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唇微張,淡淡吩咐:“看好公主,別讓她跑出來了,可明白?”

“奴婢明白!”

丹貴妃慢悠悠起身離開軟榻,“本宮去看看公主,那邊有事隨時彙報給本宮。”

“是!”

...

房間內,南蕎正在和那隻據說被‘放生’的白鹿聊天。

“小鹿,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崽子雙手撐著臉,坐在小凳子上盯著白鹿的眼睛奶聲奶氣地問。

“沒有名字嗎?那蕎蕎給你取一個名字好不好?”

“你渾身白白的,還很漂亮,就叫小白怎麼樣呀?”

“你不喜歡嗎?”

“那小花?”

“小花也不好聽嗎?”

在外人看來,南蕎的自言自語還挺神奇,就像是真的對話一樣。

秋實站在角落,盡職盡責地監督著她。

門口的丹貴妃瞥見這一幕,眸底劃過一抹流光。

下一秒,她面上揚起柔和慈愛的微笑,嗓音宛若黃鶯婉轉動聽:“昭兒看起來和這隻白鹿玩得很開心呢。”

南蕎聽到聲音看向她,出於禮貌點點頭表示回應。

許是想和她拉近關係,丹貴妃走到她旁邊蹲下,興致勃勃地問:“昭兒在和它聊什麼?”

南蕎眨了眨眼,“在聊小鹿的名字。”

丹貴妃偏頭看了眼白鹿,猝不及防與它那雙純澈乾淨的眼眸對視。

那雙圓潤的鹿眼中不帶任何人類所有的雜質與陰暗,但卻不是像新生的嬰兒那樣純稚無辜,而是那種讓人感到安心的來自長者的溫和與包容。

丹貴妃笑意頓了頓。

她移開眼,繼續和南蕎說話:“那它叫什麼名字?”

南蕎:“它沒有名字。蕎蕎剛才取了兩個,但它都不太喜歡。”

“那母妃和昭兒一起給它想一個名字好不好?”

丹貴妃不糾正南蕎的自稱,南蕎也無視她對自己的稱呼,兩人彷彿達成了某種共識。

“隨便你。”

南蕎一點都不想接受她是自己的母妃,所以只能低下頭乾巴巴地給出回答。

丹貴妃也不生氣,依然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昭兒要不問問它喜歡哪種型別的名字?這樣我們好取個好聽的名字呀。”

南蕎於是撇過頭問白鹿:“小鹿,你喜歡什麼型別的名字呢?”

她說話的時候表情很專注,說完後盯著白鹿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在聆聽。

丹貴妃則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南蕎看。

過了幾秒,小崽子老老實實轉述白鹿的話,“它說它不需要名字。”

不知為何,丹貴妃嘴角的笑意深了深。

“為什麼?”

南蕎搖頭:“我也不知道,小鹿沒說。”

花捲瞅著丹貴妃的表情,心中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它謹慎道:【蕎蕎,她這是信了你可以和動物對話嗎?不應該吧......】

這麼荒誕的事情,誰會信啊。

真信了的話,也太奇怪了。

南蕎啊了一聲,【真的嗎?】

【你問一下,看她如何回答。】

南蕎乖乖照做:“貴妃娘娘,你相信蕎蕎可以和小鹿對話嗎?”

“相信呀。”

可能是之前有被南蕎躲過的經歷,丹貴妃這回虛虛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道:“昭兒說的話,母妃都信。”

南蕎對這話沒什麼回應。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花捲仔細觀察著丹貴妃的表情,悄悄鬆了口氣:【沒事了,她應該只是在敷衍你。】

丹貴妃又問:“昭兒喜歡它嗎?要不要把它就留在蝶翠宮?平日可以陪你玩。”

“不要。”

南蕎很乾脆地回答:“小鹿是動物,不是人,它應該回到屬於它的地方。”

丹貴妃聞言一愣,隨後笑得眯起眼,誇獎著道:“昭兒真是個好孩子呢。”

花捲又疑惑了起來。

因為丹貴妃此刻的愉悅是真實的。

為什麼呢?

她明知道南蕎並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假裝開心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會真的為此感到開心?

難道是真的精神失常了?

明明一點都不像……

*

宅院。

楚濯幾人討論著今日的事。

溫子言率先問段北堯:“找到蕎蕎沒有?”

“找到了。”

“在哪兒?!”

溫子言聞言激動地抓住了段北堯,“在哪兒?是不是就在丹貴妃的宮殿?!”

“是,我們猜的很對!”

段北堯拍拍他示意稍安勿躁,“就正大光明在蝶翠宮關著呢,外面一大堆宮女守著,明顯得很!”

楚濯聽罷卻微微擰眉,

“很明顯?”

段北堯撓撓頭:“對啊,反正我們偷偷在皇宮尋摸的時候看到有個地方外面可多宮女,所以就過去看了看,然後我就在一個房間聽到妹妹和丹貴妃的聲音了。”

“丹貴妃和蕎蕎在一處?”

溫子言聞言皺眉。

“對啊,我還聽到丹貴妃喊妹妹昭兒呢,語氣可溫柔了。”

段北堯說著搓了搓手臂,“昭兒應該是那個玉昭公主吧?她難道真把妹妹當女兒了?”

他哼了一聲:“啥玩意兒!她算個什麼東西,妹妹才不要當她的女兒!”

楚濯繼續發問:“她和蕎蕎說了什麼?”

段北堯皺著眉回憶:“好像是在說什麼取名字?”

他想到什麼,突然一拍手:“哦對!她們在說那頭白鹿!”

“白鹿?”

溫子言想到什麼,“是上回壽宴的那隻?”

“對,永夜帝不是將那隻白鹿送給了丹貴妃?丹貴妃應該是讓那頭白鹿去陪妹妹玩了吧。”

“那就奇怪了。”

楚濯緩緩開口:“今日孤向永夜帝提起白鹿之事,永夜帝表現出了推拒的意願。但孤堅持,他只好去問丹貴妃。

但丹貴妃告訴永夜帝的是,她將那隻白鹿放生了。”

溫子言敏銳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是故意隱瞞永夜帝白鹿的去向,還是知道你在那裡為了傳話找的理由?”

段北堯接話,思考者道:“我感覺應該是找的理由吧?如果是故意瞞著永夜帝,感覺沒理由啊。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做了又有什麼好處?”

楚濯和溫子言對視一眼。

溫子言道:“假設從這個結論反推,她若是故意瞞著永夜帝,只能說明她和永夜帝只是浮於表面的合作關係。

除此之外,她也許還有永夜帝不知道的其他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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