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風雲際會
第2693章虛天神樹
滅殺了無良子，黑衣的心情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畢竟對方是無垢大帝的門徒，之後有著無盡的麻煩，不過他沒有後悔之意，就是再來一次，他也會毫不遲疑地幹掉對方。
等山頂上恢復了平靜，他才轉頭看向那位乾瘦的月精靈，屈指一彈，一枚黑色魔紋就在空中一閃，沒入對方的眉心印記中，
“你自由了。”
出乎意料的，那月精靈並沒有驚慌害怕的神情，反倒走上前來，拜倒在地，
“大人，謝謝您的仁慈，如果您願意，我想邀請您去我的家園做客。”
黑衣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頭，“為什麼？”
在對方身上，他並沒有感受到絲毫敵意，而且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對木晶表現出貪婪之心，對方應該不會將自己誆騙回去，來個群毆什麼的。
如此這月精靈的目的就有些意思了……
“大人，我從您的身上感受到一種神奇的力量，只要大人您可以拯救神樹大人。”月精靈的神情很虔誠。
“什麼神樹大人？”黑衣有些意外。
“就是虛天大人，他現在的狀況很不好，眼前的這些黑霧，正是從那裡蔓延而來。”
“虛天法果神樹！？”
黑衣神情一凜，對方一個小小月精靈，應該不會妄言欺騙自己，難道虛天法果神樹真的出了問題？
他的念頭一轉，還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決定前去看個究竟。
劫後餘生，那月精靈竟沒有太多害怕模樣，反倒神情雀躍，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對方有個好聽的名字，沐月，經受修士大肆捕殺，整個月精靈家族眼下已經不足萬人，他們一直居住在森林深處，受到虛天法果神樹的庇護。
一切在兩百多年前變了，在某一天，一團黑霧不知道從哪裡生出，神樹大人竟被黑霧侵蝕，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黑霧瀰漫，整個天地都被其侵蝕，所有的生靈都遭受到滅頂之災。
月精靈一族同樣受到波及，不住遷移，如此一來，沒有了神樹庇護，整個族群就遭到其他生靈的滅殺，目的只是為了他們體內的那枚木晶。
“這一次我和靈姐姐他們冒險出來，正是為了尋找新的棲居地，卻被那些修士給盯住了，靈姐姐他們……”
沐月臉上多出悲慼神色。
這些黑衣也無法阻止，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各個族群，包括人族修士都要遵循的自然規律，除非月精靈一族出現了頂級大人物，威震八方，或者他們體內不再凝聚出木晶，否則這種殺戮會一直存在下去。
一路上黑衣都是默然不語，前行的速度極快，沐月的背後竟多出了一對透明的羽翼，隨意扇動下，遁速竟絲毫不慢。
更令人驚奇的，此女的容貌竟有了極大變化，原本乾瘦的模樣不見了，肌膚晶瑩，變得亭亭玉立，一頭碧綠長髮，垂到腰肢，連臉龐都變得十分精緻，極為貌美的樣子。
“大人勿笑我，如果不改變模樣，被他們抓住的第一天可能就沒命了……”沐月眸光閃動，猶如星河流轉。
這個是完全可能，特別是那些妖修，此女這個模樣落在他們的手中，結局肯定極為悽慘。
“難道你不怕我？”黑衣突然詭異地一笑。
沒想到對方絲毫不為所動，眸中放光，“大人不知，我有著天生的玲瓏七巧心，對於未知危險有著準確判斷，從見到大人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大人和他們不一樣，而且大人身上有種氣息，令我覺得十分舒適，距離越近，甚至連生命力都覺得旺盛不少。”
黑衣有些無語了，也許自己體內生命之樹的氣息讓對方感到了親近。
三天後，距離巨城不知道多遠了，前方出現了一片森林，無邊無際的，而黑衣的目光早已落在了森林上方的天空上。
一道粗大的漆黑狼煙從森林深處滾滾升騰，直衝雲霄。
“那裡正是神樹大人的位置，這黑霧從出現時就沒有停歇過，而且比之前要粗大濃郁了數倍。”沐月臉上多出擔憂之色。
對於他們月精靈而言，失去了神樹的庇護，就意味著族群滅亡的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來。
黑衣神情凝重，距離如此遠，他都對那些黑霧有著心驚肉跳的恐懼。
兩人又前行了三百萬裡，沐月停了下來。
“大人，我不能再靠近了，不過我有著直覺，大人你可以幫助神樹大人的。”沐月的神情十分認真。
黑衣深吸了口氣，那虛天法果神樹存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還是青妖大帝的伴生神樹，其實力肯定深不可測，連對方都對這黑霧束手無策，他可不會認為自己能夠幫助什麼。
“你就在這裡等候，我自己過去看看，不過能不能幫助神樹大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他衝著沐月揮了揮手，自行朝前飛去。
無邊森林深處有座深淵，滾滾黑霧就從深淵中狂湧而出，黑衣站在了懸崖近前，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深淵中佇立著一棵無比巨大的樹，整個樹冠都被黑霧所包裹，只留下上萬人聯手也無法合攏的樹幹。
這樹太大了！
如果說上次見到的通天城就是建立在一株巨樹上的，眼前的樹要比那一棵還要粗大數倍。
而且這樹頂天立地，眼前深淵足有萬丈之深，而巨樹就紮根深淵中，甚至樹幹部分就已經超出萬丈了。
虛天法果神樹！
不要說樹身表面規則之力似流水般波動盪漾，就是這樣龐大到無邊的身軀，足以讓人震撼了。
“你看出什麼沒有？”黑衣和大摩石暗中交流。
“說不好，這黑霧不像毒霧，腐蝕性竟比劇毒還要厲害，而且這棵神樹表面上看不出丁點損傷，這就愈發怪異了。”大摩石稍稍停頓片刻，一口氣分析了不少。
黑衣默然點頭，他的手背上黑光浮現，多出一根黑玉般的藤蔓來。
“有一點奇怪，這株太初魔藤似乎又渴望，又害怕的樣子……”
自從進入這片空間後，魔藤就一直傳遞著這樣的念頭，特別是現在，極度渴望和深刻的畏懼，連黑衣都被這種劇烈的神念波動所驚疑。
這在之前從未有過的。
“竟是這樣……”
大摩石同樣有些驚奇，“要不你弄些黑霧過來試一試。”
黑衣同樣有這樣的打算，當即不再遲疑，單手一抬，一隻光手浮現而出，朝著那黑霧一把抓去。
那些黑霧並沒有反抗，任憑其中一縷被光手攝取，倒卷而回。
只是下一刻，黑衣身形一陣晃動，臉色狂變起來。
一股巨疼從識海中傳來，他忍不住倒抽口涼氣。
這黑霧竟直接侵蝕神魂！
巨疼傳來的瞬間，體內同樣多出一道奇異的氣息，正是生命之樹自動護主，疼痛隨即消失。
即便如此，也讓他大吃一驚了。
自己甚至都沒有觸及到黑霧，神魂就受到了侵蝕，這黑霧太過霸道……
“這是……”
大摩石同樣大吃一驚，從髮絲間飛出，在空中一陣盤旋，並不敢靠近分毫。
“你用一件寶物試一試！”
似乎大摩石有所發現，聲音急促。
黑衣也沒有遲疑，左手一翻，一把三尺長的銀色方鐧就握在手中，不知道從誰手中所得，隨即一揚下，銀芒驟閃，方鐧就化作一道流光激射飛出，在黑霧中一轉就倒射而回，前後不過一個瞬間。
只是等他將方鐧再抓在手中時，瞳孔忍不住一縮，如遭針刺。
此物原本是件不錯的聖器，短短一瞬，靈性盡失，甚至裡面的規則之力都憑空不見，聖器徹底化為一塊凡鐵。
侵蝕生靈神魂，消融規則之力，這是何等詭異！
“太上渡厄！這是太上渡厄！”大摩石更是見鬼了般，尖叫起來。
黑衣聞言，卻是一怔，而就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驀地傳來，
“咦，沒想到一塊頑石竟知道太上渡厄！”
“誰？”
黑衣心中一緊，目光掃過，深淵處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生靈。
就在他驚疑之際，巨大的樹身處一陣波動，一道佝僂的身影幻化而出。
這是一位青衣老嫗，昏花的老眼毫無生氣，如果不是手中的青木柺杖支撐，似乎一陣山風都可以將其吹倒。
“小友，我們又見面了。”老嫗顫巍巍地望了過來，帶著濃郁的暮氣。
黑衣心中念頭急轉，想起一事，連忙恭敬地施禮。
“後進末學姚澤，見過神樹大人。”
虛天法果神樹！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將這樣一位行將就木的老嫗和天地神樹聯絡到一起。
當初大摩石就因為言語不敬，吃過對方苦頭，此時一見，這貨早已飛進了髮絲間，說什麼都不願意露頭了。
“好，你很好，連無垢大帝的面子都不給，本神都佩服你的膽色。”
老嫗笑呵呵地，顯得平易近人，顯然這片天地發生的事，都瞞不過對方。
黑衣不願意多提這些，急忙關切地問道：
“神樹大人，您現在什麼情況？這太上渡厄又是怎麼回事？”
“不急不急，這都過去二百多年了，一時半會也死不掉……”
老嫗頓了下青木柺杖，“那個石頭呢？你出來，先給本神說說，你怎麼認識太上渡厄的？要知道連幾位大帝強者都不知道這是何物，你都知道些什麼，不妨都給本神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