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情景,哪能會輕而易舉地把劉春江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糊弄過去?此時的劉春江,雖然大腦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畢竟有些基本的道理或者是人際之間交往的一般情形心裡還是清楚的。

他眼見‘表妹’薛柯枚剛才完全是帶著滿臉責備的神情,說自己才是真正應該對這件事負有負責的人,而且,眼見薛柯枚就要接著往下說,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候,作為遼源水泥集團有限公司的黨委書記蘇秀玲,趕緊把薛柯枚的話茬打斷,之後,薛柯枚這才慌忙改口,遮遮掩掩地說剛才是與自己開了一個玩笑,自己與這些事毫無關係,這就不能不暗暗地引起劉春江的疑心了。

“......難道說,自己原來真的就是遼源水泥集團有限公司的負責人?否則,表妹怎麼會冷不丁地這麼說自己?而且,從情理上講,像涉及到這麼嚴肅認真的事情,表妹怎麼能與自己開玩笑啊,況且,這些天來,自己也已經暗暗地感覺到了,她看自己的那種神色,眼睛裡似乎總是隱藏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複雜表情,滿臉總是帶著憂心忡忡的樣子,怎麼會忽然之間拿這麼嚴肅的事情與自己開這種玩笑呢?而且,蘇秀玲剛才緊接著說的那些話,也明擺著就是打馬虎眼兒,不想讓自己知道這裡面的真正內幕......”

劉春江一邊往會場外面走,心裡一邊暗暗地想著剛才的事情。

會議開到這裡,也只能算是暫時休會了。

此時,從外表上看,劉春江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平靜,他眉頭微微皺著,目光顯得十分的深邃,不時地望著公司大門外面遠處街頭上的人流,嘴裡什麼話也不說,像是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其實,他心裡還是想著剛才的那些事情。只不過他嘴上不說罷了。

劉春江的這些細微的表現,特別是他的這種表情,讓一直緊跟在他旁邊的薛柯枚,也深深地感到有些不安。

因為,這些天薛柯枚自從她重新見到劉春江一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出現過這樣的表情呢。而且,對劉春江的這個表情,作為妻子,薛柯枚簡直是太熟悉不過的了。

她心裡知道,剛才自己對他說的那些話,劉春江一定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了。

果然,劉春江見會議已經散了,扭頭先是看了看這邊的薛柯枚,又看了看那邊站著的蘇秀玲,笑了笑,說道:

“哎呀,你們兩個人身上的公事那麼多,又都很忙,就不用管我了,這樣吧,你們接著忙你們的事情,我自己出去隨便走走吧。”說著,就要往外走。

其實,別說是薛柯枚已經察覺到劉春江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就算是蘇秀玲,劉春江的這種表現,又怎麼能夠瞞得過作為多年老同事的她呢?

見劉春江提出要自己隨便走走,蘇秀玲暗暗地拉了薛柯枚一下,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讓她不露聲色,示意她看看這個劉春江究竟會幹什麼?

“唉,我這邊的事情確實還不少,唉,既然你自己想走走,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不過,你一個人可千萬別走丟了啊。”蘇秀玲和劉春江先是握了握手,又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看薛柯枚,之後,便裝模作樣地笑了笑,真的上了汽車,離開了這裡。

見蘇秀玲走了,薛柯枚先是看了看不遠處的柳鶯鶯,她也半真半假地看了看手錶,對劉春江說道:

“你一個人真的能行嗎?如果能行,我手頭上的事情還真的不少呢,這樣吧,你不要往遠走,在附近看看就行了,一定要記住早點回家啊。”說完,拉著柳鶯鶯也離開了這裡。

劉春江見薛柯枚和柳鶯鶯兩個人也走了,他看了看趙田剛。

此時,也許是這個傢伙剛才在會場上,對柳鶯鶯說的那些話真的有些過火了,只見會場上的那幾個法院的工作人員,正表情嚴肅地對趙田剛說著什麼,而趙田剛也是連連點著頭,——很顯然,他像是在答應著什麼。

劉春江已經沒有心思看這些了。

他轉過身子,一個人走出了公司的大院。

街頭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真的不少。

劉春江心情複雜地茫然望著這些,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就在這時候,忽然一輛小汽車來到了他的身邊,停了下來,接著,司機駕駛室的玻璃搖了下來,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領導,準備去哪呀?”

這顯然是一輛計程車。

雖然此時的劉春江早就不是什麼領導,但是,不知道是劉春江的氣質還是像以前那樣,沒有改變;還是司機為了迎合顧客,反正司機是這樣稱呼他。

“省委組織部。”

劉春江正站在馬路邊上發呆,他聽到計程車司機的問話,想也沒有想,便下意識地應了這麼一聲。

“上車吧。”司機很熱情,隨即立刻主動把車門開啟了。

見車門已經開啟,劉春江便很熟練地鑽了進去,汽車剛走了一陣,這時候,劉春江望著前面,他愣了愣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地鑽入一輛計程車裡面了呢?

“我......我怎麼會跑到這上面來了呢?”劉春江慌了,他急忙對司機說道。

“領導,剛才你不是說要去省委組織部呢?”司機見劉春江這幅模樣,奇怪地問道。

“省委組織部?我是這樣說的嗎?”劉春江用手摸著自己的腦袋,連他自己也糊塗了。

司機笑了笑,“看來領導就是忙啊,連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都忘了。”

汽車還是向前繼續開著。

劉春江不再說話了。

省委組織部?那種地方,以他現在這樣的一種普通人身份,能進去嗎?

劉春江後來又一想,管他汽車要去哪裡呢?即使進不去,在外面隨便走一走也可以。

可是,自己為什麼會在下意識之間,會對司機說出要去省委組織部這個地方呢?

這個奇怪的反應,不能不讓劉春江感到懷疑。

難道......難道是司機聽錯了?

不會吧?

或者,真的像自己的‘表妹’薛柯枚說的那樣,自己以前真的是遼源水泥集團的什麼領導,所以才經常來這裡?

誰都知道,這個地方,除了與這個地方經常打交道的那些部門,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情,那一般人絕對不會隨口說出來的。

此時,儘管劉春江連自己也有些糊塗了,但是,他既然已經告訴司機去省委組織部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改口,所以,他只能在車上默默地坐著,看著汽車向前方急速地駛去。

其實,雖然劉春江在無意中說出省委組織部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另外,在劉春江的潛意識裡,他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過去如果真的是遼源水泥集團有限公司的負責人,那麼,就一定會與省委組織部的某些部門有一定的聯絡。如果那樣,自己正好可以去那裡問問清楚,瞭解一下自己過去的一些基本情況。而且,他還有一個想法,如果自己真的像表妹薛柯枚所說的那樣,自己才是應該負有領導責任的人,那麼,自己當然應該向組織部的有關領導表明,要求主動承擔責任。

正當劉春江這樣胡思亂想著,汽車在一個大院門前不遠的地方停住了。

“到了。”

司機輕輕地對望著前面說道。

劉春江正要開門下車,這時候,他猛然意識到,自己應該給人家計程車司機錢呀。

“哦,多少錢呀?”劉春江一邊摸著衣服的口袋,一邊不安地問道。

“二十塊。”司機用手示意了一下,只見計程器的顯示器那裡顯示著幾個數字。

劉春江摸著衣服,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裝錢。

其實,自己劉春江被洪水捲走以後,已經有很長時間了,由於劉春江失去了記憶力,所以,類似像什麼買東西的這種事情,都是由秀秀或別人替他辦理,所以,他此時已經忘記了,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錢。

這可怎麼辦呢?劉春江偷偷側臉瞄了一眼司機,只見司機顯然是有些不耐煩地等著自己。

“哎呀,我......我身上沒有帶錢......”劉春江尷尬地擠出了笑容,不好意思地說著。

“沒帶錢?”

司機顯然是感到有些意外:一個衣服穿得這麼體面,氣質又顯得很有派頭,怎麼會身上沒有裝錢呢?“不會吧?”

劉春江又重複地翻了一陣,最後,不用說,當然還是沒有——這怎麼可能有呢?畢竟他早就不與錢打交道了。

“那怎麼辦?”司機掏出了香菸,遞給了劉春江一隻,“這樣吧,你經常來這個地方,跟這裡的人很熟,可以先找個他們借一下。”司機倒是並不懷疑劉春江是個沒有錢的人。他替他出了一個主意。

“這......好吧。”劉春江暗暗地想,雖然自己心裡毫無把握能在這裡遇到一個自己過去認識的人,但是,沒有辦法,此時看來也只能是這樣了,他想,先下車碰碰運氣吧,如果自己真的是遼源水泥集團有限公司的領導,那麼,沒準還真的能夠遇到一個認識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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