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話有些結巴的黑大個兒,每當說到結巴的地方,腦門上方的三條抬頭紋,便深深地擰在一起;兩隻大眼睛珠子,也是努力往外擠著;臉色呢,就更別提了。由於說話太費勁,似乎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湧到了頭上,臉色都快要憋成醬紫色的了。

當這個黑大個兒好不容易把這一大堆話從嘴裡說完,後面跟著一起來的那些親戚們,早就等不及了,便都迫不及待地七嘴八舌隨聲附和起來了:

“......對,對,老三說的沒錯!應該好好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家裡的現場看了沒有?沒看要趕緊保護起來。......怎麼好端端的三個大活人,一下子就直挺挺地躺在這裡了?......不行!絕對不行,咱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稀裡糊塗地完事......”一個說話聲音略微帶著幾分嘶啞的女人說道。

“......我說子琪她女婿,不是我這個人疑心大,是這件事情出的吧,總是讓人覺得有那麼一點兒不對勁,你說怎麼會偏偏這麼巧,他們三個人一下子都煤氣中毒了?你反而就沒有一點兒事呢?據說你是跟著子琪一起回你岳父家的吧?怎麼你後來就不在了呢?這些情況總要搞清楚才行吧?你說我說的沒錯吧?”說這話的人,面相長得看起來還比較和善。

“......是這麼個道理。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只要你沒做虧心事,那自然就什麼也不用怕,對不對?......好了,咱們反正都把話挑明瞭,就是這麼個事兒。我們幾個呢,也就這麼個意思,你也別怪我們和你過不去,我這就給公安局打電話了。你不會有意見吧?”

這一位,說話的語調比較慢。而且,在來的這些人中,年齡算是大一點兒的。王雪飛知道,這裡面就數他的輩分最大了。只見他說話間就掏出了電話,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問著王雪飛。

王雪飛呢,此時的臉已經變得慘白。不知道是由於心中悲痛,還是由於氣憤,他的嘴唇直哆嗦,張了幾張,半天,才說出話來:

“......你......你......你們這分明是不相信我,來故意找茬來了。事情的整個過程你們幾個知道個啥?......沒錯,我昨天確實是和子琪一起來到了我岳父家,而且一開始晚上我也確實是不準備回我們家的。可是誰能想到,事情有變啊?......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完晚飯,後來就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再後來,他們三個就都回自己屋裡休息去了。我呢,就在廚房的煤氣灶上穩了一壺水,然後繼續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作為公司的經理,我多年來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每天晚上都要給公司的一些崗位打幾個電話,問問有什麼情況。有時候甚至半夜也要到廠裡的一些崗位上,去看一看,查一查崗。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們幾個,他們幾個都知道。”說著,王雪飛回頭看著薛柯枚和柳鶯鶯。

還沒等薛柯枚說話,這時候,趙田剛便插話道:

“王總說的確實沒有錯,這個我知道,我現在就是門崗的門衛,經常能看到我們王總晚上去公司轉一轉。”

王雪飛說的這些確實沒有錯,無論是作為公司的一個經理,還是車間的主任,晚上查崗,都是太正常不過的了。所以,薛柯枚和柳鶯鶯兩個人也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昨天也是這樣,我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就又像往常一樣,拿起家裡的電話,給幾個崗位撥打了電話。結果,當我給開發公司的門房打電話的時候,電話響了幾聲,沒有人接,我想,是不是有人脫崗,我不放心。於是,就告訴子琪,讓她注意看著點兒廚房裡水,我去單位看看去。當時她也答應的好好的。就這樣,我就走了。......結果,等到第二天我一回家,才發現他們三個昨天夜裡煤氣中毒,我就趕緊忙著往醫院送,畢竟先搶救人命要緊啊......我哪裡還顧得上別的啊?況且,眼睜睜地看著三個人一下子全沒了,我早就頭昏了......”說到這裡,王雪飛開始捶胸頓足地嚎啕大哭起來。

“......王總說的沒錯,昨天晚上就是我的班。當時王總打電話的那個時候,可能是我正好去上廁所的時候,不在電話跟前,後來,我就見他開著車來了.,當時還問了我幾句公司晚上的情況呢.....”趙田剛又接著王雪飛的話茬,給他作證。

“那......那你看完公司的情況,為什麼不回家呢?”那個輩分比較大的人,眨了眨眼,想了想又問道。

“唉,當時在門房和他聊了幾句,就去了我自己的辦公室了。後來見天太晚,身體也比較疲憊,也就不想回家了,就在辦公室的床上躺下睡了。”

來的那些人聽完這些話,都只是盯著王雪飛,又看了看薛柯枚等其他的幾個人,沒有說話。

顯然,從話語上,他們也找不出這裡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其實,王雪飛並不知道,來的這些人,其中有幾個過去都曾經和楊吉輝有過一些過節。

過去,在楊吉輝活著的時候,這幾個親戚都曾經求過宋月英,想在楊吉輝的公司裡面某個好一點兒職位。看在妻子的面子上,楊吉輝當然也就答應了。

可是,沒想到這幾位親戚,卻很不爭氣。不但在工作中多次違反公司的各項制度,而且仗著自己是公司老闆的親戚,根本不把其他領導放在眼裡。

如果說只是因為這些毛病,那也就罷了,但是,他們卻還不滿足,後來,膽子越來越大,最後還暗中勾結在一起,揹著楊吉輝幹了許多吃裡扒外的事情,給公司帶來了很大的損失。

當時楊吉輝氣壞了,要不是看在親戚的份上,楊吉輝說不定早就把這幾個傢伙都送到公安局裡面去了。

後來,在妻子宋月英的苦苦哀求下,楊吉輝總算沒有這麼做。最後,只是把這些親戚都統統打發走了。

至此,這幾個人也就很少和楊吉輝他們家來往了。

就是在楊子琪兩次結婚的時候,這些親戚也大部分都沒有來。只是送了份禮品。

所以,王雪飛當然也就不認識這其中的那幾個親戚。

由於這畢竟是家醜,不可外揚。因此,雖然王雪飛在他們家時間也不短了。但是,包括楊子琪在內,楊吉輝的家裡人誰也沒有和王雪飛提到過這些往事,所以,王雪飛也就當然不知道其中的內幕了。

今天,當這些親戚知道了楊吉輝一家人煤氣中毒死了,便立即相互聚集在一起,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其實,他們之所以這麼急著趕來,根本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都看中了楊吉輝身後留下的那份巨大的財產。

正當這些親戚們在這裡和王雪飛糾纏著,很快,公安局的人就趕來了。

見公安局的警察來了,人們紛紛往後面退了退,讓來到這裡的幾個公安人員檢查著。

“......你們誰剛才報的案?是您嗎?究竟是怎麼回事,請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一下。”一個警察說著,把剛才報案的那位輩分比較大的親戚拉到了一邊,開始問了起來。還有兩個人,開始檢視遺體。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在來的這些人當中,許若玲也在這裡。

“許大姐,你怎麼也來了?你不是還在遼源市公安局嗎?”

說起來薛柯枚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許若玲了,此時,在這裡見到故人,兩個人都感到很親切。

“是啊,我也是剛調入廳裡不久。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你。你......你還好吧?......唉,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劉春江的事情了......”說到這裡,許若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的眼角有些溼潤了。“唉,我沒有看錯,小劉確實真的是一個好同志啊。......唉,不說這些了,免得又惹你傷心。看你的臉色不是太好。不過,你總要自己想開一些,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咱們還要面對現實,以後咱們的路還長著呢,所以,你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許若玲拉著薛柯枚的手,真誠地安慰著。

“許大姐,謝謝,謝謝你的關心,我......我會注意的。”薛柯枚用力點了點頭。

“許阿姨好......”

娟娟很懂禮貌,她見到了許若玲,主動走過來打了一個招呼。

“哎呀,娟娟都長這麼高了?來,讓阿姨好好看看,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哎呀真是的,我們娟娟真的是長得越來越漂亮了......”許若玲兩個手臂,親切地放在了娟娟的肩膀上,詳細地端詳著她,嘴裡也不住地誇讚著。

薛柯枚不知道,許若玲現在已經調入省公安廳刑事偵查總隊任政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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