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紈絝少爺

父子兩個進了大殿, 低著頭跪拜在地上。

臣子是不能直視帝王的,所以裴海行禮過後恭敬地低著頭,等著景昌帝的問話。

裴彥也按照裴海的樣子恭恭敬敬的行禮。

今天裴彥穿得十分體面, 錦緞的衣袍,衣袖邊上都繡著銀色的雲紋, 看著就那麼喜慶, 再加上他長得好看, 即便是低著頭跪在那裡也比別家的孩子好看太多。

就像是粉雕玉琢的小仙童從畫卷裡走出來的一樣。

景帝坐在龍椅上, 低頭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孩子, 心頭不由得一動。

“抬起頭來。”

按理來說皇帝讓他抬頭, 是讓他把臉抬起來,方便皇帝看他,並不是讓他抬起頭來跟皇帝對視,那是僭越。

但是裴彥偏偏就不跟其他小孩兒一樣,皇帝讓抬頭, 他就抬頭跟皇帝對視。

景帝被這孩子精靈澄澈的眸光看得一愣。

“陛下,犬子天資愚鈍,不曾讀過什麼書,怕是在陛下面前……”

當然了, 可能這小孩子沒有受那些君權神授思想的侵蝕, 初生牛犢不怕虎。

裴彥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答的時候還不忘行禮。

這時裴彥把景昌帝問的那些問題,一字不差的全都回答出來,要知道這些題目皇帝問的比較刁鑽,但是即便這樣,裴彥居然回答得滴水不漏。

他自己那麼多個兒子,都沒有發現有跟裴彥這麼樣有膽識有氣魄的孩子。

這是朝中重臣都不敢做的事情,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大人,連皇帝的面兒都不敢看, 連眼神兒都不敢直視, 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娃娃就有這樣的膽識。

“你但說無妨。”

他緊接著又考問了裴彥經史子集。

裴海隱晦的意思都漏出來了。

你這當父親的這樣輕視自己的兒子嗎?莫說裴彥還沒有回答,就算是回答錯了,那又怎樣?至於要把他推出去?哪怕是生在帝王家,父子兄弟感情淡漠,也沒有像裴海這樣的。

景昌帝瞬間就高興了。

嫡庶尊卑分明,裴海居然公開的寵妾滅妻,蔑視嫡子,寵愛庶子,這是對禮法的嚴重挑釁!

這孩子不卑不亢, 絲毫也沒有膽怯的意思,就那麼敢跟帝王平視。

這會兒景昌帝已經把手下暗衛報告給他的關於裴彥的調查資訊給全都洗乾淨了。

心說你看看,人家孩子這不是回答得很好嗎?這麼好的孩子,居然被他的父親輕視到如此的地步真是可悲。

景昌帝臉上馬上陰沉了一分,轉臉對裴彥多了些許心疼。

他的意思是,他怕裴彥丟人現眼,在外面還好,在皇帝面前丟人,那是要害得他沒有臉面的。

孩子畢竟才八九歲,景昌帝不會在意, 不但不會責怪他僭越,反而對他多了幾分欣賞。

旁邊的裴海還不知道景昌帝已經厭惡他了,還一點自覺都沒有。

他瞬間感覺裴彥在算計他。

景昌帝畢竟是帝王喜怒不形於色,那些情緒像風一樣消失於無形,但是裴海頓時心裡寒風陣陣,如臨大敵。

“你叫什麼名字?”

好一個機靈通透又幹淨桀驁的孩子, 看著就那麼賞心悅目。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裴海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裴彥。

當父親的這樣輕視自己的兒子?既然是他讓裴彥進宮來的,那麼裴彥能不能回答上問題來,都是景昌帝樂意的,倒是這個裴海也太自私自利了一些。

裴海頓時心頭一個機靈,景昌帝看他的眼神兒瞬間就不對了。

裴海不等裴彥回答,便在旁邊請罪道:

景昌帝心裡頭已經琢磨著怎麼收拾他了,裴海還在狠狠地瞪著裴彥,他像是要警告裴彥不要亂說話。

裴彥則害怕一樣地低下頭,像是受了驚嚇,再不敢抬頭。

同樣是父親,景昌帝身為君王都能抽出時間親自給兒子挑選伴讀,偏偏裴海這樣的人居然對兒子一點耐心都沒有。

不過景昌帝十分喜歡。

景昌帝記得沒錯的話,那天也是裴海帶著另一個孩子到他近前來回話的,可以看得出來,裴海對那個孩子可是極其的有耐心,同樣是兒子差別那麼大?

不用問了,那孩子肯定是裴家的那個庶子。

誰知道陛下不但沒有降罪,好像還挺喜歡裴彥的,這讓裴還鬆了一口氣,心裡默唸千萬不要么蛾子,千萬不要連累他。

他話音剛落,景昌帝便是不高興了。

旁邊裴海都看傻了,早在裴彥跟皇帝平視的時候,裴海就嚇死了,就怕皇帝會突然降罪與他。

景昌帝對裴彥十分滿意,尤其是裴彥行禮的動作十分賞心悅目。

就這個動作把裴海嚇了一跳,因為他太知道裴彥是什麼玩意兒了,他是天不怕地不怕,老虎的鬍鬚都敢揪下來拿著玩兒,不可能因為他稍微瞪一下眼睛,他就害怕的。

眼見為實,手下人報告的那些東西是有水分的。

朝堂上下已經對裴海有了不好的看法,原來只是聽說有些傳聞,誰知道居然還是真的?

不用問了裴海疼這個孩子肯定沒有疼庶子得多。

是陛下傳旨讓裴彥進宮考試的,並不是他們裴家主動送人進來的,要是有什麼錯漏,他承擔不起。

裴彥用眼角瞟了一眼裴海,心說這個人真是自私,心裡只記掛著他自己。

景昌帝此時產生了共鳴,他就是嫡子,父皇也是輕賤他,偏寵他的庶弟,他跟他的母后受了寵妃和庶子很多的欺辱,他們是臥薪嚐膽忍辱負重,才好不容易坐穩江山,登上這大魏國的最高位置。

這一路走過來,景昌帝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今天看見了裴海的這副德行,他居然全都想起來了。

雖然帝王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神情,但是他已經決定敲打敲打裴海,剛剛只是不喜,厭惡現在就是決定要敲打。

可憐裴海根本就不知道什麼事兒,就被景昌帝惦記上了。

武將和文官不一樣,他們心裡有沒有什麼彎彎繞兒,只要皇帝不說,他們是很難猜中皇帝的心思的。

所以裴海註定要倒黴了。

裴彥的察言觀色能力那比裴海好的不是一點半點,他就算沒有系統的加持,也要比裴海高了不下十幾個段位。

再加上他早就把景昌帝的心路歷程給摸透了,所以他只要看景昌帝的一個眼神兒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自古當官當得官當得好,全靠揣摩聖意,只要聖意揣摩得好,封侯拜相那都不是問題,

關鍵是裴彥對那些不感興趣,他的興趣就是在這個世界裡肆意地活著。

景昌帝不用再繼續考問,他已經十分滿意了,難怪他兒子對裴彥十分滿意,一定要他進宮伴讀,這個孩子的確是個好的!

至於外面傳言,說他驕橫霸道,紈絝不仁那些事兒,估計也都是因為裴海沒有好好教導,一味地忽略嫡子寵溺庶子造成的,真是可恨!

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景昌帝就已經想收拾裴海三次了,這還是開天闢地沒有過的呢,今天裴海創了紀錄。

因為裴海立過戰功,貿然建處置他,只會讓那些不明真相計程車兵心寒,所以景昌帝給他重重的記上一筆,找時間慢慢收拾他。

裴海的事情不急,眼下倒是耽擱不得。

景昌帝想了一下,馬上就傳旨,讓裴彥正式成為二皇子的伴讀,讓外面的人不要再送人進來選拔了。

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

景昌帝讓小太監把裴彥帶下去,又把裴海留下好好地申飭了一頓。

裴海的臉色像是開了雜貨鋪一樣赤紅青藍紫,各種顏色產和在一起,難看的要了命。

回來的時候,父子兩個並排而行,裴海極少說話,聲音也壓得很低,像是害怕什麼一樣。

裴彥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模樣,尤其是那臉色,青白交錯,像是見了鬼的模樣。

這是裴彥想見到的。

不用問了皇帝肯定罵他了。

回到裴府,馬上有人進府門送信

老太太和安慧茹還在那裡等著呢。

事情沒有一個結果,他們怎麼能安心,尤其是安慧茹簡直是坐立難安,她明明知道裴彥那樣的人是不會被皇帝選中的,但是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會的,就裴彥那個混賬玩意兒,能給皇子當伴讀?那不把皇子都帶累壞了?皇上聖明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老嬤嬤在旁邊語重心長地勸導。

儘管這樣安慧茹也有點不放心。

最好是這一次裴彥在御前闖點什麼禍就好了,被皇帝申飭一頓,或者打一頓板子,讓他永遠禁足才好。

就在她們胡思亂想的時候,裴海帶著人回來了。

安慧茹急匆匆地到外面迎接。

國公爺你回來了,她一抬頭就看見裴海從轎子裡出來,一張大臉黑得要死,渾身圍繞著一股濃重的鬱氣,不用想肯定是裴彥闖禍了。

安慧茹心頭的石頭落了地,臉上馬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國公爺還順利嗎?趕緊進屋,母親還在等著呢。”

裴海哼了一聲,對安慧茹十分不滿,哪壺不開提哪壺,順利不順利看不出來嗎,還要問。

安慧茹剛想說點什麼,裴彥從車上下來了,邁著方步,踩著梯子,一下一下從車上下來。

“安姨娘有心了。”

裴彥輕蔑的一笑,安慧茹頓時覺得事情不妙。

“你沒有御前失儀吧?到時候不光是你一個人倒黴,咱們裴家也跟著遭殃。”

裴海:“別說了。”

裴海滿臉陰沉,大步往裡走,一句話都懶得說。

老夫人確實在這裡等著,她也是擔心裴易這事兒,畢竟半讀的名額有限,最多兩個,他們一直都認為裴易的機會比較大,只有裴易做了半讀,他們才能安心。

老太太站起來了;“怎麼樣了?”

裴海哼了一聲,能怎麼樣啊?

其實裴彥被選上,裴海不生氣,不管怎麼說裴彥也是他兒子,不管裴易和裴彥誰被選上,他都是當爹的,但是皇帝的申飭讓他顏面掃地,他還是頭一次被帝王罵得狗血淋頭的。

再怎麼說裴海也是上過戰場的,身上有股子血性,被皇帝罵這麼一頓,他實在是接受不了。

老太太趕緊站起來;“你倒是說話啊?裴彥沒有被選上!”

她壓根就看不上裴彥,只要裴彥不惹事兒就已經燒高香了,還能指望他光宗耀祖?當伴讀是多大的事兒,那關係到以後的前程。

裴海道;“陛下已經下旨讓裴彥進宮當伴讀了,安姨娘你明天給他準備準備。”

裴海這句話說出來,裴家的人全都愣住了。

真被選上了?皇帝沒有昏頭?

這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皇帝那麼多的暗衛,他就不打聽打聽裴彥是什麼人嗎?就這麼一個紈絝混混,家族敗類,躲著還躲不及呢,居然要讓他進宮當伴讀?那二皇子得跟著學成什麼樣啊。

所有的人都跟著傻眼了,就裴彥一個人,雙眼含笑,美滋滋地坐在旁邊的桌子上吃點心。

沒錯就是坐在桌子上。

他不坐椅子就往桌子上面坐,一邊吃,一邊拿起茶杯,美滋滋地喝茶。

裴海;“……”

就這?

就這種孩子送進宮裡當伴讀?

他剛剛就想勸說皇帝改變主意,誰知道陛下對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這件事兒不能想,一想就氣得吐血。

也不知道剛剛那個在皇帝面前斯文有禮的孩子,真是眼前頭這一個?

裴海都覺得出現什麼幻覺了。

在宮裡的裴彥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老夫人;“……”

安慧茹:“……”

她們兩個心情複雜到了極致。

老夫人心情鬱悶,雖然裴彥也是她孫子,按理來說進宮當伴讀對她來說也是好事兒,畢竟她是親祖母,但是她記恨裴彥拿走了郭佳玉的嫁妝。

她這個人最是記仇,一件事兒都能記恨到死,更不要說那些金銀珠寶了,現在裴家的日子過得是捉襟見肘,每天苦哈哈的,恨不能連肉菜都不見了,這跟以前人參鹿茸燕窩隨便吃的日子,差著十萬八千里吧。

因為恨,所以老夫人半點不想見到裴彥好:他能被選上?,就他這個德行,不會給咱們家丟臉?

她想說皇帝眼瞎嗎?但是這話大逆不道,她也就想想就算了。

安慧茹半信半疑的,心想這事兒的可信度有多少,總不會是國公爺偏袒裴彥吧?

應該不會吧?安慧茹突兀地想著。

想是一會兒事兒,事實又是一回事兒,偏偏裴彥就真的被選上了。

裴彥一邊吃一邊道;“昨天晚上的煙花放得真好,真喜慶,今天再來點?”

昨天他把煙花都點了,就是為了慶祝,果然有好事兒吧?

一提到煙花,老夫人就肝疼,那麼多的煙花,昨天晚上都讓裴彥點了,美其名曰慶祝一下,這下還真的算是慶祝的。

本來以為是鬧劇,結果還成真了。

對別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老夫人心疼的要命。

最鬱悶的當然還是裴易,他為了準備這一次的考試,連著在學堂背了好幾天,沒想到……

他不相信裴彥會比他厲害。

也許是因為嫡庶的原因,裴易一直都在跟裴彥比較,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裴彥太爛了,根本就跟他沒有辦法相提並論,萬萬沒有想到裴彥能被選中,要知道他才是最乖順聽話的好孩子。

這實在讓他想不通。

但是景昌帝想得明白,他培養的是儲君,也不是聽話的乖寶寶,他要的是桀驁睿智凌駕於眾人之上的君威,並不是學堂裡的乖寶寶,好好聽話,認真讀書,那樣培養出來的人只適合做臣子。

這樣景昌帝選裴彥就不奇怪了,更重要的是景昌帝把孩子身上的缺點都推在裴海身上了,要不是裴海的苛待孩子也不至於這樣。

你看看,終究是裴海承擔了所有,只是這種事情裴海不能說,他不能在兒子們面前丟人,他得保留那一份威嚴。

裴家有人歡喜有人憂,註定今天的夜晚有人難以入眠。

反正是裴彥睡了一個好覺。

張賀臣高興得簡直不知道怎麼才好,趕緊弄了些好吃的糕點給他。

之前八字還沒有一撇的時候,張賀臣就高興得不知道北在哪裡,現在更是不得了了。

裴彥正式成為二皇子的伴讀,那以後就是儲君的近臣了,將來還能走得更高。

當天晚上裴彥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便是進宮的日子。

安慧茹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地過來給他收拾東西,看起來極不情願。

現在安慧茹的臉頰還沒好利索,上面還有狗子的抓痕,她也不敢上濃妝,只能用帕子遮著,看著很狼狽,她可以不給裴彥準備行李,但是這要彰顯她裴家女主人的風範,所以她才過來的。

她到現在還不能接受裴彥入宮做伴讀這件事兒,總覺得裴彥是頂替了她兒子。

這就是自欺欺人了,那可是皇帝欽定的,有什麼可質疑的?

安慧茹一句話都沒有,跟以前對待裴彥的態度判若兩人。

當然了裴彥也不在乎,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兒,有什麼可計較的?

安慧茹自己對裴彥冷淡,但是裴彥壓根不在乎。

裴彥對她就兩個字,無視。

裴彥是做伴讀進去的,所以他自己就沒有帶書童,就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進宮。

他一出國公府門就看見李嵩,趙遠,還有高哲他們,都在那裡等著給他送行。

李嵩和趙遠,他們對裴彥的事兒感到很生氣。

不用想也是二皇子搗的鬼。

進宮有什麼好?到那裡還不是給人家當奴才。

“裴彥你還會回來跟我們玩兒嗎?”

進了宮就不能自在了。

裴彥安慰他們:你們在外面好好讀書,到時候我跟二皇子考你們讀書。

李嵩他們又聽這話,馬上就冷靜下來:一言為定哈,你別到時候不承認了。

小夥伴們一一道別,裴彥坐進馬車裡,馬車緩緩地駛向皇宮的方向。

李嵩他們知道皇宮裡戒備森嚴,也沒有執意要進去。

“行了咱們走吧,以後沒人陪我們玩兒了。”

眾人也都哀嘆一聲。

裴彥進宮之後見到了趙康。

趙康這幾天在家裡沒有出門,面板白皙,身材也消瘦了不少,但是絕對是趙康本人。

“裴彥,你終於過來了。”

裴彥:“……”

他就想著,肯定是趙康的主意,要不然不可能。

“裴彥你進來正好,陪我一起讀書。”

趙康從小就沒有朋友,一旦找到了朋友,那是真心對待。

裴彥;“……”

要是趙康不報名號,裴彥還能跟他稱兄道弟,現在趙康已經恢復二皇子的身份,裴彥在這樣就是僭越了。

“別這麼說了,你是二皇子,我是你的伴讀。”

趙康眨眨眼:“在外人面前你是我的伴讀,沒人的時候,咱們是朋友。”

對方還是挺認真的。

這樣沒什麼不好的,從小培養的感情才真摯,這機會不是什麼人都有的。

從這兒之後裴彥的任務就是跟著趙康到御書房讀書。

御書房是皇家御用讀書的地方,教學的太傅姓高,正好是高哲的爺爺。

你說巧不巧。

高哲的爺爺最恨地就是裴彥把他的寶貝孫子帶壞了。

這下下決心讓裴彥好好吃一吃讀書的苦。裴彥只是一個伴讀,那最倒黴的還是趙康。

功課明顯增加了很多,還有很多練字的課業,這都是最費功夫的,看了真的讓人頭疼。

趙康寫了半天就累得不想動。

太傅這幾天好像故意針對我們。

最終趙康得出結論。

裴彥心想你猜對了,主要是高太傅想對付他,錯傷無辜罷了。

主僕倆個人寫了好幾個時辰,才把書抄完。

裴彥本來是紈絝子弟,現在居然寫得一筆寫得一筆好字,而且還能扛得住太傅的施壓。

太傅自己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打擊的力度不夠。

趙康叫苦不迭,但是他也不吭聲,忍著吧。

要他自己肯定忍不住,裴彥陪著他一起吃苦,他就感覺沒那麼艱難。

寫字最磨鍊心性,他們兩個每天都要磨鍊兩個時辰。

太傅盯了他們好幾個月,都沒出紕漏,最後不得不放棄。

裴彥算是在宮裡紮了根。

給趙康當伴讀,那是太享受了,除了陪著做功課,裴彥的生活很自在,伙食更是好得沒話說,雞鴨魚肉,應有盡有,還有蟹黃蘇,糖藕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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