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男生冷冷淡淡的聲音傳來，林宿使勁點頭。
“有啊有啊，每次都是，在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你總能幹出讓我大吃一驚的事。”
他扯了扯旁邊的許煙，“你說是不是？”
許煙咳了聲，含糊地點點頭。
他們倆尚且如此，直播間裡的各個見過或聽聞過祁煜兇名的人都十分有默契地關閉了自己的麥克風。
一個個的，眼睛瞪地渾圓，小表情看起來都滿是不可置信。
尤其是被祁煜親自找上門打擂的那些學校的學生們，其中又屬路槐的表現最出彩。
他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嘴巴睜得老大，都快合不上下巴，一聲格外震撼又怪模怪樣的慘叫就此出現。
堪比海豚音，不僅突然，而且難聽。
祁煜操控著滑鼠，給簡醉安除錯著電腦，抬手弄了下攝像頭。
低聲道：“進去了，耳機在那邊，自己拿。”
“好。”
簡醉安有些新奇地看著螢幕上各個小窗裡面的人，看到許煙和林宿之後笑意染上眉梢。
祁煜抽出空看了眼她的表情，不著痕跡地笑了下。
他微微向前傾著身體，一手搭在椅背上，從後往前，以一個不容置疑的姿態，將乖乖坐著的簡醉安圈在自己懷裡。
簡醉安手上拿著耳機，毫無防備地淺笑著跟祁煜小聲道謝，剛戴上就被路槐這聲驚得把耳機一扯，往後一靠。
心有餘悸地下意識抬頭看祁煜。
耳朵裡彷彿還殘留著餘音，有點轟鳴，腦子都有些昏。
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祁煜的耳機自然是最好的，他沒聽到一點聲音，但從簡醉安的反應來看，也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難受嗎？”
“嗯。”她眼神有些無神，聲音極小。
祁煜看了眼螢幕，上面已經沒有顯示說話的成員了。
“沒事，給你揉揉。”
祁煜收回視線，動作輕緩地給她揉著耳朵。
那邊被捂著嘴強制關機的路槐眼瞅著眼睛再次瞪大，又要驚叫起來的時候，被旁邊的同學一拖鞋拍了上去。
嫌棄道：
“叫一聲就得了啊，別丟人，萬一被祁煜知道了，他再來踢館，你是有多大的能耐能再抗一次。”
路槐轉了轉眼，拍拍木瀾的手，被鬆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頭看向旁邊那位手上還拿著拖鞋的朋友。
真誠發問：“那麼溫柔的人是祁煜？他什麼時候被奪舍了？”
“.......”
木瀾嫌棄地把自己手上的口水往他身上擦，“想什麼想，你被奪舍魂飛魄散了，人家都不會出一點事，有這想法還不如想想這倆是什麼關係。”
“哦，那你說他們什麼關係？”路槐若有所思道。
旁邊的朋友摸了摸下巴，打量著螢幕裡的那兩人，點點頭，十分自通道：
“都長這麼好看，難不成是祁煜他妹？”
路槐、木瀾愣了下，面無表情地看向他，呵呵笑，“是你妹。”
“那不可能，我妹沒這麼好看，嗯，也不會跟我這麼親近。”
“....你知道就好。”
說實話，許煙其實很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大反應。
要不是他在祁煜平日裡的‘種種壓迫’下被訓練出來了，估計得比林宿還震驚，比路槐還丟人。
好在路槐那位損友木瀾很上道，一把捂住他的嘴，逼得他那聲驚叫被迫收回。
這邊的三個人沒侃多久，就看見螢幕中，祁煜一手拿起耳機，眼神幽深，盯著螢幕。
冷聲道：“許煙，剛剛林宿喊的？”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這麼沒有感情地念出，林宿陡然坐直，連連搖頭，也不管祁煜看不看得見。
“不是，我沒動，也沒喊，就問了一句話。”
看著祁煜這一副彷彿要秋後算賬的架勢，路槐跟木瀾的表情瞬間僵住，“不是，他這麼護短的？”
路槐舉起手指，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
他記得祁煜以前也沒這麼對過誰啊，不是向來奉承著自己的事自己管的原則嗎？
之前林宿還是被人欺負的不行了，這位大佬才出手的。
木瀾倒是不這麼覺得，他有時候覺得祁煜雖然性情冷淡，但護短那是護的沒邊了。
據他所知，就路槐偶然撞見的一次，還是林宿想著自己出去鍛鍊鍛鍊，也省得老被祁煜和許煙帶著練。
沒承想碰上硬茬了，強撐著解決了兩次，帶了一身傷就那麼可憐巴巴地往祁煜和許煙面前一站。
祁煜和許煙當場誰都沒說話，只是事後林宿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聽說那群硬茬子被人連夜揍慘了。
不僅地盤丟了，連人都失蹤了幾天，被發現的時候，昏迷不醒。
想到一些傳聞，木瀾心情複雜，點點頭，“這位大佬，有時候挺護短的，而且...”
“什麼？”
“有點瘋。”木瀾瞥了眼祁煜，小聲道。
明明他們已經關閉了麥克風，卻面對著祁煜還是心裡發虛。
也沒人想著切換別人的螢幕，都在訕訕笑著。
眼瞅著林宿一個激靈供出了路槐，路槐幾人互相看看，默默開啟麥克風打算解釋。
想要平息大佬的怒火，感覺有點難。
木瀾僵硬著臉色笑笑，解釋路槐只是突然抽風了，讓大家別在意。
說這話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螢幕，準確來說，瞥了眼祁煜的表情。
祁煜目光沉沉，點開路槐的視窗，卻沒什麼情緒。
問：“是誰？”
他不經意地垂下眼看了眼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很自然地就把下巴墊上去。
簡醉安縮了縮脖子，卻也沒躲避。
“祁煜，要不別問了吧？”
看著螢幕中路槐尷尬到不知道怎麼辦的神情，她感覺自己也在同樣的尷尬著。
“為什麼不問？”
祁煜漫不經心地調出一個聯絡人的聊天介面，傳送了一句話過去。
“呃...你是為了我？”
“不然？”
祁煜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諱，“是你戴了耳機被吼的耳朵疼，又不是我。”
他都這麼說了，那她還能怎麼辦？
簡醉安訕訕點頭，“也是哈，謝謝你了。”
祁煜一手在鍵盤上敲著，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眼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煙開始躊躇起來。
這氣氛有點迷啊，他到底要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