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炮灰父子

裴彥:“爹, 你不想看咱家的內鬼是誰嗎?”

裴遠穎:……

他還真

今天他出來的晚,沒看見發生了什麼事兒,睡到半夜就聽見鑼聲震天響, 整個裴家都在鑼聲中震顫,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兒, 突然就傳來巨大的鞭炮聲, 就跟火銃一樣, 這玩意兒想起來驚天動地, 讓他震驚的是外面聯防隊的人點著火把, 把裴家照得亮如白晝。

那些闖進裴家的暴徒被兩面夾擊, 被打死五六個人,剩下的十多個人全部被活捉。

人們光顧著怎麼捉賊,真沒有看見這些賊是怎麼進來的。

但是裴彥不一樣,他是早就有準備,所以這一切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裴彥:“聯防隊長大叔, 勞煩您看看這個是誰?”

聯防隊長姓江, 江隊長一伸手就把地上那個黑袍的人揪住, 帽子拽掉,一張熟悉的臉漏了出來。

不是周吉明是誰?

原劇情裡可不是周吉明自己放的火,那時候他已經是裴家的主人, 他是絕對不會燒自己的,但是這次不一樣,是他把暴徒找來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為了報復。

趙姨娘:“少爺你亂說什麼?”

人證物證俱在,案子審的很順利,讓催大老爺吃驚的是周吉明居然也在其中,這可是數罪併罰呀,這一次又牽扯上了造反謀逆,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裴彥在人群中一眼又看到了一個身穿灰斗篷遮臉的人,掩藏在人群后面,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這次就當時他送給裴遠穎一個大禮,所以他當面指證趙姨娘。

裴彥:“趙姨娘你怎麼在這裡?是你剛剛給暴徒開的門對吧?我沒冤枉你吧?上次也是你給周吉明通風報信,讓周吉明找人買我的命對吧?只不過你們隱藏的好,胡秀才和周秀才也沒見過你們的真容,沒辦法指認你們,對不對?”

“是個女人?”

趙姨娘:……

趙姨娘:“我……我是你姨娘,你這是不孝。”

“還真是你呀?上次讓你撿了便宜, 你還敢回來?”

現在這個時間點兒還是半夜,光線晦暗不明,很容易就逃脫。

按理來說趙姨娘是內眷,這個時間應該在後宅待著,就算是聽到響動,她一個女眷也不可能混在人群裡,而且她現在還想跑。

藉著火把的光亮,趙姨娘那張臉露了出來,燈光下顯得僵黃可怖,五官都開始扭曲。

她正想用自己的身份壓裴彥,沒想到冷不丁的感受到一道強烈的眸光。

裴遠穎怒火中燒的眸子正盯在她身上。

她話音剛落,就見地上的那個暴|徒頭惡狠狠道:“就是她給我們開的門,我們本來不想搶這一家的,是她說這裡有錢,咱們才來的,到這裡才知道這是裴家,咱們對裴家十分欽佩,早知道這樣就不來了。”

裴彥:“我亂說?今天晚上起夜,就發現你給叛賊開門,你說不是你,你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裴遠穎有點吃驚, 他以為經過上次的事周吉明肯定得到教訓, 遠走他鄉, 沒想到他居然陰魂不散。

催大老爺腦袋都大了,他這幾天夜不能寐,怕出事,怕出事,結果還是出事了。

裴彥朝著那個人影喊了一聲。

“抓到賊人了!”

那個女人的動作一頓,然後就瘋狂逃跑。

“趙姨娘。”

趙姨娘遭了老罪了,被人拴上繩子,像抓螞蚱一樣穿成串,給送到縣衙。

“不是,我沒有,我是聽見家裡有動靜,我才出來的,我要是撒謊不得好死。”

這暴|徒頭子還算有良心,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押著他們趕奔縣衙。

看到這情形都倒吸一口冷氣,好在裴家沒有遭受重大損失,那些煙花燃起來的火苗也被鄉親們撲滅,只是看起來有些恐怖。

經過的路人全都駐足觀看。

“升堂!升堂。”

這哪能跑得了,旁邊的聯防隊員一腳將她踹翻在地,帽子打掉。

這時候誰還聽她喊冤?

“這還有什麼話說?”

聯防隊的人上來就把她打倒在地,揪著頭髮,五花大綁。

在這幫人的眼睛裡,可沒有憐香惜玉這一說,凡事這種勾結反賊的,一律同等待遇。

這時候天色泛白,路上開始有了行人。

他早就懷疑她了,不過覺得她就是個女人,鬧出來影響自己的顏面,沒想到她還真是一個禍害,害他就算了,居然還敢害他的寶兒?

這下子趙姨娘慌了了,光是裴彥指證她,那她還能脫身,畢竟裴彥是個孩子,他說的話沒人相信,一旦裴遠穎真的相信了,那可就完了。

他們藏得太好,胡秀才他們沒見過真人,自然沒法指認,即便他們招認有人收買他們,崔大老爺也嫌麻煩不會追查,所以讓他們逍遙法外。

“周吉明?”

鬧了一夜,鎮上的人即便沒有出來,也知道有事發生。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那個女人見周吉明暴露了,轉身鑽進群就想逃跑。

這是罪證確鑿了,她剛給人家開門,人家馬上就指證她,想不承認都難,自古以來還沒有打臉打得這麼結實的,簡直嚴絲合縫。

天底下最大的罪名就是造反謀逆,周吉明牽扯在裡面想活命都難了。

還有趙姨娘這個裴家內鬼,暴徒謀害本家,這可是重罪,也都投入大牢聽候發落。

裴遠穎長出一口氣,他沒有追問趙姨娘為啥會成為內鬼,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這個趙姨娘肯定跟周吉明有一腿,不然的話她怎麼能幹這事兒呢?

趙姨娘也不傻,閉緊嘴巴,死活不說這事兒,要是說出來就得沉塘。

至於那些暴徒該什麼罪就什麼罪。

裴家這一次沒有什麼損失,也多虧了周圍的鄉親們鼎力相助了。

裴遠穎回去給鄉親們行大禮。

鄉親們:“裴老爺折煞我等了,您是咱們大傢伙的救命恩人,大夥兒感激都來不及呢,還能收您的大禮?”

“對對,要不是您舍粥,我家幾個孩子都餓死了,咱們哪能不幫襯一把呢。”

“要行大禮,也是我們給您行大禮。”

眾人說著就想著要叩拜。

裴遠穎趕緊把它他們攙扶起來。

“咱們別拜來拜去,趕緊收拾收拾舍粥要緊。”裴遠穎憨厚的笑道。

眾人也都憨然一笑。

“對嗎!咱們肚子都快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等著您舍粥呢。”

裴遠穎:“嗯 ,等我回家收拾收拾,咱們馬上開始。”

這一裴遠穎格外的激動,幹勁十足,真是沒有想到,他這樣名聲不好的人,現在能被鄉親們如此看待。

看來還是得聽他家寶兒的話,舍粥要緊。

他家寶兒就是他的福星。

裴遠穎深信這一點,要不然這幫匪徒真要是把他家搶劫一空,臨走放一把火,那不什麼都完了,哪像現在這樣,雖然他把糧食都捨出去,但是房屋依舊在,他的家還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原來只是哄著寶兒高興,所以才支起粥攤來的,現在不一樣,裴遠穎擼起袖子趕緊十足。

隔壁鎮上被搶了十幾家,臨走都是一把火燒個精光,唯獨裴家不但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而且還能正常舍粥。

老百姓早就等的望眼欲穿,要是裴家不捨粥,真的可能活不下去了。

裴遠穎也豁出去了,把山上藏的糧食全都拉回來,舍粥!寧可全給老百姓吃了,也不讓賊人惦記。

大家夥兒感念裴彥家舍粥這個功德,所以全都給裴家站崗放哨,只要有動靜馬上報告聯防隊。

就這樣裴家在這一次浩蕩的叛軍劫掠下,居然毫髮無傷。

不久叛軍就被朝廷調來的軍隊鎮壓,該抓的抓該殺的殺,老百姓們的在動盪過後恢復了平靜生活。

只是天氣依舊炎熱,熬不過去的人越來越多,正在裴家的糧食就要耗盡的時候,忽然間烏雲密佈,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隨後雨水像是從半空中傾瀉而下,銀河倒瀉一般灌入乾涸的許久的山川大地。

久旱逢甘霖。

這一場雨足足下了三天。

人們在雨中歡呼了三天。

眸光觸及之處都是人們在慶祝,在跳舞,或者是祭祀。

裴家的粥攤終於可以歇一歇了。

人們也沒有那麼貪心知道裴家拿出那麼多糧食,這會兒可能也被掏空了,所以不再到他家討粥,反而是給他家送萬民傘。

裴遠穎收到民眾們集資送來的牌匾。

救苦救難,什麼樂善好施,積善成德。

“你看看,他們說爹是好人。”裴遠穎高興壞了,美得冒泡泡,早就把心疼糧食的事兒忘了。

裴彥:“我爹當然是好人,要不然鄉親們這麼愛戴您?”

裴遠穎當然希望別人誇讚自己,尤其是看到兒子這樣崇拜自己,他都感覺自己要飄起來了。

“行了咱家終於可以歇一歇了。”

下過去之後,人們開始忙著耕種。

裴遠穎告訴佃戶們,可以免去半年租子。

居然免租子?

佃戶們欣喜若狂,他們打記事兒起,還從來沒有見過地主給佃戶免過租子。

這樣的喜事兒把大災之年的陰霾漸漸的衝散了,這一年清河鎮凡是裴遠穎家的佃戶一個個喜氣洋洋,並沒有出現什麼易子而食的慘禍,也沒有餓死太多的人。

沒有死人就沒有可怕的瘟疫存在,所以清河鎮一片的祥和,和他相鄰的幾個鎮全都受災嚴重,民眾們死傷很多,災情嚴峻程度要比清河鎮嚴峻的多得多。

這件事兒驚動了朝廷。

甚至有清河鎮的村民聯合請願,給朝廷送請願書,萬民傘,對裴遠穎一家感恩戴德,對皇帝感恩戴德。

年輕的小皇帝剛剛登記一年,就遇到了這樣天災,心情實屬複雜,一般有這樣大災厄就說明上天降災,警示或懲罰,預示著新君不受天命所佑。

這可是對新帝極大的威脅,因為會有妖言惑眾之人拿此事來煽動輿論,威脅君權,可是幸好在此時裴遠穎父子先天下之憂而憂,為君分憂,為民分憂,散盡家財,造福一方。

皇帝聽完之後大喜,馬上命人下來查訪。

果然同萬民書上所說的那樣,裴遠穎和裴彥父子把家裡的糧食全都拿出來施捨災民,災情過後還免去佃戶們半年租子。

這真是大善之人。

皇帝得知之後,瞬間大喜,趕緊傳旨召見裴遠穎和裴彥父子進宮面聖。

裴遠穎嚇得雙腿發軟,趴在地上起不來。

裴彥小小年紀到時很能沉得住氣,接過聖旨叩謝皇恩。

送走了傳旨的宮人,裴遠穎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居然傳旨召見他們?

從裴家老祖宗開始就沒有過這種殊榮,裴遠穎高興傻了。

裴彥當然是高興,只是不像裴遠穎那樣沒見過世面。

裴遠穎:“我寶兒是福星,這事兒是我寶兒的主意。”

裴家全家張燈結綵歡歡喜喜,四周的相鄰全部跑來道賀,連縣衙的催大老爺也過來給裴遠穎道喜。

催大老爺滿臉的笑容,對裴遠穎畢恭畢敬,就怕裴遠穎在皇帝面前打他的小報告,那腦袋上的烏紗帽可就沒有了。

“遠穎兄,上次你讓我查的那件事兒我查出來了。”

裴遠穎一臉的疑惑:“我讓你查的什麼事兒?”

催大老爺趕緊走到近前:“就是上一次咱家小公子裴彥被人綁架的案子破了。”

他自己激動的揚聲說道。

綁架的事兒,那都是多久的事了,現在誰還不知道是趙姨娘和周吉明合夥乾的,也值得催大老爺忙到現在才來邀功?

催大老爺顛顛地說道:“我問出來了,幕後買兇的人就是您的那位姨娘和周吉明。”

說到這裡就不用繼續說下去了。

催大老爺是為了給裴遠穎留面子,畢竟綠帽子這事兒實在是有損顏面。

哪知道裴遠穎根本就不在乎。

畢竟他有沒有把趙姨娘當成妻子看,趙姨娘說得好聽是姨娘,實際上也就比丫鬟強那麼一點,哪能上升到戴綠帽的高度?

“多謝崔大老爺。”

催大老爺激動道:“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這種事情崔大人也沒有說太透,總之案子是破了,他的功勞很大。

這一次周吉明和趙姨娘數罪併罰,刑部批文斬立決,行刑日期定在下月初三,午時三刻,清河鎮城門口斬首示眾。

裴遠穎總算是長出一口氣。

留著周吉明一天,就是對裴家和寶兒的威脅。

“謝謝崔老爺。”

催大老爺:“不敢不敢,遠穎兄,客氣了,到時候您在皇帝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他笑得十分燦爛,就像這事兒離了多大功勞一樣,要不是因為他瀆職,這案子早就破了,但是裴遠穎也不敢得罪這一方父母官。

“那是自然!”

“那就多謝了。”

鎮上的鄉親們紛紛上門道賀。

裴遠穎歡歡喜喜招待了一天,第二天便帶著裴彥進宮面聖。

畢竟不能讓皇帝等太久。

快馬加鞭半個月的時間趕到了京城。

他們被安排在了一家客店裡,禮部官員派了兩名演禮官過來,教他們宮中禮儀。

簡單的學了兩天禮儀,第三天進宮面聖。

裴遠穎跟在裴彥的後面,整個人戰戰兢兢,渾身冒汗,連眼皮都不敢抬。

宮裡的執事大太監知道裴家父子是皇帝非常重視的人,在旁邊不由得安慰幾句:“有咋家在,裴大官人不用緊張。”

裴遠穎擦了一把汗:“不緊張,不緊張,有勞公公。”

只是太監看了一眼裴彥,不由得心生喜歡,裴彥別看人不大,模樣長得虎頭虎腦,尤其是那圓潤的小臉,生得肉乎乎的,一雙眼睛又大又亮。

怎麼那麼好看?

明明有那麼一個不好看的爹,他卻能長成這樣,實在是難得。

看著這父子兩個明明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單獨把裴彥拎出來,簡直好看得不像話,難道宮裡孩子少,物以稀為貴?以至於他們見了小孩子就心生憐愛?

這麼小的孩子第一次進宮,卻能淡定自若,禮儀周全,真是很少見。

執事大太監王瑛看完之後點點頭,帶著他們穿過一層一層的宮殿,終於來到了勤政殿,見到了等在那裡的新帝。

新帝見了他們十分高興,尤其是見了裴彥之後,喜歡的不知所以。

這麼小的孩子,舉止動作透著優雅老成,簡直是太招人稀罕了。

裴彥垂著頭,恭恭敬敬的回答新帝的問題。

新帝問完之後,高興地哈哈大笑。

裴遠穎始終都在旁邊低著頭,他的問題都讓裴彥替他回答了。

皇帝對裴彥是分喜愛。

“難怪萬民書裡你父子讚賞有加,朕對爾等亦是如此。”

裴遠穎聽出來了,皇帝這是對他們很看重的意思。

他可不圖什麼大富大貴,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叩謝聖上。”

皇帝留了裴彥在宮裡玩了兩天,領他四處看看宮裡的景緻,另外給了裴彥千畝良田,賞銀萬兩,然後還讓裴遠穎督促裴彥好好讀書。

裴彥:“謝過皇上。”

皇帝的喜愛是真的,愛之深責之切嗎?居然讓他讀書?

父子兩個叩謝皇帝隆恩之後,皇帝又補了一句希望以後在殿試上能夠見到裴彥。

裴彥:……

裴遠穎:……

父子兩個從皇宮出來,那個執事的大太監王瑛又過來叮囑幾句:“萬歲爺的話,裴小公子一定要聽進心裡去,萬歲爺特意讓咋家叮囑幾句,希望以後在殿試上再度領略小公子的風采。”

殿試?

裴遠穎只能客客氣氣地答應著。

裴彥也是恭敬地跟公公道謝。

回來之後父子兩個抱頭痛哭。

按照裴遠穎的意思就讓寶兒好好享福,能認識幾個字兒就好,以後吃穿不愁享福一輩子,但是聽皇帝這話一定要讓寶兒讀書,嚶嚶嚶……如何是好?

裴遠穎自己不愛讀書,所以也不曾督促兒子讀書,這下可好,皇帝讓寶兒讀書,還要參加殿試……

裴彥倒是沒有太難過,但是從今往後他可能沒有那麼悠閒地日子過了,現在這個世界的知識,跟他以前學的東西完全不一樣,他要是想參加科舉,那是很費一番功夫的,他以後不能盡情的吃喝玩樂了。

父子兩個帶了皇帝的賞賜回來也並沒有招搖。

裴彥並沒有讓裴遠穎把皇帝給的賞賜分給鄉鄰們,畢竟那是皇帝賞賜的東西如果捐出去,那就是對皇帝大大的不敬,那不如留著。

儘管按他們父子低調,但是整個清河鎮哪能低調得了?鎮上的鄉親們敲鑼打鼓在裴家門前搞慶祝活動,甚至有人自發地找來舞獅隊。

清河鎮的人哪裡受過皇帝的嘉獎?裴家這還是頭一遭。

聖上不但召見他們,不但表彰裴遠穎為世人楷模而且還賞賜田地和金銀這可是莫大的榮耀,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這樣的榮耀不是一般人能夠享有的。

縣衙催大老爺今天也專門登門道喜。

催大老爺可是清河鎮地父母官,他都親自過來道喜,可見裴遠穎這一次影響力非同凡響。

裴遠穎趕緊帶著裴彥出門迎接。

今天裴遠穎穿了一身紅色錦袍,脖子上帶著金項圈,跟在裴遠穎的後面,蹦蹦躂躂格外好看。

催大老爺腆著大肚子一臉的笑容:“裴老弟,你真是我等楷模呀,是我們整個清河鎮的榮光。”

他自己便說邊鼓掌,周圍老百姓也跟著道喜。

裴遠穎自己也感到了無比的榮耀。

以前沒覺得他做的這些事兒能有多高尚,沒想到能得來這麼多的讚揚和肯定,他高興自然是不用說的。

怕是裴遠穎長這麼大都沒有被人這麼肯定過,他現在都四十多歲了,得到了這麼多人的肯定,心裡的高興自不用說。

第二天裴遠穎就帶著裴彥到劉氏墓前祭拜,感謝劉氏給他生了一個這麼好的兒子。

慶祝活動過後,裴遠穎四處拜訪名師,給裴彥上課。

終於讓他給裴彥找了兩個有名的大儒回來,一個叫方成靜,一個叫劉景文,這兩個人輪流給裴彥教學。

從經史子集一直講到時政策論。

裴彥現在都快九歲了才剛剛開蒙,已經算是超大齡學童了,那些和裴彥差不多大的孩子,人家早就已經成了童生了。

童生也是需要考試的,有很多人三十幾歲還沒有考上童生,甚至一輩子都進不了鄉試。

裴彥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走這一條路,不過好在裴家的條件還可以,能給他找來當代大儒做老師,要不然打死他,他也不趕趟。

雖然說皇帝跟他約定殿試見面,但是學習這種事情也不是他想成就能成的?萬一他資質不足考不上,那皇帝也不能責罰他。

所以說啊,他只要盡力就好。

兩個大儒來的時候都聽說裴遠穎家的少爺嬌氣,而且不是很聰明,所以他們也很擔憂,怕影響了自己的名聲,但是裴遠穎給出的條件足夠的優厚,他們勉強過來是試一試。

兩個人都是有私心的,然而他們來了之後給裴彥出了幾道題考驗他,發現裴彥都能答上來。

他們就知道裴彥這個孩子還是挺聰明的。

只有老師從心裡認可這個徒弟,他們才會認真的收教。

裴彥也確實值得他們這樣做。

所以從這天開始裴彥就進入了學習階段。

裴遠穎生怕兒子累著,所以幾乎天天給裴彥做好吃的,而且還會買很多的水果和糕點哄著裴彥。

“寶兒你累不累?”

“寶兒你要是累了就跟爹說話。”

裴彥讀書,比裴遠穎自己讀書還要心疼,動不動就怕他家寶兒累著。

“爹,你沒啥事兒多到鋪子裡轉轉,我的事兒您別操心。”

裴彥想裴遠穎就這麼溺愛他,不是怕他累,就是怕他吃不好,一會兒這事兒,一會兒那事兒,他能學好就怪了。

幾年之後裴彥鄉試得了第一名。

裴遠穎高興地帶著家丁放鞭炮,整個清河鎮的人都知道裴家的少爺得了鄉試得了第一名。

“我家寶兒鄉試第一名。”

“到我家喝喜酒吧!”

裴遠穎高興地像個孩子一樣,見人就說,他家寶兒考上了。

裴彥和一眾同窗從書院裡出來,遠遠的就看見裴遠穎在那裡上躥下跳。

他年紀已經兩鬢斑白,但是臉上的笑容純淨無害,小眼睛精光四射,比天上的星子還要亮。

這就是親爹,永遠以裴彥為重,永遠把裴彥放在心尖尖上。

“不跟你們說了,我兒子出來了。”

裴遠穎像個大狗狗一樣朝著裴彥這邊跑過來。

裴彥心裡頭溫暖至極。

“爹,你怎麼又在這裡等我?”

裴遠穎:“要的,要的,我在家沒事兒,到這裡看看你。”

裴彥:……

只試過了鄉試而已,不會這麼高興吧?

裴遠穎高興地簡直得意忘形,見牙不見眼:“你不知道咱家自從你太太爺那一輩兒起,就沒有出過讀書人,咱家現在也改換門庭了,祖上積德了。”

裴彥可不想掃了自己爹爹的興致。

現在的他早就已經抽條成了俊美少年,身形勁瘦挺拔,那張臉輪廓分明,雖然還有點裴遠穎的影子,但是比他帥氣的多,真是有種雞窩裡飛出鳳凰的既視感。

裴彥覺得他身上的這種改變,與他自己本身有很大的原因,他的相貌慢慢的接近他自己本來的相貌,而不是偏向裴遠穎那邊。

這英俊挺拔的青年,身上透著一股子清雋出塵的書卷氣,任誰看了都心猿意馬。

裴彥這個人的相貌和才情,已經超出了這裡所有人的範疇。

別人不說,裴遠穎自己就愛的不行。

裴彥一想,他這一輩子能有一個處處愛她,處處以他為重的爹爹,那也是老天爺對他的厚愛。

“走走你,咱回家。”

回到家,裴遠穎趕緊讓人放鞭炮,然後給下人們發喜錢。

不光是給自己家的下人發喜錢,就連周圍的鄰居都人人有份,最後直接爬上屋頂撒錢。

裴遠穎都要高興瘋了,敲鑼打鼓嗎,宴請相鄰。

裴彥:……

整個清河鎮誰不知道裴遠穎家的兒子鄉試奪魁?

已經有不少人想要跟裴家結親了,所以媒人都開始往裴家跑。

裴彥忙著來年春闈的事兒,對這些一概不管。

雖然裴彥對科舉的事兒奔著順其自然的想法,但是既然要考試,那也要儘自己的全力應對。

春闈過後裴彥成績十分不錯,一舉多得會元。

眾人無不讚嘆不已。

裴彥今年才十八,成為史上最年輕的會元。

其實考試這事兒吧,裴彥真沒有放在心上,他就是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並沒有刻意的努力,他這性子的人屬於那種安於現狀的鹹魚性格,但是至於為什麼考的這麼好,他就不得而知了。

眼看著就要參加殿試,他心裡也有點緊張。

殿試是多少學子的夢想,裴彥不知不覺就到了門口。

再者說了,當年皇帝說的那些玩笑話,也不知道他記不記得。

沒想到他剛一走上大殿就被皇帝認出來了。

現在的裴彥身材高挑勁瘦,面如冠玉,身著文生公子袍,看起來清雋儒雅,風流肆意,早就褪去了當年圓滾滾的稚嫩模樣。

皇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確切地說皇帝拿到殿試名單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並且用御筆在他名字上畫了一個圈。

時隔多年,皇帝很好奇,裴彥能長成什麼樣子,會不會也像裴遠穎一樣五短身材,相貌平庸?但是見到裴彥之後,皇帝吃了一驚。

沒想到才幾年的時間,裴彥就長成了如此俊秀卓然的翩翩少年郎。

他不禁感嘆,歲月催人老。

光顧著看裴彥,他都忘了出題,回過神來這才賜座。

大殿下面早就備好了成排的桌案,考生們依次落座,筆墨紙硯也早早地準備妥當。

皇帝的題目乃歷年之最,極具挑戰性,出一篇改革策論。

這題目相當敏[gǎn]且老辣,一般人不敢輕易下筆。

殿前這二十多個考生皆面露難色,對於政治敏|感的問題,沒有人敢輕易發表見解,但是裴彥知道,皇帝這個人求賢若渴,且不是因循守舊,他想對國家做出改革,自然不希望學子們畏首畏尾。

所以裴彥提筆如龍蛇,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題目,吹乾了墨跡,等著皇帝下一步的示下。

在場不少才子冷汗直流,他們害怕萬一自己言語有失招來殺身之禍,但是瞥眼之間就見裴彥已經書寫完畢,他們一個個心焦不已。

這玩意兒不能隨便亂寫的。

裴彥提前寫完,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他們,甚至有幾個考生一不小心捲紙上染了墨。

這些人懊惱不已,一旦捲紙上染了墨,那無異於殿試失敗。

終於熬過了一個時辰,裴彥的卷子被收了上去。

從大殿上下來之後,所有人都處於忐忑狀態,十年苦讀,就是為了一朝揚名。

這些考生裡面不乏霜髮鬢白的老者。

他們苦讀大半輩子也就是為了這一刻,沒想到功虧一簣,一個個搖頭嘆息。

裴彥從皇宮出來之後,裴遠穎早就在外面等著了,因為皇城禁地不允許高聲喧譁,所以他隔著老遠就給裴彥使勁擺手。

到了近前之後,裴遠穎急不可待:“考得怎樣?”

裴彥:“不知道。”

考的好不好,要看皇帝的意思了,看看他能不能猜中皇帝的想法。

他們剛想走,內侍大總管姜敏過來趕緊將他留住:“裴會元留步,皇帝陛下在冬暖閣召見。”

在場那麼多學子,就只召見裴彥一個,是喜還是憂?

裴遠穎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裴彥倒是很淡定:“有勞公公帶路。”

他轉身又對裴遠穎道:“爹,您不用掛牽,先行回去吧。”

裴遠穎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回去等候訊息,但是哪能放下心呀?

裴彥進宮足足待了三個時辰,才被內侍送了回來。

裴遠穎早就已經快急死了,跟裴彥同住客店的那些學子們,一個個頻頻往這邊觀望。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裴彥寫的文章引起了皇帝的注意,皇帝是因為欣賞他的文章才召見他,還是觸怒天顏,那就不得而知。

等裴彥回來之後,依舊是聲響全無。

裴彥就像是壓根沒有這回事兒一樣。

三天之後,皇宮放榜

裴彥金榜題名,高居榜首,成了這一屆皇帝欽點的狀元郎。

狀元郎!

裴遠穎高興地合不攏嘴,恨不能滿世界放炮仗慶祝。

裴彥:……

裴遠穎:“你可別攔著我,咱們家自從開天闢地老祖宗起,就沒有人考上狀元,你就讓我高興這一會。”

這人都要高興瘋了,還不能慶祝慶祝嗎?

通行的這些考生們一個個牙都要酸掉了,誰不想考上狀元光耀門楣,但是有啥法?

“恭喜裴兄高中。”

裴彥才十八就高中狀元,是學子裡最年輕的一位。

緊接著就是金殿謝恩。

裴遠穎一身紅裝,帽插宮花,跨馬遊街。

後面跟著榜眼和探花,頻頻的跟周圍人打招呼。

相比於狀元爺的美貌,探花郎遜色很多。

本來皇帝覺得裴彥長相太過俊俏,可以點他一個探花郎,但是奈何他文章寫得太過出彩,皇帝不忍心錯過,更何況狀元的文章是要公示天下的,這便於他推行新政,所以還是點了他狀元郎。

“你們看今年的新科狀元太俊了。”

老百姓不懂什麼文采不文采,他們就知道好看不好看。

裴彥這相貌實在是討喜,讓人如沐春風,百看不厭。

正在裴彥打馬遊街的時候,忽然間路旁邊出現了一陣騷亂,原來是有一家車馬隊牲口不老實驚擾了遊街的隊伍,所以那家的老爺命人責打一個馬奴。

那個馬奴被打倒在地,雙手抱著頭來回的翻滾,等到裴彥的遊街隊伍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他仰頭看著裴彥這邊。

裴彥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不正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周科嗎?

周科居然當了馬奴?

原來當年周吉明被打進大牢之後,就沒有人知道周科的下落,裴彥就再沒有找過他了,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他。

一旦入了奴籍一輩子終身為奴,哪怕是脫離奴籍想要走上仕途,那也是不行的。

其實想想就知道,周吉明被問斬,周科就已經成了罪人之子,一輩子在哪還有出路?

裴彥感覺到了對方的殺氣。

時隔多年,對方居然還能認出他,可見這人已經視他為死敵。

但是這又怎樣?裴彥壓根就不在意這些,周科的報復,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兩個人一錯身的功夫,裴彥繼續遊街,周科也被打倒在地上。

裴彥不會干涉別人的人生,他現在是肆意風流的新科狀元,用不著在乎一個不相干的人,至於對方想殺他,那也得對方夠實力才行。

不等裴彥回家,裴遠穎便已經給裴家宗族送去了訊息,開壇祭祖是少不了的。

裴遠穎高興地做夢都要笑醒。

整個清河鎮的人也都跟著與有榮焉,只限催大老爺激動地好幾天沒睡著覺,反覆的讓人回想一樣,他有沒有讓裴彥受委屈。

眾人:“沒有吧?”

催大老爺:“是有,還是沒有啊?”

應該沒有,沒有。

這催大老爺才稍微放了一點心,要不然得罪當朝新貴,他有多少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裴彥回家祭祖之後,接到了吏部的任職書,讓他進翰林院歷練。

在這個世界裡裴彥沒有太大的理想,但是他卻一步一步的被推上了那個高位,而且官職越來越大,最後入內閣拜相。

裴彥明明沒有多麼努力,但是他就是步步高昇,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裴彥你多吃點菜,今天我準備的菜都是你愛吃的。”

一個笑意盈盈的中年女人拿著筷子不停地給裴彥佈菜,旁邊的中年男人在旁邊打幫腔。

“你嬸母知道你要回來,特意給你準備的,你趕緊嘗一嘗?”

兩個人四隻眼睛都期待的盯著裴彥。

裴彥剛剛穿過來,他雖然沒有理清楚這個世界的劇情,但是他直覺告訴他,對面這兩個人一臉的虛情假意,沒有什麼好心。

人的眼睛騙不了人。

就算這個人表現得再好,對你再關心,但是他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眼前這兩個人就算是對他再關心,說的話再好聽,也掩蓋不了內心的虛偽,尤其是那個女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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