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風雲際會
第2694章太上渡厄
大摩石如何敢出來，死死地抓住髮絲，連頭都不露，只傳遞了一道神念。
黑衣見狀，只能苦笑著道：“大人見諒，這石頭在神智開啟前，一直懵懵懂懂的，知道的事大都似是而非，太上渡厄之事也只知其名，不知其所以然。”
“竟是這樣……”
老嫗露出失望神色，“本神突遭厄難，曾經遍訪天下，都沒能找到確切的緣由，這太上渡厄之名，也是從雷虛域的雷無極那裡知道，至於破解之法，卻無從得知了。”
“雷無極！雷帝！”
黑衣心中一緊，表面上不動聲色地，雙手一抱拳，
“打擾大人清修，在下這就告退。”
“無妨。”
老嫗顯得十分隨和，瘦骨嶙峋的左手抬起，朝著遠處隨意一招，然後黑衣只看到空間一陣波動，人影憑空晃動，竟是月精靈沐月。
此女顯然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一臉的懵懵，等她定神看到了老嫗，頓時面露震驚，喜極而泣，連忙拜倒在地。
“神樹大人，月兒終於見到您了……”
“呵呵，小月兒，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等下本神會幫你出氣的。”
兩人十分熟悉的模樣，而黑衣對這老嫗的手段愈發心驚。
“小月兒，是你將這位小友帶來？”老嫗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
“正是，在這位大人身上，月兒感受到蓬勃的生命氣息，神樹大人肯定也會喜歡的。”沐月毫不遲疑地道。
老嫗昏花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異彩，“生命氣息麼……小月兒乃草木靈體，能夠讓你感受到蓬勃氣息的，本神當然感同身受。”
“小友既然能夠叫出太上渡厄之名，就是有緣之人，不如到近前看一看，如何？”
黑衣心中苦笑一聲，哪裡能夠拒絕，只能點頭答應下來，“如此就叨擾大人了。”
只見那粗大到無邊的樹身上一陣模糊，多出一個丈許高的門戶來，等黑衣踏入其中，眼前驀然一亮，竟是一個百萬裡方圓的廣闊天地。
四周濛濛一片，氤氳蒸騰，濃郁到極致的木之氣息瀰漫著，而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半空中一團亮光吸引住了。
那是一株青翠欲滴的小樹，高不過三尺，通體猶如美玉雕刻而成，而此時小樹的大半都漆黑如墨，看起來十分詭異。
“這是本神的道體，當初太上渡厄就從這裡開始出現，當時本神還以為被人暗中下毒，就準備將毒素排解，誰知方一運轉就知道不妙，這太上渡厄竟然如星星之火，頓成燎原，之後再也無法壓制。”
“如果不再想法解決，甚至本神都無法堅持百年，所以這次法果大會，本神邀請的都是天選之子，希望能看到奇蹟的發生。”
黑衣沒有回應什麼，目光盯住了那株小樹，心中暗凜不已。
那些黑色樹身上，流淌著某種詭異氣息，只是這麼望過去，都有種大禍臨頭的恐懼。
“石兄，你確定不知道太上渡厄為何物？”
“等會你取一點看看，本石似乎想起來什麼……”
和大摩石暗中交流後，黑衣轉頭看來，卻見那老嫗雙目微眯地，手中的青木柺杖輕輕點著虛空，一道道奇異的波動蔓延開來，而前方的那株小樹竟在眼前不住地放大，轉眼間，小樹上面的細如髮絲的紋理都清晰可見。
“小友，你且細看……”
老嫗笑眯眯地模樣，黑衣心中卻無由地一緊，自己和大摩石暗中交流，原本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可看對方的神情，竟似知道些什麼般。
他勉強一笑，凝神朝前看去，漆黑如墨的樹身上，道道奇異的氣息清晰可見，如鎖鏈纏繞，變幻莫測。
“不對，怎麼有三種不同的氣息？”大摩石嘀咕一聲。
黑衣不敢回應，顯然一旁的老嫗有著無法想象的神通，可以洞悉他們的傳音。
只是他的念頭方一升起，耳邊就傳來老嫗驚奇地聲音。
“石頭道友可以看出三種不同的氣息？”
“你大……”
大摩石忍不住鬼叫一聲，從頭髮中衝了出來，明明剛才只是和黑衣暗自傳音，這老嫗怎麼會聽到的？
“石頭道友，你再看看，說不定可以發現什麼。”老嫗滿懷希望地模樣。
而黑衣和大摩石已經明白過來，眼前這位可以清楚地感應到他們的傳音，顯然對方的神識要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個時候，一人一石再不敢暗中嘀咕了，黑衣探出食指，朝著前方一點，頓時指尖處生出一道漩渦，而漆黑的樹身上就有一縷黑霧撕扯過來。
令人意外地，就這樣一個動作，一旁的老嫗竟身形劇顫，似乎受到了重創般。
那種蝕魂的巨疼再次出現，不過黑衣早有準備，體內的生命之樹微微搖曳，那絲侵蝕異能就化為烏有。
此時的大摩石同樣小心翼翼，它可不敢讓黑霧沾染丁點。
“你讓魔藤吞噬試一試。”這一次大摩石沒有傳音，直接建議道。
黑衣沒有遲疑，左手背上黑芒一閃，探出一截數寸長的藤蔓來。
老嫗看的真切，昏花的老眼異芒閃動，有些驚奇，只見那截藤蔓靈活地一轉，就從黑衣指尖將那絲黑霧吞噬。
“它可以吞噬！？”
老嫗再也忍不住，“這藤蔓……”
黑衣沒有立刻回應，只小心地感應著魔藤的反應，卻只有陣陣喜悅傳來。
顯然魔藤可以吞噬太上渡厄，只不過需要自己先將其中蘊含的蝕魂異能給消化掉……
“大人……”
黑衣剛想說些什麼，手背上的魔藤驀然一顫，枝葉萎靡，如同受到了某種創傷。
“可惜啊！”老嫗看在眼中，知道這藤蔓可以吞噬黑霧，只是那一縷就讓其變得無精打采了，如果想要將所有的太上渡厄吞噬殆盡，照這個速度，甚至不及黑霧蔓延擴散，絕無可能完成的。
黑衣不動聲色，魔藤如此反應，自然是他的主意。
合作是建立在雙方實力平等的基礎上，在這樣一位恐怖存在面前，妄圖談論合作，只能是一廂情願。
他的臉上帶著躊躇，不過隨即就恢復了平靜，只是這一絲變化已然被對方發現。
“小友有什麼良策？”老嫗面帶希冀。
“這個……”
黑衣遲疑了一下，才有些為難地道：“在下知道些秘術，可以激發這魔藤的潛能，吞噬速度可以倍增……”
“竟有此術！”
老嫗大喜過望，“小友只管放手施為，本神會為你護法。”
這位大神竟如此迫不及待，根本不等話說完，黑衣有些無語，乾脆將話挑明瞭。
“大人，這個秘術不能受到絲毫的驚擾，不然魔藤反噬，在下也要受創事小，關鍵是無法再繼續下去，所以在下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
老嫗聞言，只是一怔，隨即就點頭應承下來，
“自當如此，小友只管放心，本神會在外面守護，這枚木之靈有助於小友恢復，就送於小友了。”
說著，一道青色光點在空中一閃，就漂浮在黑衣面前。
“這……”
沒得黑衣開口，老嫗就帶著沐月憑空消失在原地，竟真的走了。
木之靈！
黑衣對這個自然不陌生，本體當初還是青月閣弟子時，遇到紅木就贈送了同樣的一枚木之靈，有此物相助，甚至可以操控木屬性的規則之力！
而最現實的，有了木之靈，眼前的木之元氣可以予取予求，可謂真正的重禮！
明明自己只是想支走對方的……
黑衣毫不客氣地單手一點，那道青色光點就沒入體內，頓時四周百萬裡的空間都如在掌中，這份感應太清晰了。
“說說看，這太上渡厄到底是什麼？”
為了穩妥起見，他依舊暗中傳音。
此時大摩石應該想起了什麼，聲音格外凝重，“關於太上渡厄，本石已經記不得從何處聽說，不過此物出現都會伴隨著天地劇變……”
“具體說應該是天道異變才會生出。”
“什麼，天道異變！？”
黑衣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失聲驚呼起來。
“其中的緣故本石說不好，太上渡厄原本就不是普通修士可以遇到的，和其有關的只能是世間最頂級的幾位，比如幾位大帝強者……咦！”
大摩石侃侃而談，聲音卻驀地一頓。
“有什麼發現？”黑衣心中一緊，被這貨一驚一乍的，連心跳都變得紊亂了。
“你還記得之前說過，那黑霧中有三道不同的氣息……”
“那又怎樣？除了樹神大人、太上渡厄，另外一個……你說是！？”黑衣的瞳孔瞬間收縮，臉上的神情同樣難以置信了。
“太上渡厄原本就是頂級大人物的專利，虛天法果神樹正是青妖大帝的伴生神樹，如果本石沒有猜錯，這太上渡厄之災原本是青妖大帝所帶來，而看看神樹大人此番光景，如果不出意外，那位青妖大帝同樣也是在劫難逃。”大摩石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似乎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這番話落在黑衣耳邊，早已在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來。
神樹被太上渡厄糾纏的，自己都說無法支撐百年，那青妖大帝豈不是同樣……
“不過也有一個可能，神樹大人和青妖大帝本是伴生，而太上渡厄降臨之際，災難全讓神樹大人一力承擔，而青妖大帝只是沾染丁點，並無大礙。”大摩石又如此推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