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要帶劉春江去精神病醫院之前,張喜亮心想,雖然說起來是給他看病。但是,按道理,這種事情總應該去和劉春江本人先溝通一下才是。因為儘管這個人現在喪失了以前的記憶,但是,畢竟這種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況且,自己也不是這個人家裡面的親屬,他還是一個獨立的人,所以,還是要尊重他自己的意願才行。

想到這裡,張喜亮就讓女兒去和這個人溝通,他覺得讓女兒出面說話效果會比較好。同時,他還囑咐道:

“秀兒,你說話要多動動腦子,想好了再說。雖然咱們這是為了他。但是,畢竟,這個人是外人,而且人越是在這種時候,往往會對別人說的每句話都很敏感。所以,你說話一定要多繞幾個圈,婉轉一些,千萬不要讓他感覺到他是個精神病人,記住了嗎?”張喜亮不放心地叮囑道。

“爹,這個你就放心吧。我會好好和他說的。看他的樣子,也應該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你從他的手上就可以看出來,他是個有文化的人,難道連這點兒道理也不懂?……”秀兒信心滿滿地說著。

當秀兒去和劉春江說要去看病的時候,果然,正像秀兒估計的那樣,劉春江很明白事理,他點點頭說道:

“真的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不僅僅救了我的命,還要花錢帶我去醫院看病,真是太謝謝你們了。這讓我以後怎麼來報答呢?……”劉春江感激地說著。他現在說話的樣子,明顯已經比以前要流暢多了。

秀兒見劉春江這樣明白事理,高興地說道:

“……那就好。原來,我們心裡還擔心你會誤解我們的好意呢。看來,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既然這樣,那你去了那裡就一定要聽我們的話和醫生的話。好嗎?”秀兒像是對待孩子一樣,對劉春江叮囑著。

“放心吧。我會好好地配合你們的。”

兩個人都笑了。

很顯然,劉春江知道明天要帶他去醫院看病,心裡也是很高興。

第二天,張喜亮一大早就起來了。三個人帶好路上該帶的東西,然後就出發了。

這個村裡的交通並不方便。要去縣城,首先要從村口坐上三輪車,等到了一條公路的岔路口,才能換乘公共汽車。

“老張,看來這是要出門啊?”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是啊,去趟縣裡面。”張喜亮一邊說著,一邊迎了上去。

只見道路的一邊,早早地停著一輛三輪車。一個看起來和張喜亮年齡差不多的人,看見有人過來,高興地打著招呼。

這個人開的農用三輪車,駕駛室是封閉的,後面坐人的地方,看起來很小,充其量,頂多也就是坐個三五個人。

“趕緊上車吧。”

司機主動招呼著他們三個,讓他們上了車,安排好座位。

在劉春江的印象裡,他當然沒有做過這樣的車,看起來感覺還挺新鮮的。他左右打量著這輛三輪車。

三輪車開始上路了。

除了頭頂和司機後面的駕駛棚有遮擋的東西,三面都是空的,只是兩側焊接了幾個欄杆,用來防止人們被甩下車去。

坐在裡面,倒是很涼快。

這個時候的天氣還是很難預料。

本來,出來的時候,天氣看著還不錯,結果,當張喜亮等人上了三輪車,走了大約有半個多鐘頭,天上開始陰沉起來。不一會兒,就下起雨來。

由於張喜亮等人的上面,還是有一個簡易的遮雨棚。所以,儘管天上下雨,坐在裡面,只要身子稍微往裡一點兒,倒是雨水還淋不著身子。

雨水下的很猛,雨越下越大了。

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半路上,三輪車也不能停下來,還是往前走著,只不過速度放慢了一些。此時,它已經上了盤山路了。

又過了一會兒,雨絲更大了,可以看得出,它開始斜著往下傾瀉了。因為已經起風了。

“來吧秀兒,你們兩個人過來坐在這一面,這一面好一些,我給坐在你們那面。”張喜亮見秀兒和劉春江坐著的那一面,由於正是迎風吹過來的那面,這時候,遮雨棚已經遮不住他們兩個人,雨水已經開始淋到他們的身上了。所以,他一邊對女兒劉春江說著,一邊自己首先騰開地方,要和他們兩個換一下位置。

“大哥,坐哪兒都一樣。你淋雨和我淋雨都不是淋嗎?您還是坐著吧。我不要緊的。秀兒,你自己過去吧。”劉春江怎麼能讓張喜亮淋雨呢?他當然不會。所以,他並沒有離開那裡,而是讓秀兒自己坐在她父親的那一面。

“聽話,不要爭執了。你是我們家裡的客人。快過來吧。”秀兒不由分說地拉著劉春江的胳膊,讓他一同過去。

“這樣吧,你們兩個坐在凳子上,我坐在下面,這樣總行了吧?”說著,張喜亮一縮身子,就直接坐在了三輪車車曹子的中間。

劉春江見張喜亮執意要坐在下面,而且那裡雨水也淋不著,所以,也就不再與他爭執,與秀兒並排坐了過去。

三輪車的聲音很大。雨水擊打的遮雨棚也發出了啪啪的響聲。

“這麼大的雨,還能行嗎?”張喜亮用手拍打了一下駕駛室後面的玻璃,吼著嗓子大聲問司機。

“不要緊,這點兒雨算什麼?不妨事,不妨事。”司機把耳朵側過來,才聽清楚了張喜亮的問話,他笑了笑,大聲說道,由於路滑,他只是把三輪車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此時,儘管三輪車司機駕駛室前面的玻璃被雨水淋的有些模糊,前面的視線看不太清楚,但是,好在道路上往來的車輛並不多。所以,這些並不妨礙司機駕駛。

為了避風,司機把三輪車主動往路邊靠了靠。

雨還是下著。此時,風更急了。

就在三輪車繼續往前開著的時候,忽然,張喜亮不知道為什麼,他坐在那裡,把頭猛地往女兒秀兒這邊一伸,並且,抬頭仰望著公路靠山一側的山坡。

“哎呀,不好,快跑……”

只聽張喜亮大叫了一聲,像是被爐火燙了一下,他大叫了一聲,也來不及站起來,便用盡全身的力氣,死命地一推,就把坐在三輪車外側的劉春江給推了出去。隨後,又使勁把女兒秀兒也推了出去……

劉春江和秀兒立刻就摔倒了路上。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發生看什麼,就聽見頭頂上傳來沉悶的轟隆隆的聲音,從天而降,幾乎與此同時,眼前猛然看見,道路一邊的山坡,滾落下來一大堆泥土和山石,瞬間就把三輪車給埋沒了......

“爹……”秀兒大叫一聲,一下子攤倒在了地上。

“危險!”

這時候,劉春江往空中一看,爬起來趕緊把攤在地上的秀兒抱起來,往後跑了兩步。

“轟隆隆……”

又是一陣沉悶的巨響。接著,眼前又是一堆巨大的泥土從山上滑落下來,堆在了剛才秀兒摔倒的那裡。就連腳下的大地,也發出了一陣顫抖。

原來,由於雨水太急,這裡發生了山體滑坡。

令人痛心的是,三輪車被淹沒在巨大的泥石流下面,靠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把司機和張喜亮兩個人馬上救出來。

眼看著親人被埋沒在下面,秀兒立刻就昏死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快來救人啊……”

劉春江身體哆嗦著,他緊緊地抱著秀兒的身體,身體像是在三九嚴寒中,墜入了刺骨的冰水窟窿裡,感到全身冰冷,他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發出了一陣嘶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秀兒才在醫院甦醒過來。

“我爹呢?他……他怎麼樣了?”

秀兒一睜開眼,很快,她就想起了那天發生在道路上的情景,見劉春江正關切地看著她,一開口,就急切地拉著劉春江的手問道。

“秀兒,你終於醒來了?……千萬彆著急……”

“你快說……爹現在怎麼樣了?”

“……他……他……他已經……”劉春江眼睛一紅,他把頭扭在一邊,說不下去了……

秀兒立刻就明白了。

確實,像幾間房那樣大的一堆泥石,從山坡上滑落,把三輪車死死地壓在下面,別說是人,就是鐵打的東西,也不成個樣子了。

後來,當張喜亮和司機被趕來的救護人員從泥土下面解救出來之後,很快,他們就被救護車送往縣裡的醫院,進行緊急搶救。

可是,畢竟,張喜亮和那個司機的傷勢過於嚴重,過了兩天,他們最後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

可以說,當時正是由於張喜亮坐在了三輪車後槽子的下面,他可以隨時觀察到公路靠山坡的那一側。當他發現從山上滑落了一些泥土,感到有些不對勁,於是,就探出頭往上這麼一看,這時候,山上的泥土正在被雨水沖刷下,開始鬆動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張喜亮用盡了全身氣力,救了女兒秀兒和劉春江一命。要不是他這一推,恐怕,他們兩個也一起被泥石流埋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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