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紈絝少爺

裴海說明來意, 想接裴彥回家。

雲陽郡主道:“這怎麼可能?我外孫來陪我過年,怎麼可能讓他走。”

這絕無可能。

裴海;……

裴海心裡有鬼,根本就不敢跟雲陽郡主說個不字, 但是他心裡又十分委屈。

“郡主,當年佳玉的事兒乃是天意, 生死有命, 誰也左右不了。”

他把郭佳玉的死歸結成了天意, 那意思是她的壽數如此, 怨不得別人, 自古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趟, 過不了那一關也很正常,所以即便是沒命了也是沒有辦法,他現在是想讓雲陽郡主不要揪著不放。

雲陽郡主真想一口痰啐到他臉上。

他還真敢說!他有什麼臉面說這些話?

果真是天命不可改嗎?是命中註定短壽嗎?你還真好意思說?她剛有孕,你就接了個女人進來,你噁心誰呢?醫者有沒有告訴你, 有孕的女人不宜動怒, 不宜傷悲, 不宜動氣,你這樣作踐她,你就沒有想過她能不能受得住?

她為你生兒育女, 你卻完全不顧她的死活,她生產的時候你也不在她的身旁,你這個丈夫當得好!”

要不是當時,雲陽郡主的父親正受到皇帝的猜忌和清算, 她當時就能把裴海力斬刀下, 即便是現在, 她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不得不說裴海還這種人,是最招人恨的,簡直是人渣中的人渣。

那時候雲陽郡主府有難,裴家袖手旁觀,正巧郭佳玉死了,裴家正好撇清關係。

想到這些裴海心裡居然有一種暢筷感。

雲陽郡主覺得郭佳玉的死怕是跟裴海扯上關係,雲陽郡主不是心善之人,她忖度人心也不敢往最壞處去想,但是像她們這種見過血的人,分析起來更加的理智和殘忍。

裴海以為雲陽郡主再說氣話,雖然雲陽郡主現在基本盤還在,但是已經被陛下砍去了爪牙,像是拔了牙的老虎根本咬不了人,她也就是虛張聲勢罷了,她能怎麼報復自己?

雲陽郡主一直在等那個機會,可是她現在年紀大了,身子越來越差,所以她對裴海一家的恨也與日俱增。

裴海不知道要不是那時候郡主府被圈禁,他們裴家全家早就全都給郭佳玉陪葬了。

反正對方怨他也好,恨他也好,就是弄不死他,那就由著他們怨恨。

有些事情不能輕舉妄動,萬一不成,自己也再沒了機會,就像捕捉獵物一樣,一定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外祖母!”

即便是現在雲陽郡主看向裴海的眼神也跟一個死物一樣,只是雲陽郡主現在還在隱忍。

他記得那時,因為南王謀反的事雲陽郡主受到牽累,整個郡主府都被皇上的鐵甲軍圍得水洩不通,那時候人們以為郡主府可能會被誅滅,沒想到皇上還是網開一面,只把他們圈禁起來草草結束。

裴彥以家長的姿態拿捏裴彥,但是裴彥哪能吃他這一套?理都沒理他,趕緊過來給雲陽郡主行禮。

他一開始覺著對方不知道,他可以糊弄過去,見對方知道了,他又虛情假意的解釋,解釋不成直接破罐破摔,反正就這樣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好好,你過來。”

“岳母……”

噁心不噁心?

這時候裴彥從內堂進來。

雲陽郡主一抬手:“本郡主可當不起,佳玉已經不在了,咱們兩家的姻親就算了,以後還是要分得清楚一些好,省得我們郡主府連累了你們。”

“好好!我問你,你可是要在外祖母這裡過年?”

想到這裡,裴海也不敢再說什麼,且不說雲陽郡主同意不同意,就算是雲陽郡主同意了,他把這麼一個閻王弄回家,這傢伙還不知道要把裴家攪成什麼樣子。

老夫人弄了一個沒臉,她沒想到兒子裴海能喪氣成這樣,不用問,肯定是在雲陽郡主那邊受了委屈。

雲陽郡主一擺手,裴彥幾步到了她近前,任由雲陽郡主摸摸這兒,摸摸那兒。

裴海看了一眼,居然有種很陌生的感覺,其實他以前從來沒有好好看過裴彥長什麼樣子,現在又隔了半年的時間,裴彥已經長高了不少,整個人抽條之後,他就覺得更加陌生,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還不至於不認識。

整個郡主府被圈禁了三年之久,從那之後郡主府再不復往日的輝煌。

裴海忽然想到了什麼:“岳母,你莫不是覺得我是那等心狠之人,我跟佳玉是結髮夫妻,我絕對不會……”

裴海:“……”

裴海吃驚的不是裴彥留下過年,他吃驚的是裴彥也能說人話,他以前除了闖禍之外從來都不正經說什麼好話,沒想到他也能說得這麼體面,看來他不是不能學好。

雲陽郡主一瞬間仰起頭,將眼睛裡酸澀的淚水強行逼退。

能不愛嗎?那是她的寶貝女兒在世界上留下的唯一骨血,還是個有血性的孩子。

他剛剛回到裴家,老夫人就讓人問裴彥回來了沒有,裴海氣惱道:“母親何時這麼關心過裴彥,他願意回來就回來,不願意回就隨他,從這以後不必管他。”

裴海實在是尷尬,他這個當父親的,在裴彥面前居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裴海;“……”

男孩兒的長相隨了母親的多。

“你……你怎麼大年下的,到雲陽郡主府做什麼,太不像話了。”

雲陽看向裴彥的時候眼圈不由得一熱,眼淚差一點掉下來,看到這孩子,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已經過世的女兒,因為裴彥的容貌像了郭佳玉六七分。

他就知道郡主早晚會知道, 所以也不再掙扎。

這不是危言聳聽,裴彥絕對幹得出來,只要他不願意的事兒,你逼著他幹了,那接下來的日子就沒個好了。

裴彥:“是!母親已經去世了,外祖母膝下無人孝敬,孫兒願意替母親陪著外祖母過年。”

要是裴彥一心向著他爹裴海,雲陽郡主壓根就不會認他,但是沒想到的是裴彥居然分得清是非曲直,一心向著去世的母親,所以雲陽郡主對裴彥這個孩子疼到了心尖上。

雲陽郡主;“你不用跟我說這種話,你有沒有,天知地知,凡是沾過佳玉血的人,我雲陽都不會放過。”

裴彥穿了一套絳紫色鑲銀邊的窄袖錦袍,下面是銀色的拽撒,明明是個不大的孩子,看起來居然有種別樣的氣場。

裴彥不回來過年也好,她倒是省心了。

劉氏道:“你發這麼大的脾氣作甚?裴彥不回來就由他去了,咱們還有裴易這孩子呢,到底是裴易聰明伶俐懂事得多,我看呀,你還是趕緊著把安姨娘扶正了吧。”

這話一下子說到安慧茹的心坎上了,她等這話已經等得太久了。

要是她被扶正,那裴易就不是庶子,那也是名正言順的嫡子,那他們以後的日子就好了。

想到這裡安慧茹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整個人像是飄起來一般。

裴海沉思了一下,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也願意這樣做,以前只是顧著自己的名聲,所以一直擱置到現在,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事情已經淡漠了,把這事兒提起來也不是不可以。

這事,兒子記下了,現在是年下,事情多,也不合時宜,等年後兒子跟宗祠的族長商議之後,把這事兒定下再說。

真是沒有想到,裴海居然鬆口了。

安慧茹差一點就要跳起來,真要是那樣,她就是正室夫人,她兒子也能名正言順,那以後整個國公府就是她安慧茹當家做主,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做夢都想的好事兒居然成了。

“母親,兒媳一定好好孝敬您,請母親喝茶。”

安慧茹是個會來事兒的,看慣了眼色的人,自然知道怎麼巴結人,果然把劉氏哄得眉開眼笑。

“我就知道你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裴家一片祥和,全府上下喜氣洋洋。

裴海若是安慧茹扶正了,就說明他徹底捨棄裴彥母子。

不過這對裴彥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雲陽郡主知道了這件事兒,許久沒說話,最後她跟裴彥對視一眼。

“你怎麼打算的?”

她居然把他合作伙伴,而不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裴彥道;“慢慢來,不急。”

他完全可以攪亂這件事兒,直接暗中操作,讓皇帝給他爹另外指一門內婚事罷了,讓安慧茹空歡喜一場。

但是想想就覺得沒有必要,反正國公府蹦躂不了幾天了,他不想把無辜的人扯進來,既然安慧茹想做正室夫人,那就讓做做唄?

冤有頭債有主,裴彥收拾他們更方便一些。

雲陽郡主府一點動靜都沒有,異常的沉默,得知訊息,一句話都沒有。

初一裴海進宮給帝后拜年,宮中按照慣例大宴群臣,裴海暫時把那些不如意的事情全都放下,喝得十分盡興。

初二初三裴海邀請同僚過府飲宴。

賓客們雖然上門,但是私下裡也是竊竊私語。

京城就這麼大地方,誰家有點事兒,不到半天就能滿城皆知。

小妾扶正,這不是什麼還好事兒,尤其是裴海扶正的人還是安慧茹,是正房夫人懷孕時,裴海從外面帶回來的小妾。

這樣的傳言越來越多,世界上沒有透風的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總有壓不住的時候。

這些賓客既然能被裴海邀請過來,那就說明平時關係不錯,或者是來往密切的同僚,他們都知道了,那還有誰不知道?

沒過一會兒的時間,他們看向裴海的眼神已經滿是同情之色,還有裴海看不懂的意味深長。

裴海有些惱了,他瞬間猜到了什麼……

他不過就是想把安慧茹扶正了,為的也是給裴易鋪路。

今天過來赴宴的一部分是文人,因為這些文人早就看懂皇帝的意思了,皇帝是嫌棄裴海寵妾滅妻,嫌棄他苛待嫡子,擾亂宗族禮法,願本著裴海對嫡子好一點,然後打壓小妾或者直接發賣掉,這件事兒也就過去了,多大點的事兒呀,可是沒有想到裴海居然想把小妾扶正,那不是打了皇帝的臉?

他們覺得裴海當局者迷。

真正高興的還不是裴海,是安慧茹,她馬上要被扶正了,今年早早的出來待人接物,就像正室夫人一樣。

哪家的正室夫人也不屑跟她來往,今天來的也只是裴海的故交和同僚。

裴海在前廳迎客,這時候有個朋友把他拽到一邊,那人的臉都黑透了。

“裴海你糊塗了?”

裴海:“……”

這話有些唐突,讓裴還愣怔了一瞬,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趕緊把這個朋友請到一邊,這是他在軍中最好的朋友蕭正,他跟蕭正是過命的朋友,最近蕭正才從軍中回來,正趕上年下,這才到裴海府中一聚。

蕭正;“你先別說話,我問你,你知道陛下最近為何總是申飭你?”

裴海當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就不可能這麼煩惱,他自認為做事並沒有什麼大的紕漏,而且處事也十分的謹慎,並沒有惹怒陛下的意思,就是不知道……

蕭正劈頭蓋臉道:“那是因為你苛待嫡子!你對嫡子不好,你寵妾滅妻,妻子難產而亡,你不善待嫡子,寵什麼庶子,你糊塗了呀?原先陛下只是申飭你幾句,最多罰俸幾個月,你還嫌不夠,現在居然想把小妾扶正,你想想看陛下會怎麼收拾你?”

這話只說到這裡,再說下去,就影響友誼了,沒有過命的交情誰能跟他說這話?

裴海聽完之後驚詫的眸光盯著蕭正,不過須臾,驚詫的眸光變成了驚恐。

他居然沒有想到……

裴海的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一樣轟隆轟隆地響,胸臆中巨大的洪流差點破胸而出。

大恩不言謝!蕭正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前一段時間也去請教過那些同僚,他們都說自己多心了,不要往心上去,當時他覺得可能是自己正好運氣差而已,從來沒有細想這裡面的事兒,現在忽然之間醍醐灌頂,居然是這樣的可怕。

他只不過是對裴彥不好,皇帝就已經申飭他多次,現在他還要把小妾扶正了,這是公然打皇帝的臉,不用想都覺得後背冒冷氣。

就在這時小廝過來請示他,宴席什麼時候開始。

裴海在屋裡來回的踱步。

他可不敢再把安慧茹扶正了,真要是那樣,國公府都要遭殃。

想到這裡他趕緊捂住胸口:“請太醫!就說我舊疾犯了。”

哪個行軍打仗的沒有傷病?裴海就說自己舊疾犯了,趕緊請太醫。

前院亂成一團,宴會也跟著不歡而散。

這也挺好,今天過府的賓客都知道裴海犯了舊疾,這訊息不一會兒就傳進宮裡去了。

裴海一病不起,那給安慧茹扶正的事兒也只能延後。

要延後到什麼時候,就難說了。

原劇情裡她是被扶正了的,不過那是到了劇情的最後面,那時候原主早就已經死了,墳頭的草三丈三了。

本來安慧茹還想得意一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她的計劃,她只恨自己命苦,自己剛想被扶正,偏偏裴海就犯病了。

老夫人勸她想開一點,等大郎好了,在扶正也不遲。

安慧茹能怎麼辦?只能強顏歡笑。

裴海一病,就病了半年之久,現在朝堂上也沒有武官什麼事兒,所以沒人注意到他,關於他的那些流言也早已風輕雲淡。

裴海好了之後就把扶正的事兒給忘了,無論安慧茹怎麼說,裴海就是不提這事兒。

安慧茹去找老夫人,老夫人也推三阻四,假裝不知。

這不是再明顯不過嗎,裴海改主意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毛病,安慧茹百思不得其解,她看出來了,她就是為這事兒死了也是白死,所以只能好死不如賴活著。

裴海僥倖躲過一劫,想著怎麼討好裴彥。

他必須做點什麼才能讓皇帝看到他的決心。

可是現在做什麼都有點來不及了。

裴彥天天在宮裡待著,根本就不回家,也根本見不到面兒,裴海上哪裡討好裴彥去?

早世道這樣,以前對他好一點,就不至於落到這地步了。

裴海十分懊悔。

他現在之所以這麼想,也不是良心發現,而是皇帝看他不順眼,他想讓帝王高興。

換句話說裴海還是因為自私,並不是真的悔過。

裴彥在宮裡陪著二皇子讀書練字,日子過得十分逍遙,再加上伙食好,裴彥都有點樂不思蜀了。

這樣的好日子誰不想過。

他正過得滋潤的時候,裴海居然想見他?

“不見!”

裴彥果斷地回絕他。

裴海求了好幾次,裴彥都不見他。

沒過幾天,裴海又因為辦錯了差事,被皇帝申飭了一頓。

裴海:……

但是他自己也很慶幸,幸虧沒有把安慧茹扶正了,要不然就不是申飭,那麼簡單了。

安慧茹的日子可不好過了,之前裴家的人都傳言她要被扶正,現在裴海絕口不提這事兒,她哪裡有臉面見人?原本她就上不得檯面,現在更是連臺面都不用上了。

有人問起裴海什麼時候把安慧茹扶正,他卻說小妾而已,怎堪正房夫人之位。

這……

這不是明晃晃地打安慧茹的臉嗎?

安慧茹是個心氣高的,因為這事兒落下了心口疼的毛病,稍微一生氣就心口疼得厲害,裴海也在沒理睬過她。

原來男人都是這樣的?想當年她以為裴海對正房夫人郭佳玉不冷不熱的,是因為他對郭佳玉沒有感情,對待她不一樣,她是那個被寵愛的,沒想到,到頭來也是一樣的,她曾經在郭佳玉面前多麼驕傲,現在就覺得自己有多愚蠢。

她有什麼不同的,她就是一個妾,生了兒子還是妾。

府裡的事情安慧茹也不管了,那麼大一堆事兒,還有那麼多窟窿,她幹啥吃力不討好?她費心勞力,老太太享福,到頭來她像猴子一樣被人耍。

只是可憐了她的兒子裴易了。

想到這裡,安慧茹又大哭一場。

裴海拂袖而去。

“後宅的事兒別跟我說,正經事都忙不完,還管你們這些閒事,這些都處理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

五年過後皇帝突然駕崩,二皇子倉促登基稱帝。

人們想著裴彥這樣從小陪著皇子的天子近臣肯定會封侯拜相,官運亨通的,但是沒有想到他因為做錯一些事兒,被趕出了皇宮。

據說是調戲宮女。

反正具體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按理來說要是調戲宮女,那倒是簡單了,裴彥隨便跟皇帝說一說,什麼樣的宮女弄不到?

現在新帝登基,朝裡的一切事情都要重新洗牌,外憂內患一大堆,外有羌族人對中原虎視眈眈,已經接連試探過好幾次。

當時只是礙於老皇帝的君威,所以不敢大舉進犯,現在新帝登基,他們開始蠢蠢欲動。

不光是外患,朝中小皇帝的幾個兄弟也對皇位虎視眈眈,尤其是大皇子趙宇。

趙宇是楚貴妃的兒子,楚貴妃身份尊貴,先帝在世十分受寵,大皇子趙宇也曾經被議儲,現在景昌帝突然駕崩,他當然不服氣,所以朝廷中分成幾個黨派,相互撕咬,局勢十分微妙。

局勢一髮千鈞,趙康這個皇位坐得很不安穩。

新帝登基之後,裴家鬆了一口氣,因為二皇子一旦等級,那麼跟在他身旁的裴彥肯定跟著平步青雲,入閣拜相都不在話下,到時候他們也跟著雞犬升天,這不是再好的事情嗎?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裴彥真要是有出息了,他們裴家馬上就跟著飛黃騰達。

裴家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享受著丫鬟們的伺候,心裡盤算著裴家以後的尊榮生活,現在裴彥算是一步登天,那整個國公府的地位就不一樣了,儘管現在裴海已經降級留用,但是好歹他們家有了裴彥這個指望,那以後還怕沒有好日嗎?

安慧茹撇著嘴,站在一邊,心裡酸得要命,不過好在他們能攀上裴彥這棵大樹,讓裴彥給家裡出力,再讓她兒子襲爵,這樣一來好處還是他們的。

不過裴彥這麼有出息了,裴海會不會重新讓裴彥襲爵?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安慧茹警鈴大作,現在還是要在裴海身上下功夫,她可以只做個妾,但是一定要讓她兒子襲爵。

裴海這幾天心情更是妙不可言,在老皇帝手裡面備受打壓,沒想到老皇駕崩新帝登基,他兒子可是在新帝身邊伴讀的人,那是天子近臣了,他們裴家總算揚眉吐氣了,就算裴彥跟他不親近,那也是他兒子,到時候也得給裴家出力。

現在國家實行連坐制度,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就不相信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裴字。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找裴彥拉攏關係。

出喪之後,朝中的局勢也開始複雜起來,大臣們忙著站隊。

許多以前對裴彥敬而遠之的人,突然對他熱絡起來,大老遠跟他打招呼,裴海心裡美滋滋的。

“裴國公恭喜恭喜。”

裴海也是笑臉相迎,心裡美滋滋。

“同喜,同喜。”

裴海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找裴彥好好聯絡一下感情,到底是父子,有什麼隔夜仇,以前那些事畢竟已經過去了。

裴彥是天子近臣,而且是從小一起長起來的,那情分可不比一般,這種關係,那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下都不算什麼了。

有人分析,裴彥很快就能入閣拜相,即便不能馬上拜相,那也只是時間問題。

沒想到宮裡傳來的訊息,讓眾人驚掉下巴。

裴彥從宮裡出來了,說是調戲什麼小宮女惹怒天顏,什麼官職都沒有拿到,還受到了嚴厲的責罰。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朝中一片譁然,就連裴海也是受到了巨大沖擊,本來想著兒子飛上高枝兒,自己能一步登天,沒想到……

他不但沒有得到好處,還要受到連累,所以他馬上對皇帝表忠心,跟裴彥劃清界限。

原來還想著攀附兒子,現在馬上撇清關係。

趙康拿著那一份奏摺給裴彥看。

“你自己看看吧。”

裴彥拿過奏摺,瞟了一眼,隨機冷笑了一聲。

這幾天裴海三番五次地派人找他,甚至不惜自己跑過來放下`身段,跟他談父子情,沒想到他才被趕出宮,裴海跑得如此之快,居然話裡話外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其實裴彥對他的做法一點都不意外,本來不就是這樣嗎?看來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不愛他,所以沒有價值的時候就毫不留情地踢開。

現在的裴彥生的眉若劍宇,眸塞星河,挺鼻如峰,當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俊逸的高大身軀往那裡一站,美極豔極,說不出的絕世風華氣宇軒昂。

這樣的人往新帝面前一站,新帝自己都有些壓迫感。

趙康天天跟裴彥在一起,兩個人同吃,同上學,裴彥生得越來越好看,豔冠群芳也不為過,他呢,他越長越難看,五官都不跟小時候一樣帥氣,真是……

“要是你有個妹妹就好了,朕娶她為後。”趙康眼熱的看著他。

這話是玩笑話。

裴彥只看他一眼,趙康就不再開玩笑了。

趙康:“我都跟你說了嗎?你想出去,找個其他的藉口不好嗎?你非得說調戲小宮女,調戲什麼小宮女?宮裡的小宮女還有不想嫁給你的?”

說到這裡,趙康自己笑起來了。

裴彥:“懶得想別的藉口了,反正我現在出去了,一切都按照計劃行事。”

張康這才收斂一點,他還是很怕裴彥的,雖然他當了皇帝,感覺跟以前一樣,什麼事情還是想跟裴彥商量,都說君王喜怒不形於色,但是那也分跟誰,跟裴彥不用這樣。

“行了,朕這個皇帝,能不能坐得穩,全看你了。”

裴彥出宮之後置辦了一個大宅子,養著他的毛旺,把他那隻海東青也接回來,就在宅子裡遛狗玩鷹,聽曲兒看戲,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曾經和他一起的那些小夥伴如今也都長成了壯碩青年。

但是有一點能跟裴彥玩兒到一起的那也不是什麼善類,李松,趙遠,高哲一個比一個紈絝,他們四個從小就被稱為京城四害。

要不是家裡的長輩都是高官,他們出門早就被打死了。

遛狗,架鷹,打架,除了殺人放火姦淫擄掠,什麼都幹。

這些年他們雖然被父輩們關在家裡讀書,看著好像是出息了不少,其實一個個還是那副德行。

他們儘管讀書不少,但是在學業方面也都沒有什麼建樹,不像是男主裴易中舉之後已經準備秋闈,只要再假以時日,入朝為官指日可待。

李嵩戲謔道:“咱們這幫兄弟就你有出息,你還到宮裡調戲小宮女?就你這模樣,用得著調戲她們?她們不投懷送抱就算是眼瞎了。”

那人長得像妖孽一樣,俊美至極,妖冶得不像話,就那一副皮囊就讓京城裡多少妙齡少女為之瘋狂,還沒事兒調戲小宮女,別給皇帝戴綠帽吧?

這話他沒說出來,怕說出來滅九族。

趙遠,高哲都覺得這話太有道理了,外面的女人多了一抓一大把,還用到宮裡弄這些事兒?

“你要是喜歡姑娘,咱們今天就找幾個過來。”

李嵩吵著要到天香樓找人,天香樓的花魁,弄幾個過來,不比公里的小公女強?

裴彥沒搭理他們,也沒有阻攔,不一會兒他們就找來了六個姑娘,其中有三個都是天香樓的花魁,想和她們睡一晚,沒有兩千兩是不行的。

李嵩趙遠都不差錢,所以對這種事兒全看心情。

裴彥跟他們是不一樣,從來不做這事兒。

李嵩:“我們給你挑的美人兒你放心,剛剛選出來的花魁還沒接客。”

裴彥;“不用,沒興趣。”

李松心想這就怪了,花魁都沒有興趣,宮裡的小宮女就有興趣?大好的前程就這麼葬送了。

雖然他們還沒有入朝為官,但是也知道裴彥的前程不可限量的,就因為這事兒沒了,實在是不值當的。

他們都這樣胡思亂想,但是隻有高哲覺得這裡面肯定另有隱情,要不然就憑裴彥跟皇帝的感情,不至於這樣。

更何況這件事兒,就只是宮裡隨便那麼一說,裴彥自己不說,皇帝也沒有動怒,這事兒就這麼了了?這不正常。

朝中的事情肯定不像他們想得那麼簡單。

裴彥沒跟他們細說,他們也不敢追問。

吃喝玩樂,看戲聽曲兒,日子不要太舒服。

他們在這裡縱情享樂,朝堂上的局勢瞬息萬變。

一般新君繼位都會亂一陣子,畢竟新帝太年輕,不服他的人有很多,大皇子趙宇早就已經羽翼豐滿,鋒芒畢露,他暗中招兵買馬,籠絡大臣,朝中局勢蓄勢待發。

朝臣們大多數都已經開始選邊站隊。

裴海原本是中立位,現在也被一些有異心的人拉攏。

他以前也不是故意中立位的,他是被先帝持續打壓,人們都不願意跟他接觸,現在不一樣了,新帝沒有繼續打壓他,也沒有給他什麼面子,總之他在朝堂上地位有點尷尬,這時候大皇子給他拋來了橄欖枝。

裴海沒有表態,只說考慮。

大皇子那邊不斷地派人來做說客,許諾了裴海很多好處。

裴海這幾年在朝中被打壓得厲害,手中也就還有那麼一點實權,現在新皇登基他就有了一點點籌碼,畢竟他曾經帶過兵,在軍中有點威望,這也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現在大皇子也盯上了他,裴海舉棋不定,那畢竟是謀反大罪,搞不好是要殺頭的。

但是繼續在朝中混下去,他也不知道新帝對他的態度,本來還想著拉攏裴彥,沒想到那個逆子不爭氣葬送了大好前程。

這件事兒對裴海打擊很大,他既厭惡裴彥,又想讓裴彥給他當牛做馬,還想睬他上位。

誰能想到空歡喜一場?

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賞識他,裴海有點心動。

他這種人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總是在別人身上找原因。

這時候劉太尉向裴海拋來了橄欖枝。

劉太尉是大皇子一黨的,他在散朝的時候跟裴海閒聊幾句,隨即說到了兒女婚事。

當然了,提到婚事也不可能是給裴彥說的,因為裴彥現在成了一介布衣,又是個紈絝,根本就入不了這些人的眼,他說的當然是他女兒跟裴易的婚事。

柳太尉想問一問裴海的意思。

裴海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沒有拒絕。

沒有拒絕就是同意了,

這一下子劉家和裴家就綁到一塊兒。

劉妍得確實美,京城裡數得上的大美人,曾經想娶她的人圍著京城轉三圈都轉不完,劉妍當時全都看不上,她看上的人是裴彥,那時候裴彥在宮裡當差,劉妍還悄悄看了幾次。

原劇情裡是原主看上劉妍的,但是沒有想到他世子之位黃了之後,劉妍嫁給了裴易,這也導致原主徹底黑化被打斷了雙腿。

現在裴彥過後之後壓根就沒有理睬劉妍的事兒,所以劉妍愛嫁給誰嫁給誰,嫁給裴易,他倆正好湊一對兒。

婚事很快就定下來了,沒有什麼懸念,這也就表明裴海站在了大皇子趙宇這一邊。

朝堂上牽一髮動全身,站隊這種事情賭的就是自家的性命,只要是站好了隊,那就是各為其主。

裴海這就是把一家子性命押在了趙宇身上。

裴海還有點得意,畢竟他還是有點權力的,還能讓大皇子看重,這就讓他挺高興,能被人利用也是好事兒。

這朝堂上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趙康的耳目。

趙康:“裴彥你說怎麼辦?”

裴彥當然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

“該怎麼辦便怎麼辦,不要看我的臉面。”

趙康知道裴彥這人就這樣,他說的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說什麼便是什麼,但是裴家那些人畢竟是他的血脈親人。

“……”

裴家和劉家聯姻,兩家的訂婚禮弄得熱熱鬧鬧的,整個京都的人都驚動到了。

裴家老夫人已經從裴彥那件事情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她現在已經想開了,像裴彥那樣的人是指望不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把家裡攪得天翻地覆,畢竟是那個女人的孩子是跟他們家是有仇的。

想到裴彥,老夫人心裡面全是氣。

幸好還有裴易這個好孩子,要不然整個國公府怕是要葬送了。

她到現在還是這麼想的。

眼看著熬過了三個月之後,三書六禮都走得差不多了,兩家商定好成婚的日子,就等著迎新事宜。

他們忙著接親,有人藉著這件事謀朝篡位。

大皇子趙宇這段時間沒有閒著,招兵買馬,甚至把皇宮裡的暗樁全都調動起來,很顯然他已經急不可待了。

因為一旦時間長了,趙康的皇位就漸漸坐穩了,朝臣們也都歸攏了心思,到那時就不好了,所以他一刻都等不了了,拿到了裴海手裡的一部分兵權,再有裴海振臂一呼,軍隊全部都效忠他,擁戴他,那時候他在朝中的那些人裡應外合,最後直接逼宮把趙康趕下龍椅。

趙宇向來都看不起趙康,認為趙康的才能不如自己,各方面都不如自己,就除了嫡出的身份之外,其餘一無是處,這樣的人憑什麼當皇帝?更何況當時先帝沒有留下遺詔,都沒有遺詔,朝臣們憑什麼擁立趙康繼位?

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烈,所以他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去不拿回自己應有的東西。

一切安頓好了之後,趙宇便催著裴家和劉家的婚事。

此時的裴家熱鬧非凡,裴海滿臉喜色,他想到自己戎馬大半輩子,現在終於到了給兒子娶媳婦的時候,心裡面子自然是高興的。

婚期將近。

裴彥為了給裴海這一家人最後一次機會,所以他提前幾天回了一趟家。

不管怎麼說吧?裴彥覺得還是應該給裴海醒醒腦,父子一場,還是要給裴海一個機會的,他做到仁至義盡,至於裴海怎麼選,那是他的事兒。

其實原劇情裡趙宇篡位成功了,整整倒黴的是二皇子,被趙宇逼宮成功,最後血濺午門,所以說裴海也不算是無腦,只不過這一次,他穿過來站在了二皇子趙康這邊,那結局怎麼樣就對拭目以待了。

等他一進家門正巧碰見了安慧茹。

安慧茹帶著婆子丫鬟正想著 到外面買一些胭脂水粉,這不是碰見了?

“你怎麼有空回來了?哦?知道裴易要成親,你是來喝杯喜酒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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