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濯只是道:“負責醫治孤的太醫和孤一起住在太子府。”

溫子言拍拍段北堯,示意他閉嘴。

這還不明顯嗎?

不就是大楚帝擔心楚濯篡位嘛。

他倒真的是好奇大楚帝這個人了。

怎麼能昏庸多疑到如此程度?

*

郢都。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回來了!”

看到太子府的馬車,街道上的百姓簇擁著夾道相迎。

他們殷切地看向馬車,面上帶著真實的喜悅。

“哇,殿下比我想象的還要受歡迎。”

段北堯看到如此盛景,忍不住讚歎:“裴戚出門大家都不敢出聲避著走,你這邊倒是相反了。”

楚濯透過車窗望著街道兩旁的百姓,眸底的神色卻有些淡淡。

溫子言和段北堯先下了馬車,楚濯帶著執冥和南蕎一路駛向皇宮。

段北堯望著隊伍漸漸離去,擔心道:“唉,也不知道妹妹進宮會不會受到刁難。要是大楚帝不好相處該怎麼辦啊。”

溫子言拍拍他沒受傷的肩頭,“放寬心,天塌下來有執冥兜著呢。

有他在你怕什麼?”

“確實。”段北堯點頭表示贊同,“執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來的,算是我們兄弟幾個裡面最厲害的了吧?”

溫子言微笑著看他:“人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但別胡亂拉扯上別人。”

段北堯:“……你還想和執冥比嗎?”

溫子言沒理他,招著手道:“快進來吧,今晚先和我一起查賬。”

“啊!”

段北堯發出一聲哀嚎,“我不想查賬!看的眼睛疼!”

“別白費力氣了,快點跟過來。”

……

皇宮。

南蕎終於見到了傳說中昏庸且多疑的大楚帝。

【確實長著一副昏君樣。】

花捲說出了小崽子的心聲。

大楚帝估摸著應該和聖元帝差不多大,但看起來還要更年邁些,眼神也更加渾濁矇昧。

“兒臣參見父皇。”

楚濯率先行禮。

後面的執冥只是輕輕頷首。

牽著他的南蕎想了想,也跟著朝大楚帝點了點頭。

大楚帝看到執冥後臉上立馬帶上了笑,“想必這就是永夜神殿的大祭司了吧?”

嗯。

他直接忽視了楚濯。

被忽視的楚濯似乎早就習以為常,自顧自直起了身。

花捲:【就算是不喜歡,這也太明顯了吧?裝都不裝一下的嗎?】

南蕎皺了皺小眉頭,【為什麼他不喜歡哥哥呢?】

花捲:【因為怕楚濯搶他的位置唄。】

南蕎還是不懂:【可是哥哥是太子,本來就是要當皇帝的呀。】

【不甘心嘛。】

花捲很懂地說:【他當皇帝還沒當夠呢,不想死,也不想別人搶他的位置,所以連自己親兒子都防著。】

南蕎歪歪頭:【可是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誒。】

花捲:【看起來就快掛了的樣子,死就死咯,反正不是啥好東西。】

“執冥見過陛下。”

執冥嗓音淡淡地回應。

“先知大人能來到大楚是朕的榮幸,快給先知大人賜座!”

大楚帝笑的開心極了,彷彿看到了財神爺一樣。

“不必。”

執冥直接拒絕。

大楚帝被這樣直接拒絕也不生氣,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南蕎身上。

“這是明珠公主?”

執冥嗯了一聲:“明珠公主身有慧根,我特意求了王爺讓她跟著我一段時間。這段日子她就和我一起住。”

不管大楚帝心中有沒有相信這個理由,他面上反正是連連稱讚:“真是個聰明又漂亮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被先知大人看中更是好運氣!朕都羨慕不及呢。”

執冥糾正:“不是蕎蕎幸運,是我幸運能遇到她。”

大楚帝聞言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順著他的話道:“哈哈哈,是啊是啊,先知大人能遇到有慧根的孩子也是運氣極好。”

楚濯看著他為了討好執冥連臉皮都不要的模樣,微微垂著頭不發一言。

執冥不想與他寒暄這些,索性直接道:“陛下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告訴我。”

大楚帝依然笑眯眯的:“好好好,朕先給先知大人安排地方住下,具體的事宜我們來日再詳談。”

“不用,我和蕎蕎住在太子府。”

執冥說完這句話,大楚帝彷彿才想起楚濯這麼一號人。

他看向楚濯,眯了眯眼:“哦?為何?”

楚濯:“先知大人是孤……”

“朕沒問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大楚帝打斷。

楚濯平靜地止住了話頭。

大楚帝再看向執冥又是一臉和善:“先知大人,你說。”

南蕎瞅見他轉變這麼快的樣子,忍不住往自家哥哥身邊捱了挨。

執冥摸摸她的腦袋,回答:“我和蕎蕎並不想住在宮中。再者,我們是太子殿下帶回來的,跟著太子殿下住在一起也是應該的。”

大楚帝:“先知大人若是不想住在宮中,朕可以派人在宮外給你建府。”

“不必,這樣就很好。”

大楚帝只能放下了這個心思,再次轉向楚濯,沉聲命令:“太子,照顧好先知大人和明珠公主,可明白?”

楚濯點頭:“兒臣明白。”

大概是看出了執冥不喜這種場合,大楚帝又說了幾句漂亮話就讓他們離開了。

走出殿門,南蕎瞅著前方楚濯清瘦孤立的背影,上前幾步拉住了他的手。

“太子哥哥,我們一起走!”

“嗯。”

楚濯低頭看向她,漂亮的眼眸泛起漣漪般的笑意。

南蕎左邊牽著二哥,右邊牽著五哥,開心地蹦跳著往前走。

直到上了馬車,楚濯才開口詢問:“你們不好奇父皇為何對孤這幅態度?”

南蕎誠實地點頭:“好奇呀。”

楚濯捏了捏她白白軟軟的臉頰,“那蕎蕎怎麼不問?”

南蕎歪頭:“因為蕎蕎怕哥哥會不高興。”

“不會。”

楚濯揚唇輕笑,嗓音清越溫和:“父皇前幾年只是對孤有所防備,還沒有到如此地步,但自從父皇服用了那位庭州道長的丹藥一段時間之後,父皇就越來越不喜孤,甚至連看到孤都會不開心。”

他嘆了一聲:“如今便是直接無視孤了。”

南蕎癟著嘴看他,難過地說:“哥哥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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