, 裴彥懶得搭理她。

順便再給他們一點機會的,就看他們能不能抓得住。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機會他們是浪費了。

安慧茹只知道後宅那點兒陰司事兒,哪裡懂朝堂局勢?還想敲打裴延幾句。

裴彥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往廳堂走去。

裴海固執地認為他所有的不幸都是裴彥造成的,他甚至是拿著裴彥的生辰八字到廟裡找高人看,高人說這孩子天生帶煞,還是早點斬斷關係得好,早斷早平安。

裴彥輕笑一聲:“祖宗因我蒙羞?”

雖然說他想跟裴彥斷絕父子關係,但是這也太順利了……

其實是壓根也沒有什麼父子情,其實或許裴海一開始有那麼一點父子情,但是他把自己對郭佳玉難產而死的愧疚都扣在裴彥身上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沒有關係了,剩下的就只是利用,他想著利用裴彥,想著給裴易鋪路,誰知道裴彥連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姨娘這兩個字兒,聽了刺耳朵。

“姨娘, 您別跟大少爺生氣, 他那人就那樣兒,您還不知道他嗎?”

裴彥冷笑一聲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裴海自以為是道:“我裴海從現在開始沒有你這個兒子了!你得意時,裴家沒有站你一點光,現在裴家也留不得你這樣的不孝子。”

他是因為他自己沒有得利才遷怒到裴彥身上。

裴海從椅子上跳起來,對著裴彥迎頭痛罵,就像是仇人一樣。

安慧茹氣的胸口疼, 旁邊的丫鬟趕緊扶住她。

裴海:……

裴海的朋友蕭毅不由得為裴海擔憂,在他看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這似乎有樹倒猢猻散的意味,是不是裴彥聽到了什麼風聲,故意回來氣裴海,讓裴海與他恩斷義絕呢?

裴彥什麼都沒有帶,就帶著老管家張賀臣,從裴家離開。

瞭解事情始末的人都知道裴彥回家給家裡道喜,裴海嫌棄兒子,要割袍斷義。

虎毒不食子,裴海這是趕盡殺絕了。

裴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是要在人多的時候公開和裴海一刀兩斷才好。

賓客們也都知道了發生什麼,只覺得大喜的日子裴海做的事兒有些過分了。

現在是裴家辦喜事的時候,裴家的親戚特別多,就當著過來道喜官員們,裴海就跟裴彥當場割袍斷義,裴海拿刀將自己的袍子割了,一塊碎布扔在地上。

安慧茹:……

裴彥早就已經看清楚了這一點。

裴海:……

答應了!

裴海巴不得把跟裴彥斬斷父子關係,但是這話從裴彥嘴裡說出來,他心裡火氣又跟著出來了,這話只許他說,不許裴彥說,裴彥哪裡能容得下他,早就已經沒有父子情分了,分了更好,哪怕是名義上的裴彥都不想跟他有半點關係。

一言不合就要斬斷父子情。

蕭毅:“來來來大家喝酒,喝酒。”

裴海因為沒有能靠上這棵大樹痛心疾首,並不是心疼裴彥才生這麼大的氣,說到底都是因為利益。

可是裴海忘了,當初安慧茹的捧殺早就把原身殺死了,要不是他穿過來,或許早就沒有裴彥這個人了,裴海現在還想要個乖乖給他做踏腳板的兒子,給他和裴易鋪路,怎麼可能?

眾人立刻都想起裴海苛待嫡子的事兒,嫡庶尊卑分明,裴海苛待嫡子那是不爭的事實,現在給庶子操辦婚事,又跟嫡子斷絕關係,裴海做得不問不絕。

再加上在場賓客的作證,這事兒就這麼塵埃落定。

張賀臣當然是願意,他在裴家一點留戀都沒有。

“你還回來幹嘛?死在外面多好?你個不成器的東西,裴家的列祖列宗跟著你蒙羞。”

沒想到的是裴彥痛快地答應了。

裴海怒氣勃發, 眼睛瞪得赤紅, “小孽障, 你之前給二皇子當伴讀, 多好的前程,你就這麼毀了,你對得起祖宗嗎?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咱們裴家明明能平步青雲,就因為你胡作非為,成了朝廷的笑柄。”

裴彥:“那就跟我走吧。”

這些賓客們雖然對裴海的人品感到不屑,但是卻也不會為了這事兒得罪他,大家心照不宣。

人們看裴海的眼神兒都變了。

蠢啊!

他沒想這麼快跟裴彥斷絕父子關係呀?至少大喜的日子他不想觸這個黴頭,即便是要割袍斷義也得喜事兒辦完了之後,但是一見到裴彥,他就控制不住情緒,火氣上來就幹了這事兒。

人都斷絕關係了,裴彥就沒有帶在裴家的理由,他趕緊找到張賀臣,問問張賀臣願不願意跟他走。

裴海正在廳堂裡跟管家劉忠商量婚宴的事兒, 見到裴彥之後頓時把賬本拍在桌面上。

裴彥:“好!我同意。”

迎娶新人進門要三天的時間,前兩天都是招待迎來送往的賓客,或者是同僚們聚會之類的,第三天迎親之後才算結束。

裴家異常的熱鬧,人們很快就把裴海和裴彥割袍斷義的事兒給忘了。

老太太得知了這個訊息之後,痛哭流涕,大罵裴海一頓,裴海只是受著,事情已經出了,於事無補。

老夫人;“你說裴彥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是不是故意要跟你割袍斷義?”

關係不到她的利益的時候,她是不會上心的,更不會過問。

但是關係到她能不能享福,她不免有點心虛。

裴海冷靜下來也在想這個問題。

“不光是那個逆子,就連那個張賀臣也是吃裡扒外的。”裴海惱羞成怒到。

老夫人:“他本來就不是咱們府裡的人,有異心也正常,他走了正好,這事依然這樣了,你好好操辦婚事吧。”

裴海嘆息一聲,他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右眼皮直跳呢。

趙康穿了一件月牙白的長衫,腰中豎著玉帶,手裡面執著玉骨折扇,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哪家的公子。

他這身段模樣也算是上等的,但是在裴彥面前黯然失色,變成了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明明他跟裴彥一塊兒長大,在容貌氣度上都壓裴彥一頭,但是隨著漸漸長大,他不得不歎服老天爺對裴彥的偏愛,那模樣長得越來越英俊逼人,那瑰麗無雙的好相貌,加上挺拔卓然的傲人身姿,就往他面一站,他都忍不住多看好幾眼。

要是他能碰見跟裴彥一樣的美人,立刻收入後宮。

嘖嘖嘖……

“怎麼了?又回家受氣了?我聽說裴海跟你斬斷父子情了?”

趙康說話的時候,手裡的摺扇越搖越快,眼睛裡八卦的笑意就快要溢位來了。

裴彥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金殿裡的皇帝也好八卦這一口。

“都知道,你還問?”

裴彥不想搭理他。

即便他是皇帝,裴彥不想給他面子,還是不給他面子。

趙康巴巴地湊上來了,一副我懂你的樣子。

“咱們兩個誰跟誰?等事情辦成了,你想要什麼儘管說。”

哪怕是裴彥想要整個國公府,趙康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應,趙康把裴家所有人的命都交給裴彥,讓裴彥自行處置也無不可。

趙康自認為他跟裴彥久了,他也當不了什麼明君,就這樣挺好。

弟兄兩個大瘋比也挺好。

裴彥:“不用了,臣沒有那麼多的要求。”

他一說臣這個字,趙康就有些不自在了。

“私下裡別這麼認真好嗎?整個朝堂的人都在議論這事兒,朕作為皇帝自然要身先士卒……”

他不應該幸災樂禍來著,他就是想玩鬧嘛!裴彥一跟他認真,趙康都有些受不了。

裴彥嫌棄的看他一眼,就沒見過這麼不著調的皇帝。

“行了,咱們說點正事兒,大皇子那邊都已經計劃好逼宮了,這幾天他們就要對朕動手了,咱們還是得趕緊想好對策。”

趙康真是有點無奈,他才當皇帝幾天,就有人這麼算計他,想想他真不如裴彥過得逍遙自在。

他們君臣兩個開始坐下來商議正經事兒。

趙康雖然是皇帝的,遇到這種事情還是習慣性的把裴彥當成主心骨看待,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裴彥身上就是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壓制力,彷彿遇到什麼事情在他身上都能迎刃而解。

“行,我聽你的!”

“嗯,可以這麼做。”

“依你!”

趙康連連點頭,都不像是君王跟臣子之間的對話,完全是朋友之間的相處模式。

商量完了之後,趙康就回宮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裴彥的計劃按部就班。

其實原劇情中,大皇子趙宇之所以能夠逼宮成功還是多虧了裴易這個男主的支援,裴易身上有男主光環,再加上裴海替他招兵買馬,聯絡舊部兵馬的響應,事情也就水到渠成。

但是現在不一樣裴彥穿過來了,他現在支援的是新帝,裴易和趙宇能不能有那樣的好運氣,還要走著瞧。

這就像是一盤大棋,要看對方怎麼落子了。

人都以為裴彥是紈絝公子,又是從皇宮裡被趕出來的,還被裴家裴海斷了父子關係,再加上他平時走馬鬥雞狐朋狗友,也不幹個正經事兒,漸漸地人們轉移了對他的注意力。

以前不是沒有人懷疑他,但是找不到任何的破綻,也就對他敬而遠之。

朝中的大臣也有點好奇,裴彥這樣的人跟小皇帝在一起待了那麼多年,他怎麼沒有把小皇帝帶壞了?

有人心想,那小皇帝也不是什麼好人,只是現在皇位還沒有坐穩而已。

朝中的人,那個不知道劉太傅站隊大皇子那邊,劉太傅就是大皇子的啟蒙老師,感情自然十分深厚。

劉家跟裴家聯姻,這說明什麼問題?

原來朝臣都還會忌憚裴彥跟小皇帝的關係,所以猜測裴海站隊小皇帝,現在看來,是他們多心了。

大皇子急於逼宮,所以不得不借助劉太尉拉攏裴海,這也給朝中的人釋放一個訊號,那就是大皇子任人唯賢,心性豁達。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世的大皇子格外的心急,恨不能一把就將趙康從龍椅上拽下來。

裴易緊皺眉頭,他總感覺時機不太對,朝堂各方都太過安靜了,安靜得不像話,越是安靜的時候,就越要沉住氣。

所以他一再地跟趙宇提議不要心急。

然而裴易在趙宇面前算個|屁,趙宇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什麼時候聽過別人的意見?

他不能等下去了,因為趙康太穩了,他都已經快要把朝堂上的各方勢力給平衡了,到時候自己再想有什麼動作就晚了,所以他最先忍不住了。

趙宇也不知道趙康怎麼會這麼穩,就像是背後多長了一雙千里眼眼睛,多長了一雙順風耳一樣,朝中的任何事情都逃不過趙康的眼睛,這讓他至今疑惑不解。

知己知彼,對方對你瞭如指掌,自然不會做出錯誤的預判,事事都能料事如神,整個朝堂沒有秘密而言,那他還有什麼勝算?

趙宇鬱悶不已。

延武元年七月初八,宮門突然出現□□,大批穿著禁軍盔甲計程車兵,把皇宮的四門全部封鎖,此時還是深夜時分,皇帝還沒有上早朝,就聽到了外面的喊殺聲和廝|殺聲。

太監總管喜公公一開始以為是哪個宮的宮人們發出響|動,仔細聽了一下頓時覺得不好。

“御林軍!”

好在守衛皇宮的御林軍都是皇帝的心腹,御林軍首領杜大勇帶著軍隊急匆匆地過來。

“喜總管莫急,我帶人過來,您趕緊請示陛下,賊人逼宮造反。”

他話音剛落外面的喊殺聲似乎都近了一些。

“護駕!”

杜大勇帶的人迅速保護皇帝。

“請陛下趕緊移駕。”

趙康早就聽見聲音了,他就知道趙宇快要對他動手了,但是沒想到這麼快,似乎趙宇的脾氣比以前急躁了很多。

“來人護駕。”趙康還挺興奮,畢竟他還是頭一次被人逼宮。

杜大勇帶著人早就在外面等著了:“末將願為陛下粉身碎骨。”

聲音洪亮,威震山河的氣魄。

此時趙康也有些緊張了,這可不是練兵,這是實戰,萬一出現紕漏,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走走,趕緊走。”

他趕緊隨著杜大勇撤出了寢宮,按照既定的路線撤退。

宮門被大皇子帶來的軍隊圍了個水洩不通。

宮裡發生兵變,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就算他們聽見聲音不對,也不敢想有人逼宮造反。

事情進行得太過順利,大皇子趙宇沒有費太大的力量,就給皇宮都換防,他沒想到趙康手下的御林軍如此地不堪一擊,至少比他想象的要輕鬆太多。

他身邊的謀士還在勸他要謹慎一點。

趙宇啐了一口,謹慎個|屁,都到了這地步了,除非一鼓作氣,活捉趙康,其餘的都是胡扯。

把皇宮四個門拿下來,只許進不許出,然後再讓他手下的軍隊把皇宮裡裡外外地搜一遍,一定要把趙康給捉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經過這麼多年的蟄伏,趙宇已經把禁軍,御林軍,鐵甲軍之中的禁軍策反,現在禁軍首領葛大奈完全聽從他的指揮。

早知道這麼過程這麼輕鬆,就應該早點動手,做什麼瞻前顧後,拖拖拉拉的,你看現在多好?

趙宇騎在大馬上在後宮任意穿行,就像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

不知道怎的,趙康就像消失了一樣,一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皇宮太大,重樓玉宇,假山林立錯綜複雜,說不定還有什麼密道之類的,搜尋起來難度很大,不過這就像是甕中捉鱉一樣,早晚能從裡面把他捉出來。

一剎那間趙宇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本來嗎!大局都已經定了,剩下的事情由他說了算。

“給我搜!儘快搜出來。”

天光漸亮,各宮門的廝殺漸漸結束,趙宇的人把地上的死屍一層一層地拖走,然後把地面清掃出來,或者直接用土掩埋,外觀上又恢復了原樣。

宮門開啟,到了上朝的時候。

不知情的官員們從午門的側門魚貫而入,沿著長長的甬路直至金鑾殿。

今天的氣氛明顯不對,四周靜悄悄的連說話聲都沒有,灰暗的天光下,他們一進門就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兒,有些官員想要回頭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往裡走,就像被鬼追著一樣。

這都是朝堂上混出來的人,哪能沒有一點危機意識,但是即便是覺出不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有的官員隱隱約約聽到有什麼聲音,但是很短的時間就沒有了,他們也不敢多想。

一進宮門,他們就知道事情不對了,御林軍都換人了,全部都是一色的生面孔都是他們沒有見過的,另外太極殿的門口隱隱約約能看得出地上赤紅的血色,大殿裡面濃重的味道不是血腥味兒又是什麼?

宮變了?變天了?

這些詞在這些大臣們的腦中不斷地迴盪。

走在最前面的是大將軍李金輝,李金輝是李嵩的爺爺,李金輝戎馬半生,他一進來就知道事情不對,所以環顧四周之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身後的那些大臣們一個個都腿軟了。

文臣和武將是有區別的,這時候還是武將頂得住壓力。

他給旁邊的大臣們使了一個眼色。

大臣們本來都像垂死的雞一樣,現在多少能好一點。

他們現在就帝在哪兒,皇帝還好嗎?

真要是有人宮變了,那他們這些大臣裡面肯定是有內應,這內應是誰?真要是宮變了,上位者能不能要他們的命。

這些人胡思亂想,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果然這時候趙宇從後殿出來,一步一步登上高臺,一屁|股坐在龍椅上。

“各位大人們好啊!沒想到吧?”

確實沒有想到。

這些大臣們都已經猜到了,看到人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意外。

江山這個玩意兒說易主,就易主啊!

趙宇現在狂笑不止,得意地幾乎原形畢露。

“大家就別愣著了,上朝吧!你們喊一聲萬歲萬歲,萬萬歲,我聽聽。”

眾位大臣們還都是有風骨的,低頭沉默不語。

趙宇也不生氣,先拿幾個領頭的大臣開刀,讓旁邊的侍衛,把那人的腿打斷。

那個文官哀嚎著只能跪地。

李金輝老爺也被打打倒在地,但是他緊咬牙關至死不說那句話。

趙宇從高臺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到李金輝老爺子面前把他扶起來。

“老將軍起來,您要是能輔佐我稱帝,我能比老二更加善待你們,你們哪位大人肯效忠於我?”

先是暴揍一頓,然後給顆甜棗,眾人依舊沉默不語。

這時候劉太尉站出來支援趙振,緊跟著劉太尉那些好友以及門生舊部也跟著站出來支援趙宇。

裴海也在這些親朋好友之中,畢竟他跟柳太尉已經是親家了,自然是要共進退的。

所以裴海也跟著臨陣倒戈。

朝堂上的大臣一瞬間分成了兩大派,一派是以劉太尉為首的降臣,一派是以李金輝為首的寧死不屈的忠臣。

李金輝這邊的忠臣派佔了半數還要多久,一個個腰桿挺直,梗著脖子,寧死不屈,有幾個被打斷肋骨大人,身子癱在地上,仍然不投降。

趙振斜躺在龍椅上,一隻腿搭在龍椅背兒上,冷笑不止。

“行啊,我看你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等到趙康的人頭提到你們眼前,你們才知道害怕對不對?”

他話音剛落,忽然之間一道冷光對著趙振的面門射過來了。

猝不及防閃電一樣,就一陣冰冷的風,一剎那間穿過了他的眉心。

趙宇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以治理釘在了龍椅上,利劍直穿眉心,他的身子劇烈的動了幾下,腦漿迸裂,白花花的腦漿子混著鮮血噴湧而出,那支箭把趙宇的腦瓜頂給掀翻了。

“啊啊!”

在場的文官哪裡見過這個?啊啊地慘叫幾聲,嚇死過去好幾個。

李金輝也驚詫不已,順著力薦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人從大殿外面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那人逆著光,挺闊的身軀上灑滿了金光,迎著那張粗狂中偷著桀驁的一張臉。

這張臉,李金輝太熟悉了,那不是他孫子,又是誰呢?

“你這小子?你啥時候射箭射的這麼準?”

李金輝都不敢相信,他平時讓孫子學射箭,跟殺了他一樣。

李嵩聳聳肩,一臉的不在意

眾大臣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要知道剛剛趙宇那樣殺伐下他們都沒有妥協,現在嚇得雙腿都不管用了。

趙宇這一死,他手下的那些禁軍侍衛就要斬殺李嵩,哪知道李嵩揮劍劈了五六個。

好嘛!大劈活人,就像劈柴一樣。

這時候李嵩身後的鐵甲軍一擁而上跟禁軍展開了一場近身肉|搏陣。

擒賊先擒王,王都死了,那還鬥個什麼?

裴彥大步從外面進來,一身白色的亮銀盔甲在大殿的微光下閃閃發光,如同九天的神仙駕臨人間一般

太穩了!

在場的文官武將都像是做夢了一樣。

可惜了趙宇調動了八千精兵包圍皇宮,京城外面還有裴海的八萬舊部以及趙宇自己的京畿營三萬精兵作為接應,為了這場兵變趙宇籌謀了三年之久,沒想到……

那些倒戈趙宇的大臣見大勢已去,馬上跪在地上,想要以死謝罪。

裴彥也沒有看著他們。

這些人想得挺美的,一死了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謀反是誅九族的重罪。

與此同時,裴彥帶來的軍隊將這些叛軍悉數帶走。

該清場的清場,該收拾的收拾,整理乾淨了之後,趙康就從後殿進來了,此時的趙康戰戰兢兢地,努力讓自己恢復以往的帝王威嚴。

他進來之後,看了一眼死在龍椅上的趙宇,然後長袖一揮,馬上就有人過來把他的屍體搭下去。

裴彥故意把趙宇的屍體留在那兒,等著趙康驗明正身。

這龍椅就是屍骨堆成的,沒有什麼忌諱不忌諱的。

“參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金輝率領眾臣跪地參拜,劉太尉這些人眼神渙散,就像是死了半截一樣。

逼宮造反,那是滅九族的事兒,劉太尉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身後的那些人也一個個全都癱倒在地上。

“吾皇恕罪!臣罪該萬死,臣罪該萬死。”

這些人趴在地上不斷地磕頭,腦袋都要磕爛了,其中就包括裴海。

裴海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一眨眼大皇子就死了,還是他親兒子裴彥帶來的人一箭射死的。

這……

“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裴海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腦子裡嗡嗡作響,只知道自己完了,裴家完了。

不!他兒子裴彥是有功之臣,他們裴家完不了。

“兒子,你快跟陛下求情。”

裴海這時候把裴彥給想起來了。

不過裴彥沒有搭理他,“陛下,這些罪臣,您看怎麼處置?”

趙康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他這個人最恨的就是軟骨頭,還有那些蓄意謀反的,要不是裴彥那邊耳目靈通,那今天死的人就是他。

“統統打入天牢,馬上找人替代他們的位置。”

這一次趙宇造反不成,正好把朝中對皇帝有異心的臣子全都找出來。

當然了這裡面也有一批狡猾的,他們意識到事情不對,所以趙宇讓他們站隊的時候,他們臨時決定退出。

當然了這屬於極少數的老狐狸,它們的存在影響不了政局,裴彥也能有辦法把他們揪出來。

這下可謂是涇渭分明。

對皇帝有異心,還能指望他們效忠嗎?

但是這麼多官員一起被抓,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一般的皇帝遇到這事兒,就會選擇把他們的名字都記錄下來,先是買他們的好,說不追究此事,然後在悄悄地把他們都換掉,但是趙康聽從裴彥的意見,裴彥哪有那樣的耐性,要是因為他們人數眾多法不責眾就放過他們,那就太有損威嚴了,什麼狗|屁規矩,在他這裡就不是規矩。

全部打進天牢,按律法治罪,裴海也被打進了天牢,緊接著就是抄家。

裴家也要抄家?

朝上所有人的眸光都盯著裴彥,要是裴彥說句話,不論說什麼,皇帝都會答應,人們算是看出來了,這朝堂之上得罪誰都不要得罪裴彥。

裴彥之前被趕出皇宮,那是一場苦肉計吧?

那皇上跟裴彥那交情肯定不一般。

讓人意外的是裴彥沒有開口求情。

那是什麼意思,那就說明裴家也要按照律法治罪,那就是抄家下獄株連九族?

連趙康都在觀察裴彥的神色,只要裴彥開口,趙康馬上就准奏。

不分誰跟誰嗎?他跟裴彥的交情,那是鐵打的感情,兄弟一句話,什麼都好說,就是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

但是直到鐵甲軍到國公府抄家,裴彥都沒開口。

鐵甲軍到裴家抄家的時候,裴家如臨大敵。

因為裴易現在還是個舉人,他還沒有參加秋闈,暫時沒有入朝為官,他直到今天就是大皇子開啟宏圖大業的日子,他一直都在等訊息。

趙宇逼宮謀反,裴易是謀士之一。

“你們想幹什麼?你們不知道這是國公府嗎?”

安慧茹衝到最前面,已經跟鐵甲軍吵起來。

鐵甲軍的首領也沒有辦法,他這是奉命行事,他也知道這是暗衛總領裴大人的家。

這差事……

“國公裴海參於謀反,這是聖旨,你們自己看。”

安慧茹聽了這話,五雷轟頂一般,身子一軟癱在地上,裴易頓時也被震驚定在原地。

逼宮失敗了?大皇子失敗了?不可能啊?不可能!

他明明做的那個夢,夢裡大皇子成功了呀?怎麼可能失敗?

“我爹呢?”

謀反是要被抄家滅門的,搞不好就要滅九族。

御林軍首領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們請吧。”

他們已經夠客氣的了,這還是看在總領大人的份上,他們給了裴家人臉面,其他府邸抄家的官兵可沒有這麼斯文的。

安慧茹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被幾個官兵押著,然後把另外幾房小妾都找出來,跟著上路。

裴易這邊也是這情形,他才成親沒有幾天,現在只能帶著劉氏出來跟著官兵走。

前面鬧成這樣,終於驚動了老夫人。

官兵們沒有辦法,不論犯人再老,他們也要依著規矩辦事兒。

“老夫人請吧。”

劉氏:“……”

劉氏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你們幹嗎?”

鐵甲軍頭領把事情講述一遍,老太太嚇得當場就沒有氣了。

鐵甲軍統領,趕緊找御醫過來搶救她,不論他們犯了什麼罪,人不能死在他們手上。

老夫人醒過來第一句話,“我要見我兒!我要見我兒!”

老夫人都要瘋了,她享受了一輩子,什麼時候受過一絲委屈?現在好了居然被抓起來了。

“老太太,裴國公已經在天牢了,你去了就能見到他。”

老太太遭雷劈了一樣,頓時說不出話來。

“帶走!”

鐵甲軍可是不管不顧的,他們審問犯人,那都是下死手的,哪個人手裡頭沒幾條命?這些人哪裡會客氣?要不是因為裴彥的緣故,裴家人還沒到天牢就已經糊了。

裴家人一家人除了裴彥之外整整齊齊地進了天牢。

以前養尊處優,享受至極,現在囚犯什麼待遇,他們什麼待遇。

“爹!”

裴易幽怨的眼神看著裴海,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眼神兒已經很明顯了。

怎麼會失敗呢?怎麼可能呢?

裴海:“你大哥的人一箭把大皇子射死了。”

擒賊先擒王,一下把王弄死了,剩下的事情不攻自破。

想到那場面,現在裴海還記憶猶新,他是上過戰場的人,連他都受不了,更何況那些文人?

那簡直就不能想象的,那場面看一眼能記住一輩子。

這時候裴海意識到了什麼,他也不再喊裴彥逆子了,而是開始認可裴彥。

裴易震驚,“裴彥?”

他忽然想到,之前的事,是不是裴彥和小皇帝預謀的一場戲?那裴彥是不是……

裴易想到了暗衛。

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勝者為王敗者寇。

那既然裴彥是有功之臣,那麼只要他說上一句話,皇帝可能對他們網開一面。

監牢裡都住得滿滿的了,那就說明這一次下天牢的人有很多,那裴彥給他們一家求個情,也很正常地,皇帝也許既往不咎,或者把他們打發回老家種地。

裴海也在等著這個機會,畢竟裴彥到底是裴家人,還能看著不管嗎?這樣以後朝臣們怎麼看待裴彥,他自己也成了罪臣之子。

但是日子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裴彥都沒有來看他們,也沒有給他們求情。

裴海:“……”

怎麼可能?裴彥不會給他們求情的,都已經斷絕關係了,求什麼情?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從斷絕關係那一刻起,裴彥就不會再看他們一眼了。

老夫人也知道了裴彥當了大官,她頓時氣得要死要活。

“裴彥那個小孽障,怎麼沒有進來看我們?他還是我孫子嗎?祖母父親都落到這個地步了,他在外面吃飯吃得下去嗎?”

“這個小孽障,我白養他這個孫子,他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我從小就偏疼他,沒想到嬌慣了這麼個東西。”

老太太越罵越兇,當初一家人把裴彥捧殺的事情被她說的好像是美談一般,真是昧著良心說話,不嫌閃了舌頭。

旁邊的安慧茹眼皮一跳一跳,那些事兒都是她乾的,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做賊心虛,即便粉飾地再好看,也藏不住內裡的齷齪。

現在好了,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全都進來了,就裴彥一個人在外面,他還是荒地面前的大紅人。

此時的她還沒有感覺到自己犯了多大的罪名。

“母親先休息一下吧,您老人家氣壞了,我們更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用手帕擦了擦眼淚。

這次真的有眼淚了,在這種環境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再也不用演戲了。

老夫人一看是她,馬上就破口大罵:“你個喪門星,咱們裴家就是有了你這個喪門星才落到這地步,咱們祖上沒陰德,才會讓你這喪門星進門,你進門把佳玉剋死了,還把我的好孫兒裴彥禍害成這地步。”

這話像是在安慧茹臉上扇巴掌,把安慧茹打得不知所措,她在裴家那麼多年,老夫人待她不好,可是從來沒有這樣說她,看得出來老夫人心裡的恨是真的。

“老夫人。”

“你一個賤妾也配?”

老夫人從十四歲嫁入裴家,在後宅混了一輩子,還能看不透安慧茹那點拙劣的手法嗎?

不說,就是因為兒子喜歡,她也嫌麻煩,現在她自己受連累了,那她能受得了嗎?她當然要把安慧茹罵一頓。

要是早知道能落到這地步,老夫人早就把安慧茹發賣了。

“賤|人!你要死就死遠點,別讓我看見你。”

安慧茹聽著罵聲,腦子嗡嗡直響,然雖然是個妾,也沒有這麼被罵過,儘管她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兒……

人能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她害人的時候自己心裡清楚。

這時候就聽到角落裡有哭聲,劉妍蹲在地上,抱著頭嗚嗚嗚地哭起來。

她一個閨閣小姐,剛剛出嫁沒幾天就捲進了這種案子裡,能不傷心嗎?她現在後悔嫁給裴易了,當然了她不知道現在劉家更慘。

她爹劉太尉才是反臣之首,罪過比裴海還嚴重得多,她以為只有裴家下大獄,沒過一會兒劉家的人陸陸續續地被拖進大牢,都是拖進來的,身上被打得血肉模糊。

劉妍嚇得趕緊縮在角落裡抖成一團。

完了!劉家也完了!

裴易隔著鐵柵欄道:“你爹是主謀,你們劉家比裴家嚴重得多。”

事情弄明白了,劉妍再沒說話。

好歹裴家的人沒有拖出去上刑。

裴海用手砸鐵門,心裡懊悔不已,之前他還跟裴彥斬斷父子關係,現在……

這種案子誰敢在皇帝面前求情?哪怕是稍微提一句,都有可能被定為勾結亂黨,只有裴彥這種在天子面前走得很近的人,才敢說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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