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瓦西利的殺手組織。

每一個殺手組織的成員,都是自小還不記事時候起,便被抱進去訓練了的。

如秦堅強這種早產兒,根本就不可能入得了殺手頭目的眼。

所以在瓦西利的眼裡,秦堅強已經死了。

在這個嬰兒煙氣之前,瓦西利要將秦堅強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馬志選提醒了他,秦堅強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可是秦臻就不一樣。

她是個女人,生命力比一個早產兒強很多。

只要秦臻在他們的手上,讓出物資庫裡的物資,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而且作為女人來說,秦臻的用途還很大。

馬永淳通紅著眼,抱緊了懷裡的孩子,不說話。

一旁的馬志選急道:

“哥,你還猶豫什麼?秦臻那個賤人這麼對我們,把我們兄弟倆害成了這樣兒,她早就該死。”

“哥,你就把她騙過來,為了她兒子,她肯定會願意的。”

在馬志選急切的遊說下,馬永淳點點頭。

又對瓦西利說,

“你讓我跟志選單獨說幾句話,我會把秦臻給你們叫過來。”

想起馬永淳對馬志選的維護,料想馬永淳也不會對馬志選怎麼樣,瓦西利大方的揮手,讓馬永淳帶著馬志選上了頂樓。

那個快死了的秦堅強,也讓馬永淳裹在懷裡帶了出去。

一到頂樓,迎著他們的,就是漫天風雪。

馬志選攏緊了衣服,抱怨的說,

“哥,我們有什麼話是不能在裡面說的?這外面真的冷。”

話還沒落音,馬永淳就給了馬志選一巴掌。

“啪”的一聲,狠狠把馬志選的臉,扇到了一邊。

看著馬志選不敢置信的目光,馬永淳說,

“這一巴掌,是為了父母打你,你還不記事時候起,父母就離開了我們,他們走的時候,親手把你交到了我的手裡。”

“一直到今天,我都還記得他們殷切的期盼,他們希望你能做個好人,不求你大富大貴,能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他們只希望你不負人生,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可是,馬志選辜負了父母對他的期望。

“哥。”馬志選的臉色很難看。

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生氣的說,

“我現在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你嗎?我知道我是你一手帶大的,你為了我付出很多,那秦臻這麼對你,我不是氣不過嗎?”

馬永淳抱著懷裡的兒子,冷笑著,

“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無憂無慮的好日子,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一手帶大了馬志選,對於馬志選那爛泥扶不上牆的性格,馬永淳還不清楚嗎?

因為馬永淳被秦臻架空,緊跟著馬志選的好日子也到了頭。

他不再是C城裡,人人都會給面子的馬二公子,只要馬永淳一直被秦臻壓一頭,馬志選就會一直沒有臉面。

所以說到底,馬志選說是幫馬永淳,其實他幫的只是他自己。

“這有什麼區別?”

寒風中,馬志選義正嚴辭的問馬永淳,

“我們是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哥,無論我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你,我所做的一切,終歸會讓你重新拿回C城的實權。”

他知道馬永淳一直想要C城物資庫,因為C城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拿到了C城物資庫的支配權,馬永淳的這些計劃,才能得到實現。

只聽馬志選目光灼灼的對馬永淳說,

“哥,我知道你一直都不贊同,我把秦臻的兒子綁來要挾她,那既然做都做了,現在我們就只差這臨門一腳了。”

“你讓秦臻來,這件事成功了,從今往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天一點一點的黑了,風雪更大了一些,之前堪堪露出個頂的天台,現在已經全被雪埋了。

馬永淳搖搖頭,他低頭,充滿了愛憐的看著懷裡已經哭累了睡著的孩子,

“我要帶我兒子走,他發燒了,現在需要必須馬上看醫生。”

說著,馬永淳往後退了兩步,對馬志選冷冰冰的說,

“你不要阻攔我,也不要去驚動那些殺手。”

馬志選驚愕的看著他哥哥,伸手拽住他哥,

“不能,哥,你走了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這孩子死就死了吧,沒事兒,咱們就跟秦臻說這孩子還活著,先把她騙來再說。”

隨著他一字一句,馬永淳的眼神越來越失望,越來越冷。

就在馬志選最後一個字落音,一把彈簧刀,刺入了馬志選的腹部。

他茫然的低頭,看著他哥哥手裡的彈簧刀,又懵懂的抬起臉,

“哥?”

一直到疼痛席捲了全身,馬志選都不信,他哥居然會拿刀捅他?

馬永淳的眼中都是淚,抽出彈簧刀來,再捅一刀,

“我養你,我教你,我是真的想過,讓你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當個公子哥兒。”

“你不必像我這樣,扛下一整座城市的責任,也就不必像我這樣的累。”

“我想要C城物資庫的支配權,因為我想讓C城倖存者都好好兒的活下去,而不是把這些戰備物資,全都給這些喪心病狂的殺手。”

“志選,你先去找爸媽,大哥......大哥把堅強送回去,就來找你!”

馬永淳每說一句話,滾燙的眼淚就汩汩的往下落。

他是真的疼他這個弟弟。

為了他這個弟弟,他不惜和他的妻子離婚,也要袒護他的弟弟。

可是,馬永淳不能拿一整座城市的戰備物資,去滿足他們兄弟倆的私心。

他做錯了好多好多的事,可是這最後,他想自己對得起管理指揮長這個位置。

C城已經被雪埋了。

可是C城的倖存者,已經提前轉移到了湘城。

從此往後,馬永淳再也不會打C城戰備物資庫的主意。

從此往後,秦臻可以用這個物資庫,為C城的倖存者,謀求一個更好的未來。

一刀,又一刀。

馬永淳一邊無聲的痛哭,一邊拿著彈簧刀,捅著自己的兄弟。

從始至終,馬志選沒有開口大喊一個字。

他忽然回過神來,他大哥這次來,並不是來幫他。

而是要帶著秦堅強離開。

如果他喊一聲,哪怕一聲,都會驚動下面的殺手。

馬志選抽搐著,滾落在血紅色的雪地上,看著雪夜中的馬永淳,

“哥......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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